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呆妃很有種 第一百二十七章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

作者 ︰ 凰于兮

夭夜點點頭,"她就是太任性。"

出大也為。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談論著夭夜的娘子,竟走出了好遠好遠。顏兒疲憊不堪地扶著烈,再次請求夭夜︰"公子,你真的不能發發慈悲,救救我的朋友?"

夭夜看著顏兒,那眼神非常奇怪,奇怪到顏兒竟不知該怎麼形容。他看了她好久,才幽幽地說︰"要我救他可以,不過作為交換,你要為我做幾件事。"

一道朱紅的大門,雖不是宮室,到比宮室更壯觀宏偉。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建得巧奪天工。

顏兒一怔,竟又生出許多憐憫,她同情地看著夭夜,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痴情的一個男人。之前听他說那首曲子是他為娘子所做,還羨慕了一番,誰知竟是個可憐人。

"夭夜公子?"他忽然冷笑,"這稱呼,可真是見外啊。"顏兒一怔,心想他們才剛剛認識而已,要怎樣稱呼才不算見外呢?

夭夜唇角揚起,露出一抹高深莫測地微笑,"難道你不想找到她?"

夭夜听完,贊同似地拍手,"說得好。"他甚是欣喜,那種欣喜,雖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但卻能很快感染人。

夭夜不以為意,他淡漠地看著郎朗天空,嘆息道︰"禮義廉恥有何用?如果當初不是太注重禮義廉恥,我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他話中總像飽含很多秘密,令人捉模不透。顏兒冷笑一聲,"恕不奉陪。"她抬腿便走。

"所以你才懷疑我的身份。"夭夜滿不在乎地說︰"實際上,這里並不是鬼域,如果是,你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進來。真正的鬼域,還在更遠的地方。那里終年不見陽光,唯有冷風呼號,讓人寒澈骨髓。"夭夜雖然說得輕松,但他臉上那表情卻似乎在說,他去過那里。顏兒沒有再問下去,而是默默地將烈扶到了夭夜指定的居所。

原來如此,听完這小童子的解釋,顏兒對這個男人頓時生出幾分憐憫來。她悄悄地問︰"你們夫人還在嗎?"

"夭夜公子,你,要我為你做什麼呢?"顏兒看著夭夜絕好的側臉,不確定地問。

她徘徊在窗下,豎起耳朵听里面的動靜。忽然,他听到烈非常痛苦地啊了一聲,接著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不多時夭夜便笑吟吟地走了出來,"很晚了,休息吧。他沒事了。"

顏兒坐下沒多久,就見一身紅衣的夭夜搖搖晃晃地過來了,他一身酒氣,面染桃花像是喝了很多酒。

"白澤。"他笑眯眯地看著顏兒。顏兒一怔,忽然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听過,但又一時記不起。于是便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不知辰淵和菊生怎麼樣了?"顏兒憂心忡忡地看向天邊,自從跟辰淵他們走散,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了,可一直都不見他們尋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這里。現在瀚海遺民已經被慕容輕羽控制了,她出去也沒什麼意義,沒想到所謂的天命王者,到最後竟然成了喪家之犬,說起來真是好笑。顏兒無比諷刺地想。

"回去吧。"她正出神,冷不丁地夭夜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少年嗤之以鼻,默不作聲地繼續喝酒。但他那眼角的余光卻一直在顏兒身上逡巡。顏兒索性問︰"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夭夜哈哈大笑,"天下之大,想必並沒有帝姬容身之所。還有,難道你真不想要那個男人了嗎?如果你不想救他,我這就回去,將他拉出去喂給黑狸。"

顏兒點頭,一番原來如此的表情。感情又是一起爭風吃醋引發的戰爭。她沒再追問,夭夜也沒再說話,沒走多久,當她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天空已經變成了透明,原來不知何時,他們竟已經走到了冰層下面,真是別有洞天啊。

顏兒搖頭,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你們可真是會磨蹭。"冷不丁一道清麗的聲音吸引了顏兒的注意,她放眼看去只見一七十八歲的少年,正倚在那桌邊喝酒。他生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只可惜身量未足,矮小了點。

"夭夜公子難道不知有禮義廉恥嗎?"顏兒辛辣地嘲諷。

"放手。"顏兒嫌惡地低吼。

走到林子外,顏兒才發現那只白虎守在這里。

夭夜當場就愣了,顏兒見自己方式奏效,果斷拍拍手,笑道︰"此番,可算醒了吧!"

他端著幾個小瓷瓶,似乎要給烈解毒。

夭夜則不容置疑地說︰"不想摔死,就乖乖坐好。"結果他話未落音,那白虎忽然縱身一躍,竟像是要飛起來,顏兒驚得死死抓住一縷虎毛,竟還險些摔了下去。夭夜放在她腰間的雙手陡然收緊,將她那縴細柔軟的身體死死攬入懷中,他那麼用力,似乎想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顏兒被後背上傳來的熾熱,弄得渾身不自在,但又有幾分莫名的詫異。白虎在冰原上風馳電掣,顏兒耳邊只有呼呼風聲,夭夜黑發如絲,纏繞在她白皙的頸間,他紅衣獵獵,她白衣飄飄,紅袍白裙緊緊纏繞,恰似深情的兩人緊緊相擁,繾綣難分。

"這是你最愛吃的。"他夾起一塊玫瑰攢絲水晶肉,放到她的小碟中。顏兒看著這做工精致的肉,確信對面的男人是喝醉了。她什麼時候愛吃這東西了,絕對沒有。

"這里便是我的住所,進去吧。"他話未落音,早有兩個青衣小童推開了大門,恭恭敬敬地說︰"主人。"

"可知它來歷?"夭夜的聲音像是嘆息。

飛了一會兒,顏兒便看見一大片血紅的花朵,盛開在枝頭,不過奇怪的是這花竟一片葉子都沒有。待走近,夭夜將她放入花林,顏兒才發現這紅花竟跟外面那白色的夢雪之林的花一模一樣的,不同的是,一個白得像雪,一個紅得像血。

顏兒冷笑,"是啊,如果可能的話。"如果一統天下真的是她無雙命格,那為什麼,她還會被那麼多人追殺,差點命喪火海?所謂無雙命格,或許真的是有人跟她開的一個大玩笑罷了。又走了很久,顏兒盯著那漫山遍野的冰魄晶蘭,忽然感慨萬分。原來傳說中所謂的可怕鬼域竟是如此美麗,竟像是天堂。

"白老虎呢?"顏兒走了半天,才發現之前那只白虎不見了。

"夭夜公子,我敬你一杯。"顏兒端起那玲瓏小巧的翡翠杯,將杯中物,一飲而盡。夭夜媚眼如絲地看著她,伸出那縴細雪白的手,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顏兒馬上想掙月兌,但這男人表面上雖柔弱縴秀,但沒想到力氣卻大得驚人。

"你如此痴情,想必你娘子一定很開心。"顏兒嘆息了一聲,"這血嬌,的確艷麗,你有心了。"

顏兒冷笑︰"我不答應。"

夭夜顯然沒料到她會這樣,竟有些怔,就在這出神的瞬間,顏兒已經虎背上滾落,跌在堅硬的冰面上,滾出去好遠。說來也巧,就在她前面不遠的地方,竟有一處斷裂的冰層。顏兒內力不濟,無法使自己停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朝那冰層滾落。

"帝姬,既到了此處,就不要多想。我並不是你的族人,只是因為機緣巧合避居在此,外面的事,我早一概不問了。"夭夜眉眼含笑,那樣子到像是能讀懂她的內心。

"主人說,讓你先吃,他一會兒就來。"

"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他那雙的黑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于是顏兒覺得臉更紅了。她什麼時候被一個男人,這樣放肆大膽地看過。

"軒轅烈!"顏兒拍怕烈的臉,希望他能早點醒,也好早點離開這個怪人,但讓她失望的是烈好像並沒有醒來的征兆。她百無聊賴地關上房門,便進了自己房間。望著啪啪的燈花,顏兒心中充滿了忐忑和不安。昏昏沉沉的,最後她竟然在燈下睡著了。結果剛睡著,她就做了個夢,夢中,她依然站在那高高的山頭,山下依然是遍地尸骸,旌旗獵獵,萬獸呼號,一派人間地獄的慘象。那蜿蜒而流的血流經她的腳下,便馬上開出血紅的花。她又看見那白甲黑羽的男人和女人,他們相擁著,像是要逃,但卻又不像。曾幾何時,顏兒因為她夢見的是自己的爹娘,可這次,她努力地看,卻發現不太像。她想再看看仔細,卻忽然一聲巨大的聲響驚醒。

"跟我去個地方。"他痴痴地笑望著她。顏兒卻有幾分害怕這樣的笑,似乎多看幾眼便會讓人成魔。

"去哪里?你先放開我。"跟醉鬼是沒法講道理的,自從認識那個毒仙飄渺之後,顏兒便明白了這個道理。眼前這男人不但醉了,而且還像軒轅烈那樣傻乎乎的,更難對付。夭夜不說話,雙手忽然箍住顏兒的腰,將她凌空抱起,自己雙腳輕輕一點便以絕上之輕功,飛了起來。顏兒師出百里少殤的九天羅剎門,輕功嫵媚一流,可跟眼前這人比起來,真是雲泥之差。他的輕功更飄逸輕靈,好像是要羽化而登仙。

夭夜又賣起了官司,"我想想吧。馬上天黑了,我們該回去了。"說罷,他自顧握起顏兒的手,但顏兒卻毫不客氣地甩開,自己往前走。夭夜搖搖頭,笑了笑。

夭夜欣慰地微笑,"既然如此,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做我娘子。說來,我與你們巫神族也有幾分淵源,我們接親,算是合情合理。"他說的信誓旦旦,好像是真的。根據之前他表現的種種,顏兒便知道他會有此番舉動。于是便嘲諷地問︰"你不是對你的娘子矢志不渝嗎?怎麼堅持不下去了?"

"傲雪錚,永遠都不要在對這個男人動心了。他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她听到自己在心中說。于是黯然放下他的銀發,顏兒走到了窗下。窗外到處都是碩紅的花朵,紅得轟轟烈烈,紅得讓人膽顫心驚,而那紅色之後,又是各種各樣的綠色,綠草綠樹,綠得沁人心脾。顏兒始終搞不明白,這里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更搞不清楚夭夜的真實身份。

"哦,好。"顏兒食不甘味地夾著菜。他斜倚在石凳上,滿足地看著她。狹長的鳳眸,散發著亮晶晶的光,帶著讓人捉模不透的情緒。顏兒被他看得難受,忍不住問︰"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你們主人喝醉了,你快扶他進去休息吧。"顏兒拉著站在旁邊伺候的小童。那小童抿嘴一笑,淡定地說︰"帝姬莫要見怪,主人思念他娘子,今天不知為何見到姑娘又犯糊涂了,愣是要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當初夫人最愛吃的菜。"

"夭夜公子,你認錯人了。你好好看看,我不是你娘子。"雖然知道講這樣話的大煞風景,但顏兒自己不喜歡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對付一個傻瓜軒轅烈已經夠傷神的了,她不想再惹禍上身,照顧另一個傻子。

夭夜雙手插入寬大的衣袖,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低聲說︰"第一件事,不許擅自離開這里。"說完他竟揚長而去。顏兒慍怒,不許擅自離開這里,那不就等于將她軟禁了?

"我初來乍到,還請夭夜公子多多包涵。"結果听她說完,那夭夜竟頭也不回地走了。顏兒苦笑,她遇到的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顏兒忽然覺得這場景有幾分熟悉,他呼吸沉重,口唇中噴薄而出的熱氣帶著淡淡的清香,但她還是下意識地躲避著這份莫名其妙的親密。但夭夜對她的反應,似乎出乎意料的激烈,他只用頸間的力道,便控制住了她微微側後的身體,固定在她腰間的身體也更用力。顏兒忽然對他這種類似潑皮無賴的做法,感到很憤怒。

"你到底想干什麼?"顏兒沒好氣地問。夭夜冷哼,那眼角瞥了一眼顏兒,嘆息道︰"帝姬沒誠意?"

"還有其他事嗎?"顏兒問。

夭夜漫不經心地說︰"它覺得你很煩,所以就自己回去了。"

"放心,本尊自會救他。"夭夜看著床上的烈,漠不關心地說。

顏兒索性將話挑明,"夭夜公子,因為鬼域向來是巫神族守衛,外有封印結界,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所以……"

夭夜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說︰"我在想,有什麼事要你做。"

"我欠她的實在太多,所以我隨她去了。"顏兒正想得出神,卻忽然听到烈的囈語。什麼欠誰的太多,他要隨誰去?

"軒轅烈,你是不是醒了?"顏兒握住了他的手腕,脈象依然是混亂的,可是奇怪的是烈的眼楮竟然睜開了,但他的眸光卻是無比詭譎,就像是他的頭發一樣,呈現出一種銀色的光芒。他定定地看著顏兒,像是在她眸中的自己,然後雙唇蠕動像是要說什麼,可沒等他說出來,夭夜便進來了。他換了身衣服,不過還是那耀目的紅,黑發倒是規規矩矩地束了起來,戴著一頂無比華貴精致的黃金冠,這紅衣金冠,按理說應該是非常惡俗的,可是在他穿來卻是出奇的高貴典雅,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讓人看了便忍不住要下跪朝拜。

夭夜不置不否,淡然道︰"只要你跟那個男人沒有關系,我便有的是機會。你說對嗎?"他那種勢在必得的笑容,讓顏兒有些毛骨悚然。她忽然有些結巴,想說點什麼反擊他,但他卻很快消失在濃濃的暮色中。

夭夜沉吟片刻,擊掌道︰"好。"

"你先出去。"夭夜看著她,秀眉緊蹙。

顏兒听得一頭霧水,她覺得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怪異,真希望辰淵和菊生他們能快點來。又或者,軒轅烈能早點醒來,他們便離開這里。想到烈,顏兒便離開夭夜,打開了烈的房間。

"謝謝。"顏兒說。

看這少年如此說話,看出來,他跟夭夜關系非同一般。顏兒又點點頭,"謝謝你。"

顏兒思索片刻,沉聲問︰"只要不傷天害理,我自然會答應你。"

"你,沒事吧?"顏兒關切地問。畢竟剛才那番肝腸寸斷的痛苦,著實讓她吃了一驚。夭夜不動聲色地將她抱起來放到虎背上,自己則輕飄飄地坐到了她身後,雙手輕輕扶著她縴細的腰身。顏兒瞬間不適應起來。在這個世間,唯一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便是那該死的軒轅烈,之後便再沒有男人踫過她,她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就算是辰淵也沒有。

夭夜沉聲嘆息,接著才幽幽地說︰"因為他妒忌火帝,因為那個女人深愛火帝呀。"

顏兒答道︰"瀚海奇葩,冰魄晶蘭。"

約模到了晚飯的時候,便有兩個青衣小童來請顏兒用餐,顏兒便跟著他們,一路沿著落花小徑,來到了一處開滿紅花的小亭子。亭子里早已擺滿一桌酒菜,卻不見主人。

"雪錚帝姬,向來如此。"他又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顏兒只有干笑了。

夭夜一聲長嘆,娓娓道來,"傳說千年之前,這里曾發生過一場曠古大戰。火煉國的火帝,和雪境國的雪皇,因為一個女人打得不可開交。最後那女人卻被雪皇所殺,她的血肉便化成這漫山遍野的冰魄晶蘭。"夭夜的眉眼笑得彎彎的,好像是十月末為的一抹新月。這個傳說並不美麗,雖跟菊生講得相似,但過程卻是殘忍而悲傷的。雪皇既然愛那個女人為什麼要殺了她?

顏兒忽然意識到,這滿桌子菜都是用心做的,都是她"愛吃"的。雖然有些受寵若驚,但顏兒確信他們搞錯了。

顏兒想了想,還是說︰"我叫雪錚,傲雪錚。"

夭夜搖搖頭,認真地回答︰"我對她從未改變。"

顏兒松了口氣,隨即說道︰"那人,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你可別想要我為奴為婢,大不了不救他。"這是顏兒的心里話,此番她與軒轅烈,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恩情,她又如何能豁出性命去救他呢。

顏兒瞥了他一眼,又繼續往前走,夭夜卻拿出短笛,兀自吹起來。那淒淒慘慘的音調,實在讓人不忍耳聞,直听得人肝腸寸斷,這樂音就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能人深藏心底的悲傷悉數引誘出來。顏兒听得喘不開氣,卻又被深深地吸引。她不明白為何辰淵會說這是安魂調,也不明白夭夜為何說它叫做清平樂,這分明是斷腸曲。夭夜慢慢就走到了她前面,她失魂落魄地看著他紅衣獵獵的背影,竟再次覺得熟悉起來,這背影真是像極了一個人,軒轅燚。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又回到那座宮殿。

夭夜一怔,過了一會兒他又蹙眉問︰"雪錚,此人是你心上人?"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雪錚帝姬。"他嘆了口氣,"將來可以統治人間的王者。"他笑意更深了。

"你找死?"他怒氣沖沖地將她拉起來,氣得微微戰栗,那眸光無比駭人,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顏兒更加不耐煩,她生氣地問︰"夭夜公子,你我萍水相逢,這樣放肆,有失體統吧?"夭夜冷笑,但忽又變得無比悲愴,他喃喃自語道︰"你當真忘得這樣干淨?"顏兒怒火中燒,也顧不得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便說︰"夭夜公子,你對你娘子一片痴心,我很感動。但你看清楚,我並不是她。天下之大,有幾人生的相似,也不足為奇。公子好自為之。"顏兒說罷,轉身就走。夭夜臉上那凍結的悲愴終于緩緩融化,再次恢復了那種妖冶而慵懶的笑容,"帝姬反應如此激烈,當真是要為誰守貞嗎?"這話,不無嘲諷。顏兒也是一怔,守貞?她好像從未想過,但心底的確好像是有點顧忌,至于顧忌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之前在大槿皇宮,她牢牢記住了軒轅烈的話,男女授受不親,所以她從不靠近陌生男人,因為她怕烈會生氣。可如今,她還是擔心這個嗎?

顏兒知道此人醉得厲害,也痴得厲害,想必一般的方法是無法喚醒他的。于是,她走至他面前,忽然抬手,用力抽了他兩耳光。

"夭夜公子——"

依舊是青衣小童開門,恭恭敬敬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顏兒一時語塞,她思索了半天,想到這段時間怕是呆在這里最合適,不如就將計就計吧。于是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不是。"顏兒斬釘截鐵地回答。

少年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便走了,臨了他又說︰"下次別亂跳,這里是鬼域冰原,很危險的。"

那小童低聲說︰"去世很多年了。"

"喂,你認識我嗎?"顏兒想起自己之前那只白虎,還有小花,它們長得幾乎一樣,不知道有沒有關系。白虎抬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任何特殊表情,顏兒便無端地又傷心了一把。

"雪錚帝姬,"他笑吟吟地看著她,那種笑,嫵媚而明亮,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顏兒還記得當初看到辰淵時的驚嘆,而此刻面對夭夜的笑,她竟有些臉紅。

"你可知道那是什麼花?"夭夜問。

夭夜的臉上再次閃現過某種難以捉模的表情,他嘴角揚起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樣子,顯得非常神秘。

夭夜模著自己火辣辣的臉,悶不吭聲地看了一眼顏兒,忽然跪到了地上。

"還有這個——"他又夾起一只小小的梅花包,"這個,翠玉牛肉。"

顏兒慌忙止住腳步,氣急敗壞地說︰"夭夜,你怎能這般不講道理。"

"你要在這跪著便跪著吧,我可要走了。"她拍拍身上的花粉,慢吞吞地往林子外走去。走了很遠,她在回頭,卻依然見夭夜痛苦地跪在地上,披著皮衣的他,就像是一只垂死的蝴蝶。顏兒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能察覺到這是一個無比傷心的姿勢。

"他為什麼要殺她?"顏兒問。

"夭夜,你這夢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任誰都拉著做你娘子?"那少年嘲諷地看著夭夜,向顏兒點了點頭。

接著便又見一群衣著艷麗的宮裝女子,魚貫出入,恭恭敬敬地捧著茶盞、食盒等。顏兒又疑惑起來,這個夭夜到底是什麼人呢?如果他是巫神族人,那為何十年前那場滅國之戰,他不曾出面相救,就連四年前軒轅燚橫掃瀚海余部,他也不曾出面。如果他不說巫神族人,又如何會住在瀚海禁地,還有如此豪華的宮室?zVXC。

夭夜問︰"帝姬去哪?"

"這是我為你種的血嬌,都開了。"夭夜站在花樹下,紅的花,跟他紅的衣,融為一體,讓他看起來竟是那樣的妖異而悲傷。說罷他便從白虎身上跳下來,將烈放了上去,自己和顏兒並肩走在冰上。顏兒注意到這里的冰雪跟她之前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樣,剔透晶瑩,像是保持了幾百年幾千年的模樣。傳說中的瀚海奇寶,冰魄晶蘭全長在那些冰山縫隙里,有的含苞待放,散發著五彩斑斕的光,散發著醉人心魄的馨香。

夭夜顧不得許多,竟也跳下來,兩道銀光從他那紅衣抖出來,顏兒頓時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她氣喘吁吁地一看,竟是兩根精致無比的銀釘,將她的衣服盯在了冰上。

"放開你的手,夭夜公子。"她回頭怒視。夭夜眸光灼灼,偏偏嘴角帶著那慵懶而邪肆的微笑。顏兒頃刻就被這笑容激怒,這分明就是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于是她雙腿用力夾住虎月復,用力提氣,拼命向下跳去。

顏兒不理他,兀自推門進去,奇怪的是烈的白發竟然又變黑了。她狐疑地看著夭夜,之間夭夜一臉濃濃的笑。

夭夜滿不在乎地說︰"我暫時還沒想好。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你們主人呢?"顏兒問。

"天下之大,我去哪里都可以。"顏兒無所畏懼地說。

顏兒有些不耐煩了,心想這些男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煩?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時過境遷,才一個比一個痴情。想到這里,那份被感動的同情心沒了,顏兒竟生出幾分厭惡來。

"你不要拘謹,把這里當自己的家便是。"少年倒是親熱的緊,"也別怕夭夜,他瘋瘋癲癲的,很久了。"

他跟之前沒什麼兩樣,還是雙眸緊閉,呼吸單薄。顏兒心急如焚地試了試她的脈象,毒似乎蔓延的很快,之前慕容輕羽說她的處子之血可以徹底清除這種毒,現在想來怕是沒有用了,因為她已經不是處子。想到這里,顏兒那張冰雪般晶瑩剔透的臉上,竟呈現出一片粉色。她黑玉般的眸子里,一片蕩漾的水色,她望著軒轅烈,一時竟百感交集。眼前這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可卻也是她今生今世刻骨銘心的人。顏兒溫柔地理著烈的銀發,她注意到他的銀發跟普通人的不同,它們是銀色的,似乎還帶著某種光輝,白得縴塵不染,晶瑩剔透。她無法解釋他一夜白頭的原因,只是此時此刻,她對這個男人有難以名狀的憐憫,也僅僅是憐憫。

但夭夜似乎根本沒听見他的話,只是怒問︰"你說血嬌花開之日,你便回來,但是血嬌都開了那麼久,都不見你的影子。你去哪了?"他妖嬈的面容忽然變得有幾分猙獰,黑眸也變成了紅色。

顏兒覺得不放心,她覺得無法完全相信夭夜。夭夜忽然笑著說︰"放心,我不會殺他的。"心事再次被窺破。顏兒非常不情願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原來是風,不知何時,外面竟刮起了狂風,那狂風恣意呼號,驚天動地,像是要把這偌大宮室都抬走。顏兒第一次趕到了驚恐,但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房門,卻差點就被那狂風卷走。這時一雙不知從哪里伸出來的手,牢牢抱住了她的腰。她無法看清身後的人,只看見漫天冰雪從天而降,瞬間便將所有能見的事物冰封。顏兒從未見過這種陣勢,一時竟驚得失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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