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醒了過來,身邊包裹的是溫暖的水流,但是卻帶著很惡心的味道。隔著綠色的培養液和厚重的玻璃,她靜靜的看著圍繞著她的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類。
僅僅是醒過來,就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傳來。
各種破碎的影像,但是,殘缺的記憶告訴讓她,不要說話,偽裝起來就好了。
她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實驗,每次實驗都會帶來無法承受的痛苦,可是她卻完全無法反抗,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抗議,只有茫然地接受一切,接受培養槽外的人物用看‘物品’的目光注視著他,冰冷地談論著關于她的一切細節,包括基因深處的細節。
腦殼被掀開,注入各種藥劑。
在脊椎骨出刺入針管抽取樣本。
……
而在實驗過程中,很多時候她會發現自己的一切感知都被切斷了,但是自己的意識還在。
那,應該是死亡……
那時包裹著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寂靜,沒有一點聲音,沒有光,也沒有觸感,什麼都沒有,只有清醒的意識。
她幾乎要瘋了,可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經歷過第一次黑暗空間後,她發現,原來實驗帶來的痛苦是如此值得珍惜。
但是一切並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再次醒來,她依然身處于巨大的培養槽內,當然,她明白,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她’了。擁有著奇特思維能力的她們,意識是相互連接的。
實驗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她也一次次被拋入黑暗空間,清醒著進去,清醒著出來,惟一無法衡量的,只是對時間的感覺。有時候似乎只在黑暗中過了一瞬,有時卻似已有世代變遷的感覺。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不再害怕黑暗空間了,不論是進是出,她都只是看著,沒有任何思緒或者是情感上的波動。不害怕,不恐懼,不歡喜,她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看客,冰冷地觀察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就象是看著別人的演出。只不過,她把所有的一切都記了下來,包括視線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
從清醒的時候開始,她就能夠模糊的感知到身邊的人類的思維、情感。她很討厭他們看著她的眼神。
在又一次進入黑暗空間後,記憶就此中斷,當她的意識恢復時,發現腦中多了許多東西。
被稱之為常識的東西。
一個有著卷曲頭發奇怪眼楮的女人帶著她從實驗室中走出。
這時,她才意識道周圍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頭頂前所未有的開闊,要到上千米的高處還會有厚重的雲層遮擋,而周圍更是巨大廣袤,無數的高樓林立,簡單看看就知道面積是以平方公里算的,和過去身處的實驗室的大廳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僅僅是視線的延伸,就讓她感覺到無比喜悅。那是一只鷹第一次從狹小的牢籠中走出的感覺。空氣中散發著清新的味道,陽光激打在身上,感覺異常的清晰。風吹過時,如同無形的手在觸模著她,就連四下亂逛的機器人,高聳的樓房,以及孤零的風力發電機,也讓她看得津津有味。
身邊還有著和她一樣的女孩,雖然長相不同,但是有著很相似的氣味。那個女孩的編號是御阪00219。
一樣的編號,但是名字的代號不同。
但是好奇僅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她就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恐懼。她不知道在畏懼著什麼,然而這恐懼喚起了她關于過往的一些回憶,僅僅回想到黑暗空間後,她的意識就立刻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均被遺忘,淡漠、冰冷的感覺重新佔據了她的意識。
應該說,御阪是幸運的,她們一出生就被灌注了‘人偶’的概念,因為別人告訴她,她們是人偶,是人偶就好了,那樣就不會痛了,無論是身體的,還是精神的。
她不同,因為能力的原因,她們從本體那里獲取了一小部分記憶,讓她們知道了自己是什麼。
因為知道,所以痛苦。
接下來的記憶,就是死亡,無盡的死亡……被白色少年用各種方式殺死。當然,一起死的還有御阪們……
可以清楚看得出,少年對她們訴說的扭曲的如同嘲諷一樣的話語里,隱藏的信息——告訴我你們也知道痛、告訴我你們也想要自由、告訴我你們也是……人類!
但是……抱歉啊……
我們只是復制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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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了可怕的夢,身在綠色的培養液中,被周圍的人用看人偶的眼神看著。經歷著各種各樣的實驗。被一次又一次的殘忍殺死……
食蜂操祈從夢里慢慢醒來。
——這里是?有著熟悉的氣味的病房。
「……啊」也可以呼吸了,
「活過來了嗎?」隨著呼吸,胸口一上一下的動著,打開著的窗門口,吹進來的是非常舒服的涼風,黃色的窗簾隨風飄動著,外面是多麼令人舒心的鮮艷的天空,氣溫就好像是早春似的,溫暖宜人。
「真是可怕的夢呢……」食蜂操祈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仔細回想之前發生的事,和奧雷歐斯一戰結束後,貌似…自己是被人打了悶棍!然後暈倒了,之後被送到了病房?
只有這一種可能,食蜂操祈只能相信這些。
「啊呀!醒過來了喵~」戴著墨鏡的不良少年從門外進來,「雖然把女士打暈確實很抱歉……但是呢,確實有些重要的事情,而且你那時候的狀態很不適合談論。而且從醫學角度上來講……當時如果不讓你的大腦陷入休眠的話,一定會燒壞啊。就算是把你帶到這里,醫生也是費了好大的力喵。」
「哦…那麼打暈我就是為了我好?」
「雖然很抱歉,但是確實是事實——那麼,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土御門元春。很高興能見到你…心理操控的食蜂操祈。」
土御門,真是個熟悉的姓氏呢。
貌似在小時候就有一個有著相同姓氏的大叔騙過我呢……
「那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
「嗯嗯——就是…有沒有興趣加入暗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