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呆妃很有種 第一百零四章 路遇瘟疫

作者 ︰ 凰于兮

顏兒一听不禁大喜,原來那群英會竟要兩月後才舉行,她還擔心趕不上呢。如此嘛,她倒可以考慮在這留宿一晚,順便看看這神秘人是誰。想到這里,她便拖長了聲音,答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留宿一晚吧。"說罷,她便趁那丫頭轉身,偷偷將兩只大大的紅隻果藏到了布袋里。小花打了個呵欠,好似也累得夠嗆。顏兒便將那桌子上的涼酒沾了兩滴放到小花嘴邊,小花立即精神抖擻了。

這大宅子外,那幾個跟蹤顏兒至此的黑大漢,徹底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看這敕造別院幾個字就知道這是官家的宅子,就算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進去。可想到顏兒身上那些夜明珠,又實在不忍心就此放棄。

于是又開始在這宅子外徘徊,等著顏兒出來。

顏兒好生不耐煩,這些小孩子真是的。她只是路過發發好心救了這個人,現在又要讓她去救爺爺,她還要去紫嵐山哎。于是她推開小孩子,朗聲說︰"本神醫現在沒時間。"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顏兒像只沒頭蒼蠅似地在烈的床前走來走去,軒轅烈要死啦。這可怎麼辦啊,雖然他之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但她從未想過他會死啊。

然後又模了模另外一個人的脈,接著說︰"你比他好點,不過也快沒命了。"

小女孩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便在前面開路,一路朝村子飛奔而去。顏兒用手打了個涼棚,她放眼望去,只見這小村莊上圍繞著大團黑色濃霧,這是不好的征兆。他們怕真的染上了瘟疫啊。

"小花,我們走了。"顏兒拍拍小花,小花奇怪地打量著她。顏兒定定神,吸口氣虛弱地笑道︰"沒事啦,估計是昨晚喝了那個酒。"

"他們說謊,一般的郎中根本醫不了瘟疫的。"小女孩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另外幾個小孩也跟著附和,紛紛說著這幾天有好幾個郎中都病死了。

那年長的便說,"小的來自山西,江湖人稱山西四杰。小的名毛大,這三位都是小的弟弟。"顏兒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從布袋里拿出一大堆雜草,遞給毛大,命令道︰"去把這個熬了給他們喝下去,明早就能醒了。"

錦衣人一听勃然大怒,把劍都拔了出來,"今天醫不好少爺,你就得死在這里。你可知他是誰?他若死了,將天下大亂!"

毛大再次被問住。他開始不回答,默默地將顏兒扶回了房間。顏兒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臉淚痕又滿臉笑意,雙眼緊閉還不忘哼唧著各種奇怪的兒歌,什麼烏龜的兒子是王八啦,軒轅烈是個大傻瓜啦之類的。這樣的顏兒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傻子。于是毛大的小弟又開始騷動了。他悄悄打開顏兒的布袋,不但發現了夜明珠還發現了很多金葉子和銀子,垂涎三尺的他,恨不得立即偷了這些寶貝。

顏兒看他滿臉黑黑的胡須挺好玩的,于是便裝模作樣地點點頭,"既然你這般虔誠,本女俠就試試。"女俠這個稱呼蠻不錯,她蠻喜歡的。

你們少爺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錦衣人急得跺腳,怒喝道︰"我們少爺就快不行了,現在所有的郎中大夫都束手無策。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都得陪葬。"

"再講。"她瞥了一眼毛大,要他繼續,"我要听最厲害的。"

但烈已經病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顏兒不得不用嘴喂給他,她著急而投入,完全忘記了他的瘟疫是會傳染的。等那錦衣人帶著屬下買藥回來,看到顏兒和烈滿嘴是血,不禁嚇得魂飛魄散︰"王爺吐血了?"

顏兒嘿嘿冷笑,轉身拉起小女孩就走,"能等,就等,不能等就算了。他死了,與我何干?"她扔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那錦衣人氣得牙癢癢,卻也耐她不了,只能帶著一對人浩浩蕩蕩地跟在她身後。

那丫鬟掩口巧笑,薷軟的聲音輕輕回蕩在顏兒耳畔,"小姐,莫急。今晚你就能見到主人啦。"

顏兒隨口答道︰"為師想去北方轉轉。"

錦衣人不管她,只顧拼命。約模半盞茶的功夫,他們便到了目的地,是一處驛站。

"在前面的客棧,您是不是醫好了兩個人?"其中一錦衣人問。

"大哥——"

"哈哈哈——"顏兒竟笑出了聲來,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大片梨林,洋洋灑灑的梨花瓣,飄得到處都是。就在這落英中,烈出現了。他臉上掛著難得溫柔的笑容,朝顏兒伸開雙手道︰"顏兒,過來。"

顏兒暗暗吃驚,還要邀請,她怎麼沒听說。可轉念一想,反正之前那丫鬟說了,什麼群英會要兩月之後才開始,她就不信在這兩月內弄不到什麼邀請,想到這里,顏兒才算松了口氣。

毛大像模像樣地擺了一桌酒,將顏兒恭恭敬敬地請到上座。

顏兒嘲諷地說︰"這瘟疫通過呼吸是不傳染的,你們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顏兒差點拍案而起,真是豈有此理。來了竟然連聲都不吭。不見就不見,這麼神秘。讓她見,她還不想見了呢。想到這里,她便賭氣似地拿起雞腿塞給小花,自己胡亂地吃起來。吃完了便跟著丫鬟去客房睡下,再也不想那神秘人的事。管他是誰呢,反正給她好吃好喝的就成。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妥,

"毛毛,你講講江湖上的事來听听。"比起什麼毛大,她更喜歡毛毛這個稱呼。看他滿嘴的毛,多合適的稱呼啊。而毛大則被這稱呼弄得面紅耳赤,要知道這可是他娘親的專屬稱呼。

"您說的是那幾位山西爺?他們一大早便走了,說是有急事。"這種謊話,這種不合邏輯的言辭,若是騙別人鐵定是沒用的,可是騙顏兒卻綽綽有余。對于聚散,她本無心。況且跟毛大他們也才認識不過一天,走就走唄。她重新回到房間,到銅鏡前整理了一下頭發,現在頭發短得幾乎不要梳洗了。但她並沒有將注意力完全放在頭發上,而是怔怔地看著自己那雙腫脹的眼楮,她忽然想到自己昨晚哭了。

顏兒拿起一根筷子,有節奏地敲著碗,一邊敲一邊念叨︰"師父是個大英雄——"完全是半瘋狀態了。

"快——快——"一路沖過士兵把守,顏兒被帶到了內堂。她四處打量了一下,忽然覺得這些陳設有點熟悉。好像——

"軒轅烈——"顏兒覺得自己有些生硬地裂開了嘴,一種陌生的情愫瞬間襲變全身。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臉,那里一片溫熱的濕。接著便越涌越多,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軒轅烈消失在一片水霧中。排山倒海般的陌生情感,像是洶涌的潮水,一遍遍進攻著她懵懂的心,像是要沖破她最後的堤。顏兒撲到在地,她感到自己很陌生,不像她,或者根本不是她。臉上的淚越來越多,她的心也越來越痛。記憶好像瞬間蘇醒,從她跟烈初識到他第一次袖手旁觀讓她慘遭毀容,到他的各種不信任,因為他的放縱她受到的各種遭遇……

顏兒有些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便對那半路劫人的人說︰"她說的對,我已經答應先救她爺爺了。"

"師父,不知道您老這是打算呢去哪?"毛大問。

顏兒忽然拔腿就往回跑,粗魯地將錦帳翻開,當軒轅烈那面無人色的臉時映入眼簾時,她赫然停住了所有動作。真的是他,是軒轅烈。只是他面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到幾乎沒有。顏兒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軒轅烈。她一時慌了手腳,滿臉驚惶地看著錦衣人,戰栗地說︰"你快去燒水!去買藥!買艾草!"她抓著錦衣人的袖子,臉色都變了。錦衣人去只當她是被烈的身份嚇住了,完全沒意識到這里的隱情。

錦衣人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又將那扎嘴巴的布往上移動了一下。

顏兒慢吞吞地走過去很不客氣地撥開哭作一團的小孩子,試了試大人的鼻息,有兩個已經死了,剩下的這個估計也快了。

毛大冷不丁地看到她身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幾個空酒壇了,她怎麼一會兒就喝了這麼多。

顏兒虛弱地搖搖頭,指指桌子上的茶盅,"我給他喝點我的血,固氣。這幾天你們要抓緊時間找藥,各種藥草都要拿來試一試。"這一茶盅血放出來,顏兒便覺得頭暈眼花了。在宮內接二連三的受傷,已經讓她元氣大傷。那人看顏兒如此下血本救治主子,不禁有些感動,迭聲說︰"姑娘放心,屬下一定拼盡全力。"但在這關鍵時刻,要想買到那麼多品類的藥草談何容易?馮家鎮的各大藥店基本都呈售罄狀態,而這里離帝雲城已經很遠,回去買藥再回來更不現實。于是轉了一天,連買加搶,那錦衣人不過才收集了十幾種藥材,可是烈的身體卻是越來越虛弱了,顏兒不得不一直靠自己的血液來維持他的命。

"神醫,求求你,我們少爺真的等不及了啊。"錦衣人見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苦苦哀求。顏兒又囑咐了小女孩一番,才跟著錦衣人走出鎮子。那神秘

"神醫快點給我們少爺請脈吧。"錦衣人將錦帳撩開一角,露出一只蒼白的手。這手修長

"毛毛——喝酒!"顏兒手足舞蹈地念叨。那毛大看她一副憨態,又滿臉傷痕,雖還不知這娃兒的底細,到生出幾分憐憫了。小花異常警惕地蹲在顏兒床前半步不肯離開,它厭惡地盯著這幾個滿身酒氣的黑漢子,好像隨時都能將他們吞入口中。

"我是不是病了?"她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額頭,是有點燒,難道真的病了?顏兒眯起眼楮,四處看了下,希望能找點水喝,誰知卻忽然听到不遠處有人哭泣,不,像是好多人哭泣。她急忙走過去一看,竟是一群小孩圍著三四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人。他們面色青紫,口角流涎,像是得了重病。

"你們叫什麼啊?"顏兒一邊給生病的兩位扎針,一邊跟圍觀的兩位閑聊。"能入女俠門下,毛大求之不得。不過我想求師父恩準,讓三弟四弟一起入門。"

顏兒略一沉吟,問道︰"你們主人不讓我進去,無非是怕我染上瘟疫。其實我是百毒不侵的。"她笑嘻嘻地看著這幾個神秘侍衛,"我醫好這小丫頭的爺爺便出來。不然,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呆著。"

毛大很惱火,"我看這娃兒來歷非同尋常,跟著她我們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為什麼你就這麼鼠目寸光。"他怒道,"再者好歹人家也醫好了三弟四弟的病。今晚誰都不許動她,除非我死了。"

顏兒如醍醐灌頂。原來,她是傷心了。因為軒轅烈一直這樣對她,原來她一直都在為他傷心著!

"神醫姐姐,求求你,我給你錢——"其中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拉住了顏兒的手,跪在了她面前,手里擎著幾枚銅錢。顏兒對這銅錢可不感興趣,她倒是看中了小女孩那枚精致的發簪,于是說︰"把你這個給我,我便去。"她指指女孩的發簪。女孩欣喜不已,趕緊將那發簪拔下來塞到了顏兒手中。

"師父回去歇著吧。"毛大來扶她,奈何顏兒卻一把抓住他,笑問︰"那你看我還像是傻子嗎?"

丫鬟遺憾地望著她道︰"主人已來過,並且見過小姐了。只見小姐睡得太沉,不忍打攪,已離去。"

四個人的臉立即變得煞白,當他們意識到顏兒可能懂醫術的時候,很快便沒命地求顏兒救命。

"喂,你醒醒啊。"顏兒拍拍他的臉,但烈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將自己的百寶袋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雜物中找出兩顆透明的藥丸。這藥丸名曰︰百草密釀丸,顧名思義就是用一百種藥草熬制而成,是解毒祛邪之良藥,只是用來治療瘟疫不知效果如何。不過,不要緊,她還有一樣法寶。拿起茶盅,她拿只小刀割開了手腕,讓鮮血一滴滴流入茶盅里。師父曾經說過,她自幼體弱多病,師父經常用各種珍貴藥草給她泡澡祛邪,久而久之她的血竟成了良藥。她偷偷試過用血給小動物治病療毒,效果都很好。現在,她將那兩顆百草密釀融入她的血液,給軒轅烈灌了進去。

顏兒感激從布袋里掏出一根黑黑的東西,嚼碎,放到了那人口中。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這人便有了反應。

"爺爺——饒命——"毛大雙腿一軟便跪下了。其余三人立即跟著跪下。那人熟視無睹地越過他們,徑直走到了顏兒身側。小花見他,一改剛才的高度緊張,反而有幾分諂媚地咧開了嘴,如果老虎也能笑的話,小花現在估計是笑逐顏開。此人矮著身子模模它的腦袋,便坐到了顏兒身側。拍拍她的小臉,看她沒反應,就默默地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到門口,他不知交代了毛大什麼,那毛大便嚇得再次跪下。之後,那人便飄然離去。天一亮,等顏兒從醉意中清醒過來,早已不見房間里任何人影。

這毛大看顏兒小小年紀竟有如此精湛醫術,尤其看她擅長用針,而用針的力道和位置都十分精準,這讓他倍感驚訝。于是熬完藥,他便想法子跟顏兒攀談。只是兩人聊天的方式和內容均不在一個調調上,那毛大想知道顏兒是何門何派的,顏兒便使出當初拿下李德全的方法,讓他拜師入門自然就知道了。誰知這毛大竟是求之不得。

等等。顏兒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然後茫然地問︰"你剛才說他是誰?"

眾人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心想難道這女子之前都不知道這是哭嗎?看來她是真的喝醉了。

侍衛一族見她走了,也沒再追究。

"女俠,求求你救救我們。"那個年紀最大的,拉住顏兒不放手,"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才會打女俠的主意,以後再不敢的。只要女俠救救我兩個弟弟,就算做牛做馬我都願意的。"

"我不能死——"她一邊強撐著站起來,眼淚卻仍是簌簌地往下落。當毛大幾個人走出來,看到這樣的顏兒時,不禁大吃一驚。

"那就對了,您就是那位神醫。謝天謝地,您沒走遠。"那人著急地牽著顏兒,"我們少爺現在也染上了那種病,危在旦夕,還請神醫救救他。"

這酒果然是好東西,她喝了酒,便又覺得時光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她跟軒轅烈剛認識的那天。好多梨花就這麼飄飄灑灑地落下來,落在那個少年身上。雖然明知道他不是菊生,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捉弄他。果然,他被她嚇到了,哈哈哈

"我們主人素知姑娘愛玩,所以故意給姑娘留個懸念。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主人知道姑娘善良,悲天憫人,所以他已經親自帶著郎中進村了,保證盡可能地救治大家。"出里心幾。

在離村子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忽然就沖上來一群陌生人,他們氣喘吁吁地看著顏兒,拉住她的胳膊就走。顏兒莫名奇妙,大聲問︰"你們是誰啊?"

"姐姐這邊——"小女孩拉著顏兒,但顏兒卻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那人站在大街中央,周邊圍著好多人,他一身素白長袍,縴塵不染,在這黯淡的村鎮中越發像是謫仙。

那丫鬟交代了一番,自去忙碌。顏兒便帶著小花在這風荷園里廝混起來。不多久,她便伏在書案上沉沉睡去,沒想到再次醒來竟然已經是星光滿天了。丫鬟已經端來一眾吃食,顏兒迫不及待地問︰"那人來了沒?"

毛大看她樣子古怪,竟不敢做聲。小花聞到酒香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毛絨絨的肉墊爪子,放在扒拉著顏兒的腿,張大了嘴巴。看,連小花也愛。顏兒用筷子沾了幾滴,放它口中,小花方才滿意地搖頭擺尾。喂完小花,顏兒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就在他們快到村口時,又有一對陌生人攔住了他們的。這對人統統一身青衣,束發,帶刀,好像是專門為了等人才站在這里。

"毛毛他們呢?"

"那我師父能排第幾?"顏兒已經有些醉意了。原本就不佳的視線,更加昏暗模糊,

"你們家主人裝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不跟他玩了,你讓開吧。"顏兒橫沖直撞地往前走。之前的錦衣人一看此處要阻攔顏兒進去,也趁機勸說,讓她趕快去救她家少爺。顏兒才不管那些呢。

這客棧老板看顏兒又回來,身後還跟著四個黑臉大漢,不禁有些害怕。顏兒便讓她不要害怕,還要他準備藥罐子煎藥。這老板不敢怠慢,頃刻照辦。論說,這兩個強盜的病也沒那麼重,只是拖得久了點。

這毛大憋住了,他們只是幾個蟊賊,論這江湖上的事,到也知道的不多。

"大哥,現在可以動手了吧。你都哄了她這麼酒,別告訴我你真想讓我們拜她為師。她絕對是個傻子。"這人身材短小壯實,賊眉鼠眼,異常機警。

"喂,你們都去哪啦?"顏兒披頭散發地從樓上下來,迎接她的只有一臉諂媚的客棧老板,"哎呦,客官您醒了?"

"人為什麼會哭?"顏兒又問。

"閉嘴!"年紀大的很惱火,事到如今不相信她還能相信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去哪兒找郎中去。再說就算找到了,按照他們現在這情況也是等不及的。

"快點——"顏兒被錦衣人拉得腳不沾地飛奔,她氣喘吁吁地說︰"若是我累死了,你拉著尸體去也是白搭。"

看著顏兒那神氣活現自信滿滿的樣子,看她也不像是裝的,于是這毛大便小心翼翼地問︰"師父若能弄到請柬,能否帶上徒兒們去見識見識啊?"听說這次群英會,可不是一般的群英會。江湖上早傳開了,說是這江湖上即將要出現一個很強大的人。此人命格無雙,勢必要帶領瀚海重生,征戰四方,一統中原。而且那紫嵐山主人已預定此人會出現在這次群英會上,多麼讓人神往,各路豪杰誰不想看看這個神秘人是什麼樣子,誰不想一睹其風采。

"姑娘,你跟王爺素昧平生,卻能用這種方式來救他。武凌遠佩服至極,感激至極。等王爺醒了,我一定代姑娘請賞。"素昧平生?哼。顏兒在心中冷笑。不過這也難怪武凌遠,因為他是軍中人,對宮中事向來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烈王爺娶了個不稱心的王妃,而且還是夏太尉的千金,只是丑了些。其余的便也不是很清楚了。

"我叔叔們是不是都沒救了?"小女孩傷心地看著地上幾個大人。顏兒開心地端詳著發簪,嘻,竟是一支葡萄藤。

轉眼天亮,那老三老四真的如期清醒過來,毛大便把拜師學藝的事跟他們說了,其余三人雖覺荒唐,但轉念一想只要能學到真本事,誰還管師父是誰呢,于是一致意見拜師入門。顏兒最喜歡收徒弟了,此刻她按著小花的腦袋笑得合不攏嘴啊。這真比在宮中好玩多了。轉眼又多了三個徒兒。

幾個人原本就被曬得夠嗆,又加上這幾日風餐露宿追趕顏兒吃食不干淨,四個中有兩個還得了痢疾,早已拉肚子拉到腿軟了。于是此番被顏兒一驚一乍地大吼,竟都嚇得一身冷汗。只有最初那個還梗著脖子壓低聲音恐嚇道︰"我們要打劫你。"他這話一出,其余三兄弟嚇得臉都白了,他們此刻原本已經不打算再打劫什麼的了,只是想看看顏兒到底是何方神聖。

"那種病?"顏兒喃喃自語,早前她見毛大那幾兄弟病得厲害,只當是中暑及痢疾,現在想想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哪有拉肚子可以把人拉成那樣的?難道他們得的已經是瘟疫了?小女孩一見這人想搶走顏兒,頃刻拉住了顏兒的另一只手,"神醫姐姐,你說要救我爺爺的。"小女孩雙眼噙淚,苦苦哀求。zVXC。

這條人影,高瘦,挺拔,雖還見到人,已經讓人覺得氣度非凡。毛大拔劍踢門,但剛踢開門,便被人用一根翡翠玉笛抵住了下頜命脈。其余三人剛想動,只見那人微微撩起玉色長袍,露出個什麼物件來,便將這四人嚇得目瞪口呆,乖乖卸了兵器。

"為什麼——"顏兒抓緊胸口,她像是離開水的魚兒,覺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誰能救救她,告訴她,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了?

"咦?"顏兒心下疑惑,但等她再抬起頭去看時,那人竟已經不見了。她任由小女孩拉著沖進了一戶人家,院子里彌漫著咳血的腥臭,讓人作嘔。顏兒從她的包裹里拿出一把艾草點燃,清新的香氣頃刻給黯淡的院子里帶來一絲光亮。躺在破席上的老爺爺已經奄奄一息,顏兒試著給他把脈,脈象虛弱混亂,這瘟疫著實厲害得緊。對于任何一種瘟疫,其實都是沒有現成藥方的,唯有一邊試藥一邊醫病。顏兒先寫了個救命方子給小女孩,讓她去抓藥,自己則一邊查看老者的反應,一邊思索著更好的藥方。錦衣人已經帶隊追來,神秘侍衛一群人也跟在後面。老者喝了顏兒第一方藥,剛剛有點反應,錦衣人便哭著喊著帶走了她。

顏兒越發糊涂,听起來這神秘主人好像特別了解她,而一直隱瞞身份,也是為了讓她覺得好玩,可是這人到底會是誰呢?軒轅烈出使羌狼了,軒轅燚在宮中養病,肯定不是他們,那還能有誰?

"你們主人是誰,快告訴我吧。我都等不及了。"顏兒扯住那丫鬟的衣袖,撒嬌地不讓她走,"好姐姐。"

顏兒越發納罕,自她出宮以來,好像就怪事不斷。明明她是偷偷出來的,可是好像到處的人都認識她。這可奇怪了。

顏兒嘿嘿冷笑︰"他是誰與我何干,天下大亂又與我何干?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小小的什麼來著,原本說得很順暢的卻忽然忘詞了,真是大煞風景。

"師父,這是徒兒們的一點心意。"顏兒看著他滿臉虯須,竟忍不住抓了一把,滿足了一下自己好奇心。心想這人胡須怎的這般長?軒轅烈和軒轅燚都是沒有胡須的。她雙手托腮,軒轅烈的樣子很快便出現在她模糊的腦海中。他可比這些人好看多了,可惜就是不喜歡她。她下意識地搖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美酒濃香馥郁,沁人心脾,顏兒看著這水一樣的東西,不禁想,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喝這個?能有什麼好呢?在梓勿宮的時候,她見過軒轅烈喝酒,在澈水殿,她又見過軒轅燚默默地喝酒,也許這東西有什麼奇妙的力量?思緒到這里,她已經情不自禁地端起了酒杯。

顏兒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她嘿嘿傻笑,拿起筷子插住一塊牛肉塞到毛大嘴里,嘟噥道︰"獎勵你。"

顏兒好奇地看著這四個滿臉虯髯的大喊,然後忽然捏住了其中病得最厲害的一個人的脈搏。另外三人立即劍拔弩張,以為顏兒要加害他們。沒想到顏兒不以為然地說︰"他快沒命了,最多還能堅持三個時辰。"

"師父難道也想去紫嵐山的群雄會?只是听說這次群雄會不是誰都能參加的,據說要紫嵐山掌門人邀請。"

顏兒沾著眼淚哽咽地問︰"原來,這便是哭?"

"論說現在論劍術第一,肯定是天門山。可惜那振山之寶月華星輝早已失蹤多年,否則這次群英大會,天門山一定會大出風頭。論神秘,那就屬百花谷了。據說這百花谷的人各個都美得跟天仙似地。但誰也沒見過,這麼多年來凡是想去尋找百花谷入口的人都失蹤了。"

顏兒將那葡萄藤發簪塞入包中,自言自語道︰"死了的肯定沒救,還有一口氣的,估計還能活過來吧。"收拾完,她看著小女孩說︰"走啊,去看看你爺爺。"

"神醫,你是神醫——"小孩子們大喜地圍著顏兒,"神醫,你快去救救我爺爺。我們全村的人都得了這病——"

"您老怎麼哭了?"毛大問。

眾人一听顏兒要說自己師父了,頃刻來了興致。毛大小心試探道︰"師父,不知徒兒們的師祖是何方神聖啊?"

此時正是盛夏,這一路走來,到處都是繁盛的樹木花草,自有一番風情。顏兒本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所以遇到能入藥的,她便悉數裝進那個大布袋了。顏兒的眼楮看東西雖然還不是那麼鮮亮,但卻能辨出個大概了,這也是她這些天能一個人趕路的原因。就這樣一直走著,累了餓了,便去找客棧,但奇怪的是每次她去客棧,那些人總是非常客氣地跟她說,他們已經恭候多時,而且吃喝住的費用也都已經被人付過費了。顏兒雖然好奇,但也沒想那麼多,既然有人想做好人好事,那就讓他做唄。而她的這身標志性裝扮,這滿臉的傷疤,以及這排場,已經慢慢在江湖中傳開來。眾人紛紛猜測她是不是水玲瓏,面對別人好奇及驚恐的目光,顏兒從來都不以為然,反正她也瞧不清那些人的表情。這一天早上,她剛從客棧出來,便遇見了之前那四個黑大漢。這幾位大哥連追了好幾日才在這里踫到顏兒,只是人家已經吃飽喝足準備上路了,于是這四個笨蛋便又再次跟在了她身後。

"小姐,請到風荷園休息片刻。奴婢為您準備晚餐。"小丫鬟又端出一碟精致的小點心,她微笑著將顏兒引到了風荷園。風荷園坐落在荷池之上,顏兒這才發現這荷池大得狠。微風夾裹著荷香,輕輕吹佛著潔白的軟紗,飄飄起舞,讓這小小風荷園宛若仙境。顏兒覺得這種感覺有幾分熟悉,但她又不是很確定。

領著小花,顏兒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家客棧。低頭看著自己在陽光下的投影,她對自己這種莫名變化感到異常吃驚。

"姑娘,請留步。我家主人說此處瘟疫肆虐,官府已經派人救治,還請姑娘請回。"為首的人說。

勻稱,顏兒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脈搏果真混亂復雜,比那老者還嚴重,估計是沒幾個時辰好活了。于是顏兒坦白地說︰"我現在還沒有特效藥。

朝村子去的路上,不斷地有死人被抬出來。錦衣人見狀立即從身上扯下一塊布緊緊地扎住了嘴巴。其余人紛紛仿效。

毛大只當她是喝醉了,便解釋說︰"傷心了自然會哭。不會哭,不會傷心的那是傻子。"

"再來一杯。"顏兒不死心地看著酒杯。那毛大只得照辦。顏兒伸手抓起一塊紅燒牛肉遞給小花,自己也大口地吃起來。

"他是當今皇子!奉旨出使羌狼的烈王爺!"錦衣人咬牙啟齒,"你若醫不好她,我就讓你陪葬。"

"據說瀚海那邊的人都會妖術。會把死人變活,還能長生不老。巫神族能通神——"毛大搜腸刮肚。

侍衛們如何肯放人,于是雙方很快戰做一團,顏兒便拉著那小女孩的手,輕松突破防線。等她進到里面才發現,這里根本不是一個村,而是一個鎮。只是鎮子死氣沉沉,到處都彌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顏兒果斷從包袱中掏出幾顆藥丸,強行塞到了小花口里,她不能讓小花出事。

就算顏兒再吃頓也意識到這幾個人好像一直跟在她身後。于是她便趁著幾個人被太陽曬得東倒西歪的時候,忽然竄到人家跟前,大吼一聲︰"你們為什麼跟著我!"

辣、甜、香,雖如此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啊?

不過看師父有如此興致,便也十分樂意。于是便將那道听途說的各種故事一一講來。

顏兒瀟灑地一揮手便承諾了。

不相信顏兒,更不相信她能救活兩個哥哥。

說也奇怪,這麼大的院子,顏兒竟只看到這一個丫鬟出入,別的竟沒人了。顏兒帶著小花四處溜達,妄圖能從這宅子里找出那個神秘人是誰的蛛絲馬跡。這里的花草跟皇宮那些花花草草也沒什麼區別嘛。

"奉旨出使羌狼的鎮南王軒轅烈,昨天我們路過這該死的馮家鎮,王爺想救一個重病的人,沒想到被他傳染了瘟疫。"錦衣人一臉懊喪,早知道那人得的是瘟疫,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王爺去救他!

"那可不行。我們少爺還等著你呢!"錦衣人怒了,扭頭便向那幾個神秘侍衛,大聲道︰"放她進去,不然別我們不客氣。"雙方頃刻劍拔弩張。顏兒樂呵呵地看著他們,滿眼都是看好戲的神情。

她順手拈起一小塊點心放入口中,這點心入口即化,倒是非常美味呢。接著她很快又發現房間正中放著一張矮矮的書案和一張古琴。

然而就在此時,他們幾乎同時看到了窗外的人影。

顏兒點點頭。

"姑娘,請你務必不要為難奴才們。"那幾個人把路口圍得鋼筋鐵通般。讓顏兒真是無可奈何。這該死的什麼主人,每次都這樣,他到底是誰啊?顏兒打量著面前這些古板的面孔,忽然大聲吼道︰"你們那個不講理的主人是誰,快點讓她來見我。"

她拍著胸脯道︰"人他是誰,我都要去的。"

"你們且跟我回客棧。"說罷,她帶著小花一蹦一跳地往回走,那四個倒霉鬼便相互攙扶著跟在後面。那個一直堅持要搶顏兒的,年紀較輕的,此刻還是

"你放心,我明天還會來的。"顏兒跟小女孩保證。

"大哥,你真相信她?"

顏兒用她一如既往的姿態,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哈哈笑道︰"如此好說,好說。"小花已經很不耐煩主人身邊多了如此幾個黑漢,時不時地低吼抗議,但小花卻玩得正興起呢。

"還要等——"顏兒很失望地松開了丫鬟的衣袖,她轉身在書案前坐下,百無聊賴地執起筆來。

好暈啊,看什麼好像都在轉悠。面前幾個人的臉都變樣了,變得非常可笑。顏兒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撇開眾人便朝客棧外走去。

顏兒看了他一眼,嘆息道︰"我且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只能盡力。"說到此處,顏兒听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隨之而來的是眼楮的酸脹不堪,"他若是死了——"再說到此,她的聲音已經哽咽,淚水已經噙在發紅的眼眶中。武凌遠卻仍當她是驚嚇過度,于是安慰道︰"姑娘莫要憂懼,你只當盡力,其余听天由命吧。"

這個神秘人也是去紫嵐山的,萬一被他窺破她的行蹤怎麼辦?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天還沒亮,顏兒便帶著小花從狗洞鑽了出去,然後一陣狂奔。所以等天亮的時候,她都已經走出幾十里了。而那幾個倒霉江洋大盜還在那宅子對面的農家借宿等著顏兒呢。

"不!!"如珍珠般剔透的淚終于簌簌滑落,顏兒粗魯地用袖子一抹,倔強地說︰"我一定要救活他。"不然,沒有他的日子多無聊。

她將手慢慢伸向銅鏡,模了模眼楮的位置,胸腔里的心髒狂跳起來。軒轅烈,頃刻間她滿腦子想到的都是軒轅烈,好的壞的,歡喜的痛恨的。好像她身體的某個部分,在這一夜之間蘇醒了,各種情愫潮水般洶涌而來。顏兒拿起布袋套在身上,竟微微戰栗,雙腿發軟。

她命武凌遠將艾草放在開水煮沸,放溫之後,給軒轅烈泡澡。就這樣好不容易又挨了半天,顏兒從一堆藥草里終于扒拉出幾樣可以用的。只是其他草藥,還需她親自出馬去附近山上找。別說現在全鎮的草藥都緊缺,就算是不緊缺,他們也未必有這些藥。師父說,真正能醫病的藥其實是最不起眼的。

第二天一大早,顏兒就準備出發了。可誰知,驛站外竟圍滿了人。有人哭,有人喊,有人跪著,有人發狂地敲打著驛站大門,有人擎著金銀珠寶,有人擎著山珍海味。

"神醫救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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