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心想發生了幾十條人命的大事,可自己辭職也肯定不會說什麼因為自己在其中牽扯的也是很深,這種局面最好是雙方距離越遠越好,但是高銘輝的表現分明是想要挽留自己,確實是有違常理。
那邊的易蓉終于開口了,她慢慢的說道︰
「吳小過,你听說過隱湖集團嗎?」
這年頭沒有听過隱湖集團的人幾乎是沒有,即便是我這種生活相對封閉的人,隱湖集團的名字也是熟悉異常,這是一個從牙簽到大型船舶,從連鎖超市到開采石油的巨無霸企業,走在街上,所見所用的有四分之一來自隱湖,據說很多地方比例還要更高。
看到我點頭,易蓉繼續說道︰
「安利來公司就是隱湖集團下屬的一個企業。」
「公司不是合資企業嗎,怎麼成了隱湖的下屬。」
「有外資的背景可以少繳些稅金,隱湖集團安排在安利來有限公司地常駐人員有兩個人,一個安子孝。一個是我,其他的人都是本地招聘來的。」
女孩的這些話說出來,我除了驚訝之外,也是明白當初易蓉一名小出納居然可以干涉公司基層主管的任命,原來還有這一層的因素在,女孩看到我露出沉思的神色,連忙解釋說︰
「開始只有我一個人的,後來安子孝才被上面任命到這里來。」
「高銘輝不是這里地行政經理嗎?」
「高經理是華北所有公司行政經理。所有公司中層的任命都必須要有他的同意。」
這些話看不出和自己辭職到底有什麼關系,難道說隱湖集團是一個巨無霸,自己難道會在其中享受到什麼好處。看著辦公樓那邊二樓的培訓已經是散掉,我急著去找呂玲辦理辭職的手續,也不願意在這里和易蓉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我剛要走,就听到易蓉說︰
「其實隱湖集團像你這樣打架厲害的人有好多的。」
我才邁出一步,听到這個。驚訝地回頭,安子孝,徐本榮,高銘輝。這一個個人見過來,本身我就有這樣隱隱約約的懷疑,此刻由易蓉親口說出來,心里面還是驚駭異常,接下來女孩說什麼他都沒有听清,只感覺周圍變得如此的不真實,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莫非隱湖集團就和武俠小說一樣,是所謂地門派嗎?」
話一出口,我暗自後悔。心想這種時候自己說這樣的話,太兒戲了,不過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易蓉很是肯定的點點頭,我更是不可思議,湊近些確認道︰
「是真的嗎!?」
易蓉很是肯定的點點頭。我發現自己突然間無話可說,遲疑了一會,女孩看見我的神色從迷惘變成了從容,甚至露出了笑容,還以為是答應了,卻沒有想到對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我還是要辭職。」
我自顧自的朝著辦公樓走去,易蓉在後面著急卻欲言又止。
辭職手續辦理地很快速,本來劉淄可以把手續辦完,不過呂玲親自過來和我辦理。在任職期間,出來了這麼大的事情,作為主管的人還是會有連帶的責任。呂玲對我卻沒有惡感,她認為安子孝對倉庫工人那種不管不顧,近乎放縱的態度,才是這起大事故的真正原因,我只不過是倒霉,恰好趕在事故爆發地時候來到,對于我來到倉庫短短幾天,就把混亂的倉庫管理的井井有條,呂玲是極為欣賞的。
她溫言安慰了我幾句,我神色平靜的听著,看起來呂玲對于這個公司知道的事情和自己差不多。
一個實體里面新陳代謝,加入辭職,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的離開,沒有人感覺到驚訝,這麼大的事故總要有人負責,大家都以為我是因為這個才離開。
我剛過試用期,要辦的手續並不復雜,加上負責人事地呂玲是也就是半個小時就完全辦完,隨著呂玲含笑說了一句「很遺憾,希望你將來會有更好的發展。」
這句話之後,我就成為了無業人員。
—
走出公司的時候,保安依舊是滿面笑容,態度十分的客氣,送出來的人只有易蓉,眼楮已經是哭的通紅,其他人都是各忙各的。
「真是傻姑娘,又不是見不到了,哭的傷心做什麼?」
我笑了對方一句,卻沒有想到易蓉哭的更厲害,我不想在安利來公司的門口多呆一分鐘,對女孩說了一句︰
「再見!」
我在公司這麼長時間,需要整理的東西少的可憐,其實也就是一個水杯,還有單位開具的幾張證明,輕松的拿著。坐在車上,我的神色木然,我的心情現在頗為的復雜,既空虛又興奮。
從那天晚上和保安開始生死搏殺一直到今天,死了將近三十人,自己幾次從生死邊緣掙扎回來,到了現在,這件事情終于是完結了,無論如何,公司把這件事情完全的壓下去,殺死工人們的那些惡徒也得到了自己的報應,突然間就這樣的結束,我很是有些不適應。
直到現在,我才開始對易蓉說的那句「隱湖集團有好多和你一樣能打的人」還有對那句「門派」的確認,讓我漸漸的激動起來,但我還是覺得這些東西太虛無飄渺。
我乘坐的這班公交車在湖心區也有站點,那邊是深圳市的中心區域,很多銀行網點都是設在這里,在這里我直接下車,走向自己銀行卡所在的銀行。這時候的湖心區很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公司死人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想要關心。
下車來不遠就是銀行二十四小時的自動提款網點,門口早就是排上了長隊,我本來想要換一家,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是失業狀態,反正沒有事情,不如慢悠悠的等待就行了,于是我站在隊伍的末尾。
雖然不是周末,可取錢的人不少,很多人都是站到了人行道上,我左右一打量,就看到兩邊有幾個打扮流里流氣的年輕人晃蕩,裝做逛街和等車的模樣,不過眼神卻在提款網點門口這些顧客的身上打量。
有人注意到我正在看他們,頓時是惡狠狠瞪了回來,我看到這幾個人的反應,禁不住笑了笑扭過頭看著前面。
我的這個反應讓那幾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更是火大,不過倒也沒有來挑釁,只是有人罵了句髒話,髒話極其的難听,而且聲音大小恰好是讓我听到,要是從前,我也會針鋒相對,可現在卻覺得是如此的無謂和可笑。
只是和我一起前後排隊的人卻都是和他拉開些距離,生怕沾惹是非。特別是站在我前面的一個少婦,手里抱著孩子,听到那句罵聲之後,回頭偷瞧了一眼我,朝前走了三四步,這實在是有些夸張。
我心想我又不是老虎,何必這麼害怕,而且壞人不是我啊!不過我也不在意,只是做鬼臉逗那少婦懷里的孩子,引得對方咯咯直笑,孩子的母親回頭,我卻又把臉扳起,很有樂趣。
排隊排了半個小時,從里面出來的人都是很提防邊上那幾個青年,他們也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機會,我前面的那個少婦進去之後,還特意插上門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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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錢出來之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挎著包,少婦這個架勢,任誰也是知道錢放在那里了,一個門邊的小青年好像是走路被絆倒,直接就撞了過去,那少婦直接閃開了,青年沒有撞上,直起身卻嬉皮笑臉的連聲說抱歉︰
「真不好意思,大姐,是不是踫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