第52節第十六章陳大下巴出事了（2）
陳大下巴回龍泉派出所當所長，破了兩起有名的案子。第一起是她前妻私情被暴光案，這起案件偵破得有些迫不得已，龍泉人說他是為了給自己「洗清身兒」。不管咋說，龍泉人知道大下巴還是有些道行的。陳大下巴還破獲了一起盜女乃牛案。陳大下巴在派出所打了半宿麻將，回家的時候路過王天全家牛棚，影在旮旯想要撒泡尿。這一影不要緊，他發現前面有個人，跳進了王天全家的牛圈。大下巴尿都不撒了，躲在陰影里等著。半晌，那人打開牛圈門，牽出三頭女乃牛。這家伙不知用的什麼辦法，讓一聲不吭的女乃牛，看起來像他的同伙。陳大下巴悄悄用手機通知了值班民警。牽女乃牛的家伙奔了加油站，一溜歌屋已經歌斷人歇，進入了別的節目，夜色顯出一種莫測高深的莊嚴。野外，一個廢棄的排水壕上，一台農用四輪車就著壕稜子已經搭好了跳板。女乃牛順著壕稜子這側趕上壕頂，從那側就順利地蹬上四輪車。一切都準備就緒，一切都盡在掌握，等待的人甚至悠閑地抽起煙卷兒。陳大下巴與趕來的三個民警會合了，陳大下巴做了個狠狠切下的手勢，突然一躍而出。陳大下巴的警棍讓牽牛的家伙哼都沒哼一聲，很配合地撲倒在地。兩個抽煙的家伙一走神，也被撲倒在地。人贓並獲，陳大下巴辦了一個漂亮的案子。
記者采訪了陳大下巴。陳大下巴講到，女乃牛對于農民就是命根子，連續丟女乃牛讓他坐臥不安，暗中布置民警二十四小時巡邏。特別是晚上，在凌晨兩三點鐘人們最容易疲倦的時候，他都親自巡邏，終于使罪犯落入法網。根柱在洗浴中心看到了這張報紙，報紙上還有他叔叔王天全的照片。王天全滿臉諂媚，在感謝陳大下巴的為民除害。根柱看完，把報紙團成一團，攥著上廁所了。
電視有影報紙有名，名人效應讓陳大下巴有了自豪感，有了責任意識。他覺得自己高大了，神聖了，莊嚴了，正經了。
這天晚上，陳大下巴不值夜班。頭天晚上打了一宿麻將，他感覺很疲憊，畢竟不是二十出頭的愣頭青了，他回家後讓轉正的大老婆給他炒了兩個下酒菜，自己喝了二兩，早早上炕睡過去了。將近半夜，一陣手機鈴聲把他驚醒，他心理埋怨自己，著急睡覺手機忘關了。老婆把手機遞給他，竟然是一個報警電話。報警人低著聲音說，有人在加油站附近燒荒，火往加油站方向燒過去了。放荒是農民肥地的一種方式，一般都在秋後，糧食進場。陳大下巴還想問問細節，報警電話撂了。加油站後面的老墳地，有一部分還撂荒著，長著半人高的黃蒿，還有灰綠色的羊草，有人用扇刀放倒了羊草，干在甸子上，還沒有往回拉。擱在以往，陳大下巴頂多給所里打個電話，但陳大下巴現在是名人了，高大了，正經了，他很不情願地爬起來，去檢查火情。
陳大下巴老遠就發現這是一個惡作劇。加油站前面霓虹閃爍，更反襯得加油站後面漆黑一團。他心里笑了一下，肯定是他那些麻友，知道他今天回家睡覺，故意給他來個惡作劇。他想起來了，報警人說話故意壓低聲音，就是不想暴露本來面目。但既然來了，就鄭重其事地過問一下。他敲起加油站的更夫，詢問了防火情況，更夫的話更證明這是一個惡作劇。別說放荒，老墳起走之後，連個鬼火都不閃了。
陳大下巴出了加油站，看附近還有兩家歌屋里在鬼哭狼嚎。一個歌屋門前，站著一個衣衫單薄的小姐，往陳大下巴這邊瞄了一眼，竟然有些慌張，轉身往歌屋後面的小廠子院里走去。陳大下巴緊走幾步，拐過小廠子空蕩蕩的院落，在房山頭把小姐趕上了。院子前面是一片柿子地，散播著柿子好聞的香味。一只秋蟈蟈，長一聲短一聲，百無聊賴地叫著。細听，草叢里好多小蟲在叫，是一個活的世界。小姐看陳大下巴趕上自己，無奈地停住了，黑暗中能听見她緊張的呼吸。陳大下巴用手電照了照小姐的臉，本來好看的臉，在手電光下變得慘白，顯得猙獰。陳大下巴還是看出來了，小姐很年輕，而且風騷妖艷，很有幾分姿色。陳大下巴關了手電，沉在黑暗中問她︰
「看見我你躲什麼？」
「我們都認識你，知道你是派出所長，以為你們來抓賣婬嫖娼的。」
「我就是來抓賣婬嫖娼的，跟我走吧。」
大下巴說著，來拉小姐的衣服。小姐瑟縮著往後躲閃。
「大哥，我們干這行的也不容易，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要是不嫌棄，我，我就陪陪大哥。咱們就是干這個的，要不就干一下，我幫大哥泄泄火。」
陳大下巴酒醒了，消退了打麻將的疲勞，心里一把火虛著。他又打開手電看了看小姐的臉，小姐迎著他的目光，顯得很純潔很無助。陳大下巴想起一句話︰演員越來越像妓女，妓女越來越像演員了。一個賣肉的小姐，跟我裝什麼純潔。陳大下巴涌上一股破壞欲，要破壞掉她的純潔。他嘿嘿笑出聲來，暗夜里听起來讓人毛骨悚然。陳大下巴讓小姐跟他回歌屋，小姐說歌屋里不方便，就在這里吧。陳大下巴瞅瞅天上亂抖的星星，听听小蟲們細小瑣碎的啼叫，覺得這人靜的夜空下確實很刺激。他比量了一下，草叢里掛著秋露，他抱起小姐，不知道該怎樣安放。小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掙月兌他的懷抱。小姐褪下裙子，塌下腰，把暴露在秋天的空氣里，對著陳大下巴。陳大下巴沸騰了，他想起公牛爬背，想起狗起群子。他想出一句很哲理的話︰人的本性還是動物。
完事，陳大下巴心滿意足地打著哈欠，掏出一百元錢遞給小姐。小姐說我們就是干這個的，也不差大哥一個人的錢，以後有啥事大哥多照著點就行了。陳大下巴覺得這個小姐真是懂事，小姐的要求滿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