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魯城背山面水,自北門延伸至三十里開外,便是高低錯落,巍峨突兀的山峰。
蒼禹來時,在達魯城外備下了一輛馬車,本來是要用來營救被虜的國王的,此時,卻成為了相助與這個侵略者的工具。
一路顛簸令秦霜的傷口更為糜爛,兩道交叉著傷口,殷紅的鮮血從中間向兩邊由深至淺的彌展著,猶如兩條深不可測的峽谷。蒼禹撕下了自己的衣襟,為她包裹住寬長的傷口,可是血還是源源不斷地涌出。無奈,蒼禹只好封住了她鎖骨下方的兩處穴道,她蒼白的臉上依舊浮現著無盡的擔憂。
龍宣在短暫的清醒後,吐出發黑的血汁,然後再次昏迷了過去。一定是心中有所不甘,他發狠地緊攥著拳頭,臉上已毫無血色。
傾城斜靠在車棚的椽框上,挨了龍逸一腳的小月復還不時傳來陣陣痛楚,盡管龍逸那一腳並未使出全力,但對于柔弱且不具一點內功的傾城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她不知道蒼禹即將帶著自己去向哪里,但她知道,再也回不去那個屬于自己的國度了。她輕輕撩起車棚上的窗簾,滿眼哀傷而茫然的目光。
「我們……接下來去哪?」傾城毫無底氣,詢問著坐在前面趕著馬車的蒼禹。
「那個龍逸一定不會放過龍宣的,我們要把他帶到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治好他的傷。只有這樣做,我們才可以從他嘴里究問出陛下的下落……」蒼禹轉過臉,帶著十分擔憂的口吻對傾城說︰「怎麼樣?肚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傾城故作無恙的神態說。
「等會兒到了山里,我會砍棵竹子,用竹筒燒些熱水來給你喝,那樣你會舒服很多,快好好靠在那里,咱們再有一會兒就要到了。」他扭過頭,開始專心致志地手持韁繩駕馭起車子來。
暹羅國已經覆滅,蘇門國也已經易主。
傾城。此刻的傾城沒有任何的身份。她不再是暹羅的長公主,不再是蘇門國君主的妃嬪。也許,此時與龍宣共同乘坐一輛馬車的傾城,只是他有著夫妻之名,卻毫無夫妻之實的妾室。當然,還有傾城的心中十分敬佩,深深震撼了她內心的女子——秦霜。
蘇門國•碧游山
疾速的馬車從開遍未名小花的草地上飛馳而過,縴細鮮女敕的花草睫葉隨之狂亂地搖曳,似是在歡迎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從車底滴落而下的鮮血,為這片清新純淨的大地抹上一絲絲罕有的紅。
車子在一面峭壁之下停了下來,巨大的岩石從中間斷裂開來,坍塌下來的一面與另一面之間形成了一個口徑狹窄的洞穴,隱約可見其中叢生著的雜草。
蒼禹下了車,小心地將車上的一干人一一抱下車子,安放到了草地上。松了韁繩,馬兒悠散地四下尋覓著最為鮮女敕的青草,它抬起尾巴,一邊進食,一邊排泄出一顆顆鵝蛋大小的糞便。蒼禹進到洞口處,揮汗如雨地賣力拔除著洞中的雜草,白色的汗氣從他的額頭以及後背上漸漸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