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暮光 就算這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作者 ︰ 半畝花田七里香

()沐暮做好了覺悟去參加舞蹈訓練,可是,還是沒想到情況會爛到這種程度。

她一個人站在隊伍中,完全跟不上夏老師的節奏。最後毫無疑問的被擠到了隊伍外面,只能尷尬的干站在一旁看著別人訓練。

音樂終于停了下來,三個小時的訓練,所有人都累的筋疲力盡,幾個體力稍差的女孩子直接就往地板上躺著,其他人也都是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氣,只有吳雙雙一個人臉不紅氣不喘,一臉的鎮定自若。夏老師滿意的朝她點了點頭,這孩子的底子的確很扎實,而且平時肯定也是很努力的練習過的。再一轉眼,她看到沐暮低著頭坐在角落里,無聊的玩著手指。

沐暮心情低落到谷底,果然有些事不是只有努力就行的。這樣也好,她呼出一口氣,說不定夏老師直接就讓自己滾蛋了。

「吳雙雙,沐暮,你們倆留下來一下,其他人解散。」夏之琳一說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七七八八的離開了。最後只剩下她們三個人在舞蹈室里,舞蹈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沐暮不安的站著,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雖然經歷了今天,真的很希望能就此結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點不甘心。一抬頭,突然發現葉天澈站在舞蹈教室的門口,雙手插在褲兜里,就這麼看著她。

沐暮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不甘心了。

「我把你們倆留下來是因為有點事情,首先,吳雙雙,你的底子不錯,繼續努力的話很有希望成為音樂劇的女主角。」吳雙雙似乎早已習慣了老師的表揚,只是禮貌性的笑了笑。「然後是沐暮,你——」

「老師,」沐暮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開口打斷了夏之琳,「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倚在門口的少年聞言,彎了彎嘴角。他一直站在門外看著她練習,清楚的知道她和別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遠,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有些害怕她會放棄。

夏老師原本嚴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下來,似乎有些欣慰,不管怎樣,有上進心才是最重要的。「很好,這樣吧,吳雙雙,老師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希望你能夠輔導一下沐暮。」

「老師不好意思,我不想浪費時間。」吳雙雙說的很隨意,「我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所以想加緊練習,請老師另外再找個人教她。」她說完,輕輕瞥了沐暮一眼,帶著幾分輕視和不以為然。

「吳雙雙同學,」夏老師的面色冷了不少,語氣有些不容商量,「音樂劇的表演,個人的技術和能力雖然很重要,但團體的配合更為重要。像今天這樣的話,老師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好了,就這麼定了,誰再敢廢話就自己走人。距離校慶只有一個半月了,我希望能早點看到成果。」她說完收拾了一下東西,很隨意的朝葉天澈招了招手就離開了。

吳雙雙抱著手臂,面色不善。她也不是好脾氣的人,轉身拿起背包就往門外走,卻在看到葉天澈的一瞬間停了下來。她看到他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然後,面無表情的越過自己走向了身後的那個女孩。

「我們走吧。」葉天澈的聲音听起來沒有多大的波瀾。

「可是我得練習,」沐暮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吳雙雙,「時間已經不多了。」

「沒關系,我會幫你找舞蹈老師。」他安慰說,把早已想好的辦法說了出來。

沐暮想了想,還是跟著葉天澈往教室外走去。

「等等,」吳雙雙昂著頭,即使在情緒頗為激動的情況下也仍然努力的保持著自己優雅的風範,「我教你。」

吳雙雙果然說話算話,每天訓練結束後都留在舞蹈室教沐暮,雖然真的被折磨的很辛苦,但沐暮明白,吳雙雙只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她而已。

「把腿再抬高一點。」吳雙雙伸出手稍微敲了一下沐暮的腿,沐暮咬著牙把腿又往上抬高了一點,「很好,再堅持三分鐘就到半小時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分鐘,沐暮覺得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你把所有的動作都做一遍給我看看。」

沐暮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在腦中把夏老師教的動作都回想了一遍,音樂響起,她伴著節奏跳了起來。

「把身體舒展開來,不要扭扭捏捏的。」

「把腳尖繃緊,不要翹起來。」

「手握拳時拳心向下,不要跳的這麼隨便,用點力。」

「跳高一點,把腳伸直,不要屈膝。」

一遍跳完,沐暮簡直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了,本來覺得自己明顯進步喜悅感一瞬間蕩然無存。

吳雙雙似乎對她的表現很不滿意,走到音響邊摁下開關,伴著鋼琴聲開始翩翩起舞。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堪稱完美,配上她臉上一貫的自信和高傲,所有的旋律,節奏,都仿佛在主動的配合著她。

沐暮看的目瞪口呆,有天分的人再加上比一般人更為努力的練習,結果還真是讓人覺得恐怖。

一曲完畢,兩個女孩並排坐在地上休息。沐暮拿了一瓶水遞給吳雙雙,吳雙雙似乎有些驚訝,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你跟葉天澈是什麼關系?」她突然開口問道。

沐暮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咽下去,被她這麼突然一問,口腔里的水偏了方向,嗆的她直咳嗽。

吳雙雙瞟了她一眼,沒再追問,繼續小口小口的喝水,等她平靜下來。

和葉天澈是什麼關系?這個問題沐暮還真從來沒有想過。是寄居者和宿主?還是哥哥的朋友和朋友的妹妹?或者,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沐暮犯了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們——是同學啊。」沐暮故意裝傻,回答了等于沒回答。她又喝了一大口水,有些尷尬。

吳雙雙也不追究,似乎對問題的答案並不很在意,或者說她是對沐暮並不在意。「我喜歡他。」

沐暮這回是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這孩子,怎麼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雷人呢。沐暮暗暗在心底打定主意,以後絕不在吳雙雙面前喝水,太危險了。

吳雙雙往旁邊挪了一段距離,繼續說,「我第一次看見他,是在兩年前,」她的眼神慢慢變得有些柔和,像個真正情竇初開的十六歲女孩子,「是上鋼琴課的時候,他是老師的得意門生,那天剛好來拜訪老師,然後被老師拉著即興演奏了一曲,他彈的是李閏抿的《kisstherain》,很好听的一首曲子。」

「後來,我主動要求跟他合奏了一曲肖邦的圓舞曲五號,彈完之後,他對著我笑,還夸我的鋼琴彈得好。」說到這里,她微笑起來,不帶一點雜質,發自內心的微笑,這是這麼多天以來,沐暮第一次看到她笑。

「我知道他對你很好,」吳雙雙轉過頭看著她,「可是無所謂,就像是我願意教你跳舞,因為我知道,就算這樣,你也不夠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沐暮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很快就要定音樂劇的角色了,時間過得真快。」她站起身,單腳著地,很輕松的旋轉著,「你欠我一個人情,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沐暮淡淡的問,心里慢慢提起了幾分警惕。

「幫我約葉天澈出來。」

「我拒絕,」沐暮面無表情的說,「要表白你就自己去約。」

「你明明知道的,我根本約不出他。可只要他願意出來見我,」她突然笑了起來,「你在怕什麼,怕他接受我?」

沐暮站起身,語氣理智中帶著幾分冷意,「我不喜歡別人逼我,我不會答應你什麼,但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他,至于他願不願意出來見你,只有他自己能做決定。而我欠你的人情,我會自己還給你。」

一回家沐暮就後悔了,葉天澈是什麼人啊,自己要是真敢讓他去見吳雙雙,他非弄死自己不可。可要是騙他,後果肯定是生不如死。

「你是想把米飯戳成稀飯嗎?」葉天澈拿著筷子,在她頭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沐暮回過神來,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葉天澈的嘖嘖兩聲,「你吃蒼蠅了?」

沐暮垂下頭,悶著吃飯。

「說吧,什麼事?」葉天澈夾了塊排骨放到她碗里,放下筷子。

沐暮抬頭,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狡猾的因子,輕聲說,「你看出來了啊。」

葉天澈哼了一聲,「裝的這麼明顯,我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看出來了。」

沐暮嘿嘿笑了一會,斟酌著字句問,「那個,你認識吳雙雙嗎?」

「不認識。」葉天澈想都沒想就回答說,「我一向不太記人的,她怎麼了?」

沐暮黑線,「她就是那個教我跳舞的女孩兒,很漂亮的那個。」

「哦,」葉天澈一副恍然大悟想起什麼的樣子,沐暮的心里有些緊張,「她怎麼了?」

沐暮哭笑不得,干脆直接說了出來,「她想約你出去。」

葉天澈剛拿起來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似乎有些不高興,「不去。」

沐暮心里突然涌起幾分莫名其妙的喜悅,胃口似乎也突然好了起來。她解釋,「你別生氣,我並沒有利用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應該這是你的事,你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

過了幾分鐘,他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把時間和地點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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