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可我對那還不是很了解。」腳邊踏雪吱吱作響,清玄很喜歡這種聲音。
「想學嗎?」
「想。哥哥,元神之力究竟是什麼,為何你要如此謹慎?」想到每當翼羽跟自己說元神之力時,都要到無人的地方,神秘而談,清玄怎能不好奇。
「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好說,但你放心,到了一定時候,你自然就全部都會明白。」翼羽的語氣顯得高深莫測,讓清玄不由緊張起來,「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關于元神之力的事情,你仔細听好了。」
「所謂元神之力,是上天賦予某類生物特殊的神通,掌握元神之力的人被稱為元神體。元神體通過修煉,掌握元神之力其中奧秘,獲得毀天滅地的能力。」
「由于元神之力力量強大,難免對元神體也造成傷害。所以,一個真正合格的元神體,會對自身實力有全面了解,不會因為各種原因而迷失自己。」翼羽娓娓道來,關于元神的事,他考慮很久,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早講為好,以免誤了大事。
「哥哥。按你的意思,你我都是擁有元神之力的元神體?」睜大眼楮,清玄接著問道︰「那為何此事要可以隱瞞,不讓別人知道?」
「你我的確都是元神體。」終于,翼羽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也正是稀有的原因,我們必須保持警覺,不能讓他人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為何我會擁有元神之力?
「天道所選。」
「哥,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元神體的。」
「因為我自身也是元神體啊。」
「關于元神的事你又是從哪得知的呢?」
「我是從某個機緣人物口中得知的。」
「那哥哥掌握元神之力了嗎?」
「還沒有,但我每日都在探索。」翼羽眨著眼楮,回答清玄一系列問題後,引入正題,道︰「在鏡月湖時,由于你道行還低,沒經過風雨洗禮,所以我只能傳授你皮毛。而現在時機差不多成熟了,我今日就告訴你如何驅動元神之力。」
「好。」清玄雙手交叉,想到全身翻騰著那種奇異的感覺,他就熱血沸騰,「哥哥趕緊教我吧。」
「你閉上雙目,盤腿而坐,排除心中雜念,听我說什麼就做什麼,不要胡思亂想,感覺到有何異常,就立馬告訴我。」
于是,清玄就按照哥哥的話坐在雪地,衣衫雖不單薄,可雪水寒冷刺骨,他掙扎一下,穩住身體,拋開雜念,等待哥哥往下說。
「仔細傾听身體的聲音,打開心之眼,你就會發現令人吃驚的東西。」
雖不明白心之眼是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該如何打開,但清玄閉上眼的瞬間,世界暗淡無光,漆黑一片,恍如深淵!
可是,片刻之後,深淵深處隱隱傳來絲絲聲音,微不可聞,如高樓飄下的歌聲,讓清玄感到驚奇。
清玄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視線里還是單調的黑色,唯有細風打臉拂過,那聲音帶給清玄的影響竟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清玄就這樣飛馳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意識模糊,慢慢麻木。
就在清玄快要堅持不住,放棄的時候,白如紙的亮光開始射進眼里,令清玄暫時眩暈。
就好像,世界突然有了光。
然後,清玄適應過來,慢慢睜大眼楮。眼前出現的場景,讓清玄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碩大的狼頭,眼神凶惡,帶著點點淒涼,面目猙獰地望著他,慘白鋒利的狼牙在血盆大口中暴露無疑,清玄遠遠望去,背上登時寒意襲身。
「這……這是什麼怪物?」清玄心中大驚,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狼的口中食物,被狼牙刺穿身體。
「不要害怕,它不會傷害你,那是屬于你的狼之元神。」就在這時,翼羽的聲音傳進,他平緩而又柔和的語調讓清玄安心下來。
待清玄鎮定過後,他才仔細端詳這只巨狼。
老實說,它真的很漂亮。
通體雪白,毛發柔軟細膩,像絲綢般光滑亮麗,滾圓的眼楮滿含精光,看似十分威武,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傲,卻又無法掩藏眸子里淡淡的憂傷,那絲絲嗚咽就是從狼口中傳出。
狼頭下的狼身更是有十丈之高,健壯魁梧,清玄在它面前,就好像面對一座小山。
它一雙眼楮,緊緊盯著清玄,始終沒有轉移目光,如哥哥說說,它只是看著清玄,沒有絲毫舉動。
一人一狼,就這樣對視對峙,沉默無語。
「清玄。」聲音從狼口傳出,可它的嘴根本沒動。
「你知道我的名字?」清玄愕然。
「我在你身體寄居,又怎會不知你是誰。」巨狼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它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是累了很久,疲憊不堪,換個姿勢,希望能稍微舒服點。
「你……」看著它,清玄遲疑道︰「沒事吧?」
「我?」狼口突然閉合,像人般勾起嘴角,苦笑泛濫在上面,「你沒看到那道紫色的光芒嗎?」
說著,它低下頭,朝腳掌看去,清玄愣了一下,隨即也順勢看去。
白如雪的漂亮腳掌,不知怎地被一團紫色光芒縈繞,看起來像是腐爛般難看至極,清玄皺起眉頭,道︰「那是什麼?」
「是龍族七皇子狴犴對我實施的封印,他想克制我的力量,把我壓在這里,不讓我出去。」狼聲忽的有些憤怒,它的瞳孔從清玄臉上移開,定格在清玄胸前的紫玉上。
「我能幫你嗎?」不說巨狼是自己的元神之力,就是與龍族為敵的任何人,清玄都會幫,因為他要對抗龍族。
巨狼仰起頭,前爪虛空扒拉兩下,想抬腳走向清玄,可是剛欲動,就被紫色光芒困住,掙扎不得。
「用,你身上佩戴的紫玉。」受到紫芒限制,它做任何事都難于登天。
于是,清玄想都沒想,眼角瞟過紫玉,一把抓起,一步一步,沉重的來到狼腳。
他站在狼腳旁,仰視狼頭,笑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把紫玉貼在它腳掌上。
清玄的手掌還不及一只狼腳指頭,踫到柔軟的皮毛上,身子徒然晃了一下,隨即腦海一陣眩暈,昏天暗地,但他強忍著,終于把紫玉貼近紫芒旁。
那塊沉寂的紫玉忽然發出強烈的亮光,紫色光芒似乎受到感召,緩緩離開巨狼腳掌,融入紫玉,消失不見。
「嗚嗷……」擺月兌紫芒的束縛,白色巨狼大聲呼嘯起來,聲音宏亮,在空蕩蕩的一片地方,回波蕩漾。
「謝謝。」巨狼嘴巴抖了幾下,也不見合上,蹦出幾個字,隨即它低下高貴的狼頭,垂在地上,眼楮正好與清玄平視。
「你有名字嗎?」它的眼楮是那樣好看,如同滿月,帶著清幽與明亮,使清玄迷戀。
白色巨狼輕輕眨巴幾下眼楮,像是回憶過往,然後它的鼻子呼地噴出一團白氣,「帝君。我叫帝君。」
帝君!
「好名字!」清玄贊道。
「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清玄。」巨狼帝君仰起頭,右爪伸到臉龐,仔細看了看,「你是我的主人。」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者說關于元神之力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會在我身體里面?」
並不急于回答,帝君上上下下打量他的主人,饒有深意的眯起眼楮,它這番動作根本就是人類的所作所為,甚至連它說的話都帶著人類的情感,「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該明白的東西你遲早會明白。就像宿命,躲也躲不掉。」
「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勉強不得。」
「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巨狼說到這里,喉嚨深處發出開朗的笑聲,雖然听上去有點煞人,可作為妖獸能夠做到如此,已經十分難得了。
「難道所謂的元神天賦,就是把你召喚出來?」清玄不解,如果只是這樣,並不能算得上是多上等的神通,要知道修仙之人,道行高深,就可以御魔為物,為其所用。
所以,他無法相信,哥哥偷偷告訴他的秘密就是這樣簡單。
「當然不是,你仔細瞧好了。」巨狼龐大的身軀撲的一聲開始縮小,白色霧氣激蕩,遮住清玄視線,清玄往前走了數步,想看清楚巨狼變化,找到它在哪里,可是清玄的手在虛空中觸踫到的只是空氣。
「帝君!」清玄呼喚,然後听到它的聲音,「清玄。」
霧氣漸散,清玄昂首,卻什麼也看不見。
一陣茫然。
隨即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愈發清晰。
清玄看見他的樣子,分明是個再熟悉不過的人了。
「你居然幻化成我的樣子。」清玄啞然。
帝君慢慢走到他身前,站定,然後用清玄的聲音,道︰「你在海底,遭到墨章攻擊,昏迷過後,可還記得發生什麼麼?」
此話一出,清玄當場愕然,他回想片刻,只記得醒來時渾身酸疼,自己如何月兌險,大章魚跑到哪里去,他還真的不知道。
清玄看著帝君,突地茅塞頓開,綻放笑容道︰「是你!原來是你救了我。」
帝君點點頭,道︰「不錯。那時我還在你的身體里沉睡,無法醒來。可是作為元神體的你,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我像是遭到強大力量的廝打,伴隨著疼痛醒來。然後,我就遮蓋你的意識,控制你的身體,與墨章發生一場大戰。」
「從那以後,我就窩在你的體內,觀察你的變化。」
「難道你那時沒有被龍族狴犴束縛嗎?」清玄從帝君話語里听出端倪,這次他無論如何也要弄清,「還有為何我隨身佩戴的紫玉能夠解開狴犴的束縛?」
「你的那塊紫玉……」帝君略微停頓,似乎經過某種掙扎,再三思考,才下定決心,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它里面鎖著狴犴的龍魂。」
ps︰小玄子終于和他的狼之元神見面啦,大家頂起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