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小偷的自白
我也提高了嗓門，甚至運了運氣，用更高的聲音朝鄧曉玫吼道︰
「別叫了！她就是我的助理！」
保安疑惑的望向鄧曉玫。浪客中文網
鄧曉玫雙眼冒火，狠狠地點了點頭，算是作證。
上了車，鄧曉玫徑直往後座一倒，然後把車門「砰」地帶上，以示她的憤怒。
車身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她搞不懂我葫蘆里賣的是哪副藥。但有什麼辦法，誰叫你成了我吳小過的秘書呢？不服也得服，打落牙齒往肚里吞吧！
倒是那個二十二歲大大咧咧坐上副駕的位置，然後輕描淡寫地扭頭問我︰
「這麼說，我是被錄取嘍？」
暈倒！這都要地震了，她倒好，沒事人一樣！
「姓名」。我不看她，邊開車邊冷冷地問。
「姓小名偷」。鄧曉玫在後面陰陽怪氣地回答。
「尹琴」
「年齡」
「二十二」。果然！
「籍貫」
「湖南株洲」。我心里動了一下，我有些明白為什麼我會做這個決定了。
「有什麼特長」
「偷東西。」鄧曉玫又搶著插了一句。
「噯，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哦，習慣了」。
尹琴扭轉身對著鄧曉玫說道。一股體香撲面而來，那對不很飽滿的**輕輕踫到我的右臂，我心猿意馬了一下，車頭差點蹭到前面一台奧迪的。
鄧曉玫從鼻子里哼了兩聲，兩片性感的紅唇閉得緊緊的，好象再搭一句話都要掉價的樣子。哼哼，不是故意的，還說什麼習慣了，看你吳小過撿了個什麼貨色吧，不僅是個小偷，還是一個慣偷！
我看透了她的心思，涎著臉哄她︰
「我不也是你從人才市場撿回來的嗎？」呵呵，你承認我吳小過，甚至還主動送上門來給我做秘書，你就不能否定這尹琴小姐。是吧？
要說這麼講還真有點強詞奪理，不是說她撿對了個吳小過，那麼隨便再撿一個也都是對的（當然到目前為止甚至也無從證明我這個吳小過就撿對了）。
但我相信我的直覺，我在捉到尹琴手的那一瞬間就讀到了她的眼神，驚愕、叛逆、飄忽，夾雜著一點玩世不恭。
這種眼神我太熟悉了，就象熟悉我自己一樣。
在鄧曉玫歇斯底里地喊抓賊的時候，我看到了監獄的大門，看到了當年鐵柵欄里穿著號衣的我吳小過。一種本能讓我月兌口喊出了那句話︰「這就是我的助理！」。
我不是救世主，但大家可能不信，就在那混亂的幾十秒時間里，我想起了一個獄友寫的悔過書（在里面，每個犯人每個星期都要交一篇思想匯報）。這個獄友其實很有才華，也很講義氣，他是一個盜竊團伙的小頭目，打著劫富濟貧的口號攏了一堆手下。入獄後，仍然看不慣獄警的匪氣，故意跟他們唱對台戲。那篇悔過書也是他這麼故意寫出來的，叫《小偷的自白》。我很早以前就說過，小時候我一直是個好學生，我的記憶力是非常之好的，後來只是因了肖旋的出走才棄文投武，與老鍋一塊混起了黑社會。
所以我至今還能清楚地記得，自白書是這麼寫的︰
小偷也是很辛苦的，上班時間不固定，還得常常加夜班，加班費也須自己解決，收入無保證不說，每還須提心吊膽，生怕被警察抓住。一不留神掉進警察圈套，輕則判個拘役、有期，重則判個無期，連工作崗位都保不住了。
小偷的職業講的是默默奉獻，優秀的小偷養成了不說話的習慣。小偷不說話，是工作需要，小偷總不能說︰「女士們，先生們，我小偷要下手了」；小偷不說話，也是小偷的美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小偷們不事張揚，對自己工作業績從不自吹自擂。
小偷默默地為社會做著貢獻，刺激著工業的發展，也保住了一批警察的飯碗，而他們自己卻不慕虛榮。既不爭當先進，也不要職稱，更不把本職工作當成晉身官場的敲門磚。
他們從事著世界上風險最大的工作，卻沒有勞動保險。
他們個個都是自學成材的典範。他們沒有專門的學校和書籍學習專業知識，只好用心揣摩，勇于實踐，善于總結，苦練本領。別以為他們都是「文盲加流氓」的主兒，現在都進入21世紀了，信息化時代，知識經濟初見端倪，無論哪一行，都需要有知識的高素質人才。高素質的小偷在互聯網上輕松地敲幾下鍵盤，就有幾萬、幾十萬的巨款匯入自己的帳戶；而無知的小偷在火車站、汽車站晃悠一，收獲不過參瓜倆棗，勉強飽肚皮。
俗話說「盜亦有道」，小偷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和敬業精神。高水平的小偷都有很強的事業心，同時也是藝術家。每一次精妙漂亮的偷竊，就象老母雞下蛋，那麼每完成一部藝術作品，那種成功的喜悅也許只有老母雞和藝術家自己才能理解。
要是以為小偷只是為了錢，那就太庸俗了。正如一位名人說過︰「真正的幸福不是奮斗的結果，而是你為之奮斗的過程」。
還不等我把名人的話回想完整，我就決定了「錄取」這個二十二歲做我的助理，因為情況已經不容許我有別的選擇！要解月兌她的困境，只有這條路可走。你鄧娟象押寶一樣把我捧到這個位置，賭先鋒模具的將來，那就讓我也來押一次吧，賭賭我的運氣！
趁著等紅燈，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捉」來的女孩。說實話，我是怎麼看也看不出她的漂亮來，只有鼻子還過得去，秀氣挺拔，另外一頭大波浪的長發，給她平添幾分靈氣，卷曲的發尾搭到了前胸，胸脯有點鼓鼓的，象還處在發育期的十五六歲的少女，里面顯然是沒有穿胸衣的，兩顆滾圓的珍珠將薄薄的襯衣頂了起來，迸發出勃勃生機。想到這里，我下面也不由地勃勃生機起來。
好在這時交通信號燈閃了幾下，終于變綠了。
不是鄧曉玫提醒，我還沒發現自己把車駛到了這條路上——路兩旁晃蕩著的，都是些豐乳肥臀的美麗女郎。這條路是通向老鍋的夜總會的。
奇怪了，我怎麼不回公司，下意識地就往老鍋這走呢？很多年以後，在老鍋終于落難的時候，他滿身血漬地倒在我的院門口時，那時候我才明白，這才是兄弟，因為我們是鐵兄弟，在最關鍵的十字路口，我們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最鐵的兄弟。
當然，這是後話了，當時，我並沒有琢磨出這個道理，也壓根沒有想到，這個叫尹琴的女孩，會這樣牢牢地糾纏在我的後半生里。而我「錄取」她的這個決定，果然成為了我人生路口一個關鍵的拐點。也許當時，我已經冥冥中有些感應，我吳小過真的將開始一段傳奇人生；也許，我其實根本就拿不準這個尹琴是否值得我去押寶，只是想隨便找個什麼人驗驗貨，給自己壯壯膽；也許，也許是生死大戰之前，我總得先慰勞慰勞我身下的兄弟，發泄也好，充電也好，反正，老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