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十章︰零碎的世界（5）
帝客還算沒有斯文掃地，快樂的搖動著尾巴表示出感謝……
我看得出安娜並沒有胃口，她只是點了一小盤果品和一塊不大的點心，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品著滋味……
我把盤中的牛排切下一點放在帝客的盤中，帝客興奮的叼在口中，用長舌卷動著，在口中左右不停的攪動撕咬。浪客中文網.lkz.
「它的胃口顯然比我們好。」我笑著說。
「你也錯不到那里。」安娜看了看帝客，又看了我一眼說。
我感覺她現在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笑容背後明顯隱藏著一種說不出的憂郁。我突然對眼前的牛排失去了口感，有點味同嚼蠟的感覺，于是我又把一大塊牛排切下，放進了帝客的盤子，帝客感激的叫了起來。
安娜看了我一眼說︰「看來，今我們是陪帝客做客來了。」
「是嗎？我還以為是在陪你呢？」我沒有思考的回答。
「那我們回去吧，看見你的樣子，我已經沒胃口了。」安娜莫名其妙惱怒的說。
「好啊。」我好像沒有听見安娜在說什麼，就馬上站了起來。
機敏的帝客立刻叼起牛排，跳下圈椅，先奔了出去，也是一個好吃的主，不過還不錯，至少還知道吃不完「打包」的道理。
回去的路上，飽餐一頓的帝客，終于歡快不起來了，撒嬌的讓安娜抱在懷中，免得把鼓鼓的肚子顛破。不過安娜好像沒有東西給帝客擦嘴，只好不斷的把帝客的頭擰向一邊，免得衣服沾上油污……
不知道何時濃霧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街燈如豆般燃起昏黃的光影。安娜緊緊的跟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顯得有些很傷心……
因為我嗎？我看不懂任何女孩子的心思，她們就像彩票機一樣，同樣的轉動，卻總是轉出不一樣的結果……
該死的黑暗，把所有的一切都模糊的如猙獰的野獸，虎視睽睽的窺視著我們戰栗的靈魂。我和安娜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我們都不敢回頭，好像有一個東西會在回頭的瞬間，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而它決不會讓我們感到愉快……
轉過一個彎道，安娜突然停頓了一下腳步，我也感覺到她手上的力量，隨著她驚恐的目光，我也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他蹲在一個燈桿下一動不動。我希望帝客能夠叫上兩聲，那樣至少能夠讓我有點勇氣……
可帝客耷拉著耳朵，一副要睡著的模樣。我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一副大無畏的態勢，盡管我能感覺到腿部的肌肉有些酸軟，但是安娜就在我的旁邊，我總不能掉頭就跑吧？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一個男人！奇怪，男人難道就應該保護女人嗎？女人難道就比男人更加脆弱嗎？女人難道不知道男人在危險面前會和她們同樣驚恐不安嗎……
我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人，拳頭攥緊了抱在胸前。甚至在我們走過那個人的時候，我還豎起耳朵，努力分辨是否有腳步聲跟來……
一道車燈掃來，世界一下明亮了許多，心中沉甸甸的巨石也得以放下，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那人在做什麼？」安娜輕聲問。
「可能他只是在那里歇歇腳。」我故作輕松的說。
「我看見你很緊張。」安娜竟然直截了當的說。
「是嗎？」我驚訝的說︰「如果不是你在身旁，我可能會放松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幽默，但是安娜听後顯得很開心，並用手指掐了我一把。
對面開來的車很慢，慢的讓我有些抓狂。帝客也失火添柴的豎起耳朵，目不轉盯的盯著駛來的車輛，嘴巴一咧一咧的扇動著。它每次發怒前都是這樣對待我的。我想它大概該在喉嚨中低吠了。果然帝客發出威脅的叫聲。
「怎麼了帝客？」安娜試圖安撫帝客，在她低頭的瞬間，車輛從我的身旁駛過，我看見了一張微笑的面孔。上帝！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是歇洛的微笑，來自地獄的猙獰。窒息在我的口鼻，顫抖在我的靈魂……
「嗨，龍。你怎麼了？」安娜緊張的看著我問。
我回過頭，車已經沒了蹤影。「沒，沒什麼。」我回答著安娜。
回去的路變的遙不可及，我總是有一種陷入鬼打牆的感覺，再熟悉不過的環境，一下子變的陌生，好像置身于一個陌生的世界，腦海中怎麼也搜刮不出似曾相識的感覺，神經顯得混亂不堪，一點也理不出一絲一縷的清醒……
歇洛，死了的歇洛，竟然死了也會對我微笑，可惡！！！
「哎，你們怎麼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吃的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威克咧著大嘴笑著問。
安娜放下帝客，進了洗浴間，帝客跳進了威克的懷中，我癱軟在沙發里。
「怎麼啦？撞鬼啦？我在和你們說話呀？」威克擺弄著帝客的腦袋不高興的說。
「中國隊又輸了？」我有氣無力的反問。
「中國隊沒輸，巴西隊也沒贏。」威克冰冷著臉說︰「但他們也沒有和。」
「你難道就不會直接說中國隊贏了嗎？」我頭痛了半才想明白他說的結果，不由得含怒咆哮的說︰「用得著這樣鸚鵡繞舌嗎？」
「嗨，嗨。」威克不願意了，他跳起來說︰「在說我以前，先考慮一下自己對人的態度好不好？我能夠回答你，已經夠大度的了。可你呢？一副理人前，不理人後的模樣。」
我和威克怒目而視，帝客跳進了安娜懷中，安娜關上洗浴房的門，一聲不吭的從我和威克之間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中。「龍，給我倒杯水好嗎？」她的聲音委婉動听，根本沒有人會拒絕。「哥哥，中國隊贏了幾個球？」她在問威克。
我豎起耳朵去听，威克氣哼哼的說︰「三比一。」
我和威克都沒有了勇氣再爭斗下去，因為安娜，她雖然靜靜地的端坐在那里，但是在她平靜的背後，有一種無形的威懾。我和威克如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的陪坐在她的旁邊，甚至不敢輕易挪動一下僵硬的身體，生怕會引起她的注意。
帝客有些得意忘形，獨自一個躲在安娜懷中屁顛顛直樂。我偷偷看了眼鐘表的指針，糟糕的是它走的很慢，還有一個鐘頭才是我們習慣的睡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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