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一雙舞蝶飛過花牆2
一雙舞蝶飛過花牆2
前院正屋里，上官睿坐在上位，因為上官曉仙的母親前幾年已經去世，上官睿沒有再娶正妻，也沒有把二姨娘扶正，所以上官睿旁邊空著，二姨娘坐在下面左手的位置。上官姐妹上前拜見父親，上官睿看著一對花如似玉的女兒，再看看旁邊容貌才情不甚高的二女兒，高下立見，不禁想起她們的娘，心里竟有一時的感動，他對二人和顏道︰
「仙兒，昨天皇上的聖旨已下，你馬上要嫁進王府，以後萬萬不能再跟為父行這樣的大禮。」
上官曉仙嫁進王府封了妃，那就是君，上官睿是臣，大婚以後按規矩上官睿見到女兒是要給她行君臣大禮的。
「父親，女兒一日未嫁一日還是您的女兒，您就安心再受女兒幾日的禮吧。」
上官曉仙說著眼圈一紅，低頭立著，一旁的二姨娘不滿地撇撇嘴，心里暗罵了兩句粗話，表面上不敢過分，擠了一個笑容說道︰
「是啊，仙兒，快來坐這里，以後你可是我們上官家的主心骨了，你父親和弟妹都要仰仗你，你進了王府一定要經常回來看看你父親和我們，大家都舍不得你離開。」
說著二姨娘拿著手絹干抹兩下眼眶，看著很傷心的樣子，上官睿擺擺手讓大家都下去只留上官曉仙一人在屋里，待眾人退去上官睿擺手讓上官曉仙走到近前，從懷里拿出一條鏈子，鏈子上有一個淚珠型的藍色水晶吊墜，吊墜周圍包著一圈流水紋，交到上官曉仙，黯然道︰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是孤獨家的傳家之物，你母親臨終前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在你出嫁前交給你，另外你母親還留下一些首飾存在我這里，還有為父給你單備的一些東西，晚上你遣個身邊信得過的丫環過來一並拿回去，不要讓你幾個姨娘知道，不然又是一場口角。」
上官睿年紀漸大常年在外任著地方官，家里全是二姨娘幫著照看，他不想家里有什麼不快發生。上官曉仙接過吊墜舉到眼前細看，藍色水晶里似乎有流雲在飄蕩，定楮看著有一些眼花，上官睿按下女兒的手，說道︰
「不可盯著看，此物有迷神之用，是西周八大上柱國之一孤獨家的信物，只是不知為何傳到你母親手中，我記得你母親曾說過它叫‘小淚珠兒’，你好好保管，當是你母親陪在你身旁吧。」
上官曉仙想起已經去世的母親淚盈于睫，把藍色水晶吊墜掛在脖子上，貼身放好。這時下人過來請眾人去吃早飯，飯中上官曉仙又向父親說明想要上街去買些陪嫁的衣物和日常要用的物件，順便帶著三妹一起去給她添件春衣。上官睿同意後二姨娘識趣地趕緊讓管家去支一百兩銀子給上官曉仙拿著，看著小螺接過白花花的銀子心痛得要命，忍不住跟上官睿報怨道︰
「老爺呀，你是不知道，如今的年景越發不好了，你在任上總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方便出門，下面幾個莊子自然過問得少，送上來的東西一年比一年少，現在又趕上大小姐要嫁入王府，光為了她辦嫁妝就用掉了整個上官府半年的開銷，大家如果還想象以前那麼花錢只怕要入不敷出了。」
上官睿听了眉頭一皺，說道︰
「就算是預支了明年的錢嫁妝也得合乎禮儀規矩，仙兒可不是隨便嫁個官宦人家，凡是與皇家相關的事絕不能馬虎，不然仙兒進了王府會受氣不說，就連我也會跟著受過牽連，若是弄得好了讓王爺滿意說不定我還能調進京就職。」
二姨娘看這事說不攏，改口道︰
「老爺，梅兒過了年就十四，虛歲十五，老爺是不是也能給她定門親事。」
上官曉梅個子不算高，五官長得象二姨娘妖媚些，但她是個庶出的小姐，想要高攀個好人家做正室不大可能，只能找個與自己官職差不多的同僚中找一個年輕子弟，如果運氣好能做正室算是她的造化。上官睿想了下說道︰
「我有一好友，是徐州都尉，他有一個小兒子，是正室生的，剛剛十六，人我也見過，算得上眉清目秀，閑談時他特意問過家里可有適齡的女兒，我當時就想到了梅兒，姨娘可願意？」
二姨娘還沒有開口，一旁的上官曉梅早已拉著二姨娘的裙子，哭道︰
「娘，我不嫁，女兒不要離開長安，女兒要陪著爹和娘。」
二姑娘上官曉梅人在姐妹中長得不算最好，性情也不寬厚，可她從小在親娘身邊長大，現在上官府沒了正室，她母親當著家，更加自嬌自貴，看不上家里其他的小姐。只恨上官曉仙進樂坊幾年，如今又被皇上看中嫁入王府為妃，她是想比根本沒得比，心里又氣又妒忌，因為這沒少跟二姨娘鬧。這樂坊的門檻哪是一個京城不入流的小官妾室生的庶女能邁進去的？她們娘倆折騰半天也明白讓二姑娘進樂坊那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就死了這心，可是要讓女兒嫁到外地二姨娘舍不得，上官曉梅說要在家孝順爹娘二姨娘忙順勢說道︰
「老爺，我也舍不得梅兒嫁到外地，雖說老爺在那里做官，可是過陣子大小姐要嫁進王府，你跟當今太子那就是親家，怎麼能委曲了梅兒。老爺，能不能等大小姐嫁進王府以後托托王爺，我听說太子有好幾個兒子，我也不求正室，能做個妾就——。」
上官睿不等二姨娘說完，一掌拍在桌子上，眼冒怒火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兩，那王府是好進的嗎？如今仙兒嫁進廣平王府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情況，若是依我，斷斷不肯讓仙兒嫁過去做側妃的，可是皇上聖旨已下，為人臣子只能遵從聖意，現在朝中局式——」
上官睿語氣一頓，想起面前站著的都是內院婦孺，說這些朝廷上的事她們也不懂，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二姨娘從上官曉仙身邊路過時不滿地白了她一眼，心里惱恨她能入樂坊如今嫁了好人家享福去，自己的女兒還不知道要著落在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