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新聞!大新聞!」小靈通劉宇沖進教室大聲喊道,「超級大新聞!」
劉宇的舅舅是年級的教導主任,所以每次有什麼事情他都是第一個知道的。全班的同學立刻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什麼事什麼事?」
劉宇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故作神秘的說,「知道吧,今年我們學校最盛大的活動是什麼?」
搖頭搖頭中。
「我們一中是一九五二年建校的,這下明白了?」劉宇出了個小學的數學問題,淡定的說。
「啊,我知道了,是五十周年校慶!」幾個女生尖叫起來。
「賓果!」劉宇坐到桌子上,解釋說,「听說學校今年會舉行盛大的校慶儀式,很多以前的優秀畢業生都會受邀回校哦。」
「有我們什麼事嗎?」
「當然,」劉宇回答說,「首先,我們必須參與排練節目,然後還有裝飾,最後,還有三天的假期。」
「真的嗎?真的嗎?」
劉宇點點頭,「絕密消息,絕對可靠,我剛剛從我舅舅那里听說的。」
全班立刻都歡呼了起來,幾個平時就調皮的男生甚至把外套和書本什麼的都往空中拋了起來。
葉天澈伸伸懶腰,真是難得的假期呢。
「對了,還有,」劉宇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大家安靜,「听說我們年級準備排一個音樂劇,待會兒舞蹈老師應該會過來挑人。」
此言一出,班上的女生一個個都又興奮又緊張,紛紛問道,「是不是那個好漂亮的夏老師?听說她要求一向好嚴格的。」
「對啊,上次我跟她學跳舞,沒兩天就受不了了。」
「不過她真的教的好好,能被她看上的都是好優秀的女生。」
「我學跳舞都學了六年了,不信還夠不上她的標準。」一個女生揚起下巴,有些驕傲的說。
周圍的幾個男生一陣噓聲,其中一個男生說,「得了吧你,再厲害你能比得上四班的吳雙雙嗎,人家可是拿過全省一等獎的。」
女孩撇撇嘴,不滿的嘟囔,「大不了不做女一號嘛。」
說起吳雙雙,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美女,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因為從小學習舞蹈的原因,她的身材一直保持的特別好。暗戀她的男生從估計得用卡車裝才行,沐暮在學校里踫見過她幾次,每次她都是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永遠是冷冷的。
大家正討論的熱火朝天,阿莫走進教室敲了敲講桌,大家回了座位,很快安靜下來。
「看大家的表情,想必是已經知道了,那我們就歡迎夏老師吧。」阿莫帶頭鼓起掌,站到一旁。
一陣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沐暮覺得無形中空氣似乎大了好幾個氣壓,等了幾秒,一個身材高挑,燙著大波浪的長發美女走進教室,很熱情的跟大家打招呼。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們班有沒有千里馬,」美女掩嘴一笑,真是傾國傾城,不僅是男生,連女生都移不開眼楮,「給我十分鐘就行,打擾。」
她說著徑直走下台,一邊用掃視著班上的學生一邊慢慢的走著,「你,站起來讓我看看。」她點了點右前方的一個男生。
男生驚訝,遲疑了幾秒還是站了起來。
美女莞爾一笑,「別緊張,我們這次的音樂劇也是需要男生的。」
原來如此,背後傳來一陣吐氣聲。
「身材還行,看起來以前應該學過些東西,是吧?」男生驚訝,半響才點點頭,夏老師伸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似乎考慮了一會,有點自言自語似的說,「稍加磨礪應該還是不錯的,」她回過頭對著跟在她身後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抬了抬下巴,「幫我記下他。」
又轉了幾圈,她似乎沒找到心儀的對象,眼里流露出些許失望,這都已經第七個班,可是還真是找不到多少好苗子。
正準備走人,一個女孩突然站了起來,「老師!請等一等!」
她回頭,看見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正睜大了眼楮看著自己,是那種很期待很渴望的眼神,正是那個學過六年舞蹈的女孩。夏老師愣了一會,開口說,「加上她,看起來基礎應該不錯。」
女孩開心的笑了,連連鞠躬道謝。
快要走出教室的時候,夏老師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瞟到教室的一個角落,「第一組的第六個女生,下個星期到舞蹈室報到。」
一聲「轟雷」,沐暮覺得自己被劈的大腦短路了,整個人完全處于死機狀態,連四面八方不斷續的哀怨目光都被直接屏蔽掉了,神啊,這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我肯定玩完了。」沐暮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問。
林希晨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葉天澈畢竟還是淡定,啃著隻果解釋,「可能是機會也說不定啊,」他說著側過身從頭到腳瞄了沐暮一眼,「身材還行啊,在女生里面應該算是挺高的,而且又瘦。」
沐暮的眼底燃起了一點希望,可是很快又沮喪了,連連搖頭,「我不行的,肯定不行的。要不,我裝病行不?」
「我覺得,裝死比較可行。」林希晨哈哈大笑了一會才發覺氣氛有點冷,他咳嗽了兩聲認真起來,「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能劈腿不?」
沐暮搖頭。
「知道什麼叫換跳步不?」
沐暮搖頭。
「一字步總該知道吧?」
沐暮繼續搖頭。
林希晨嘆了口氣,「好了,現在我已經確定你沒有任何基礎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對音樂的節奏感怎樣?」
沐暮繼續搖頭。
林希晨伸手抵住她的額頭,「孩子,這個問題是要用嘴巴回答的。」
沐暮反應過來,貌似認真的想了想,「好像不太好。」
林希晨攤開手,一副我沒辦法了的樣子,「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沐暮的情緒頓時更加低落了。
葉天澈啃完隻果,拎了林希晨的衣領就把他往外丟,「很晚了,你該回家吃飯了。」
「我不回去啊我,我今晚在你家吃,我——」最後一個字被「砰」的一聲關門聲淹沒了。
沐暮站起身,準備去廚房準備晚餐。
「等等,」葉天澈叫住她,走到她面前,沐暮頓時覺得一片黑影籠罩下來,「不要隨隨便便就放棄,尤其是在什麼努力都沒做之前。」
沐暮抬起頭看著他,有些無奈的語氣,「可是我真的不行。」
「你可以的,只是你現在還沒有發現自己可以。」他的語氣很肯定,肯定的讓沐暮都有了一絲懷疑。「你怎麼知道?」
葉天澈卻並不回答她,眼神專注而堅定的看著他,「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相信嗎,沐暮突然彎起了嘴角,笑的陽光燦爛,似乎輕松了不少,「我會努力看看。」
葉天澈也笑了起來,「嗯,好吧,為了表揚木木同學的勇敢,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點東西吃吧。」
沐暮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呃,那個,其實,不用那麼客氣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葉天澈挽了袖子已經進了廚房。
沐暮全身的細胞都被激活,跟個兔子樣三步並作兩步的跳到電話邊,「阿晨嗎?你快過來,對對對,晚餐有超好吃的東西,嗯,好好好,拜。」
掛掉電話,沐暮雙手合十,神情虔誠的望著天空開始懺悔,「神啊,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我確實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你知道的,我一個人根本搞不定他做的東西,哎呀,反正,不得了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去看看廚房的狀況。」
午後,四樓的音樂教室傳來悠揚的鋼琴聲,安靜而溫暖的音符,慢慢飄散到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怎麼樣,這首?」葉天澈按下最後一個鋼琴鍵,抬起頭很平靜的問。
「嗯,總感覺不太對,」一個女孩走近鋼琴,「我的主題是初戀啊初戀,你再幫我想想唄。」她靠在鋼琴前,做思考狀。
「你確定要這麼大膽的用初戀做主題?你是想氣死校長還是教導主任?」葉天澈聳聳肩,提議說,「要不考慮換換?」
「姐讓你想就想,廢話那麼多干嘛。」她抱著手臂,一副沉醉在懷念中的樣子,「初戀啊,正是這個時候最美好的事情啊。」
葉天澈無語,「哦,想起來了,可以用李閏抿的鋼琴曲,其中有一首就叫初戀,我再綜合一下到時候彈給你听听吧,夏——老——師。」他故意拖長了尾音,叫的很是怪異。
「葉天澈你個死小孩,說了不準叫我老師,叫之琳姐,之琳姐記得吧。」她強調著,伸出手想掐他的臉,卻被葉天澈躲開了,葉天澈跳到一旁,吐了吐舌頭,「你都二十五了還讓我叫姐,叫阿姨還差不多。」
夏之琳瞪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逗他說,「對了,那個叫沐暮的女孩子,跟你什麼關系啊?干嘛非得讓我把她挑進來,她看起來可不是那種喜歡表現自己的人哦。」
葉天澈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卻並沒有做正面的回答,「你知道嗎,她其實是個特別自卑的人,就算是成績好的不行卻還是那麼自卑而敏感。」他轉過身,用手指輕輕敲著鍵盤,似乎在斟酌著字句,「她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徹底告別過去,完完全全的靠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機會,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成長,成為自己人生的主角,而不是,永遠當個旁觀者,站在一旁羨慕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