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一）徐州練兵
鐵甲
正義
題記︰向那些曾經抵抗外侮的血性**官兵致敬！
（本故事純屬虛構）
第一章血戰長城
(一)徐州練兵
古城徐州人口稠密，交通四通八達，幾千年來一直為歷代交通樞紐，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綠色小說1932年國民黨關麟征的25師就在徐州駐防。
這年冬天出奇的冷，小雪之後下大雪，大雪之後下冰雹，總是不停地下。城內城外房檐的冰凌接到了地上，地上的積雪連成了雪原，莽莽蒼蒼望不到盡頭。
城北的九里山就象一條被冰甲困住的巨龍，北風卷著雪花擰成無數條鞭子狂暴地抽打她，她怒目昂首發出陣陣吼叫。城南的雲龍山在茫茫風雪中攪動著身軀，嗚嗚的吼聲悶鈍而昂奮，與九里山遙相呼應，心息相通。
當風聲漸小的時候，九里山平山口處傳來陣陣廝殺聲，只見一百多個國民黨士兵在互相廝殺。那些士兵有的滿臉鮮血在山坡上滾打著，有的聲嘶力竭叫罵著、用槍托砸著，有的光著膀子扭在一起……
遠處一群軍官騎著馬手持望遠鏡在觀察。這本來是一場軍演，但軍演演變成一場幾乎以命相抵的狂斗卻出乎軍官們的意料。
軍官們停止觀察，目光集中在騎著棗紅駿馬的上校軍官身上。這位軍官仿佛進入忘我的境界，他仔細觀察著士兵的表現。軍官們看著上校雕塑般冷峻的身姿，難以猜度他的心理。上校繼續觀察著，最後，他的望遠鏡定格在山坳處，凝望了很久。那些軍官們又端起望遠鏡順著他們上司的觀察方向望去，讓他們大吃一驚的是他們看到一顆樹上吊著一個木籠，木籠里囚著一位軍人。那軍人似乎蹦著、叫著，他每蹦一次木籠就下墜一次，然後反彈一次。可下面的人依然在廝殺，沒人答理他。這情景滑稽可笑。
木籠里的人是一個典型的北方漢子，肩闊臉方，身體精壯。雖然髭亂發長，雙目紅腫，聲音嘶啞，仍然掩不住他的英武之氣。他蹦著跳著伸著脖子罵著︰「張柿子，爛柿子，老子要揍扁你……」
木籠里的漢子跳的很有勁，罵的很興奮。他突然狂笑起來。原來連隊吹起緊急集合號，部隊整齊地站在樹下。隊伍雖然整齊，但每個人掩不住狼狽，人人都處于昂奮狀態︰憤怒、猙獰、僵硬，如狼似虎。使人感覺到這些人仍處在殺氣騰騰的氣氛中。
被稱作張柿子的人叫張尚武，上尉連長，他的一雙大而犀利的雙眼布滿血絲，臉色鐵青，渾身透露出逼人的威勢。最近，連續超強度的軍演達到每個人的極限，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可怕。
張尚武筆挺地站在隊伍前，當他注意到戴安瀾團長帶領長官們來視察時，他曾猶豫一下，這顯然是上司來的突然襲擊。
連隊集合的速度很快，張尚武很滿意。這幫豬仔子果然保持著戰場上的警覺，這正象他軍演前要求的一樣。這幫豬崽子軍演真是拼了命。
最近，張尚武有兩件事在全團出了名，一個是別的連長叫他「騾子」連長，一個是他訓練新兵的「殺豬論」。
在補充團人人都認識張尚武，每年的武術冠軍非他莫屬。該團是25師的補充團，這個團在江西圍剿紅軍時損失很大，戰後補充了許多學生兵。張尚武這個連老兵被抽走，補充了一百多學生兵，這很讓他不爽。為此他和營長鬧了很大別扭。他要的是能吃能喝能掄大錘或能拉得動大車的騾子般的工人、農民，他不要這些細皮女敕肉的女圭女圭。這事傳到戴安瀾那里，他立刻召開全團基層軍官會議。戴安瀾叫他站在主席台上，他就象領他的武術冠軍獎那樣雄赳赳地跨上主席台。
戴安瀾語氣嚴厲地說︰「我們這位上尉連長大人比武擂台上是英雄，在北伐戰場上也是英雄，可和紅軍打起仗來，他的士兵不是戰死就是逃跑，他都快成光桿連長了，因為只有騾子般的士兵才能成就他的英雄之名，才不會逃跑。真是頭大沒腦……我們補充團需要得是既有戰術素質又能掌握新式槍炮技術的有知識士兵，只有蠻力沒有知識難以提高我們的戰斗力……」從此，他的「騾子」外號就傳開了。
此後，每有其他連長喊他騾子連長時他仍一本正經地說︰「騾子怎麼了？騾子听話，騾子知道拼命！」
有一次軍事訓練，一位叫順子的小戰士雙腳磨滿了血泡，血泡又一個個潰爛，實在走不動了就坐在地上哭。他快步走上前連踢帶罵地問︰「你殺過豬嗎？
「沒有。」
張尚武愣了一下，又問︰「你見過殺豬的嗎？」
小戰士回答見過。
這下張尚武來了勁，「如果你平時訓練不拼命，在戰場上你就是那頭豬！」他突然抓住順子的頭，閃電般掏出匕首順子的脖子刺去。順子嚇得臉色煞白。後來，他雖然象娘們似的把小順子的腳用紗布小心翼翼地包扎好，可他的殺豬論又傳開了。于是，在訓練場上他的話就經常是「頭大沒腦的豬！」「蠢豬！」「擺在肉案上的豬！」「流盡血被掛在鐵鉤上的豬！」「被野狗一層層撕掉肉啃盡骨頭的豬！」等等。他渲染的一個個血淋淋的殺豬場景的確把這群學生兵嚇壞了，所有的人訓練時都拼了命。再有其他連長叫他騾子連長時他反而驕傲地說︰「我照樣把這幫女圭女圭訓練成騾子，不信咱兩個連拉出來溜溜！」從此，每有連隊間軍演對抗，都以他這個連大獲全勝而告終，嚇得那些連長們誰也不敢做他的軍演對手。
戴安瀾團長帶領那群軍官來到隊伍前，他抬頭仔細地看著木籠里的人，又在木籠下繞了一圈。沒有說話。
木籠里的漢子覺得那目光冷颼颼的，他不知所措地安靜下來。
張尚武也很緊張。
「兄弟們辛苦了！」戴安瀾團長激昂地說。
有的士兵就大喊︰「保家衛國！」
「兄弟們，今天你們在古彭城九里山這片古戰場上廝殺演練，表現出無比的勇氣與英勇的戰斗精神，我為你們感到光榮和驕傲！一千多年前，就在這片古戰場上，劉邦帶領他的看似羸弱的子弟兵與兵強馬壯的項羽浴血廝殺，一方誓死捍衛家鄉的尊嚴，另一方以剽悍連勝的氣勢和驕橫輕蔑的心態鞏固自己的政權，雙方直殺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項羽連戰連敗，陷于四面楚歌的絕境，不僅丟掉心愛女人虞姬的性命，三千子弟兵尸陳江東，連他自己也羞慚自殺。劉邦消滅了項羽，統一了中國，建立強大的大漢帝國。劉邦為什麼能成為傲視群雄的帝王？是因為他的子弟兵在這片古老的戰場上為家鄉而戰，為家鄉的父老鄉親而戰，這種目的成就了士兵們視死如歸的精神。在九里山這片戰場上對項羽致命地一擊，注定了項羽滅亡的命運。我們即將走上抗日的戰場，我們為家鄉而戰，我們為炎黃子孫而戰，我們為中華民族而戰！今天你們讓我看到無尚的勇氣，明天我要和你們一道沖鋒陷陣、浴血沖殺！讓我們以視死如歸的精神，打敗日本侵略者！」
張尚武被安團長激越人心的肺腑之言感染了，他這才真正理解他這連兄弟們玩命訓練的真正的力量源泉。他激動地振臂高呼︰「同小日本血戰到底！」
「還我河山！」
這激動人心的吼叫在九里山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