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柬是小四寄過來的,紀飛凡的動作果然是迅雷不及掩耳,竟然能哄得小四一畢業就下嫁于他。
小四在電話里說,「木頭啊,我這回真是左手拿著畢業證,右手拿著結婚證了。」
沐暮把電話放在耳邊夾在肩膀上,空出手來收拾東西,「人家都說,男人對一個女人最感人的表白不是「我愛你」,而是「嫁給我」。」
小四在電話另一頭傻笑,「可是我怎麼總感覺自己掉進陷阱里了,」她有些擔憂,語氣悶悶的,「他的心思太縝密太深不可測,我永遠猜不到他在想什麼,這讓我很不安。」
沐暮笑了,「說真的,小四同學,以你的智商,就算把你拆了重做然後升級兩個版本也趕不上紀飛凡。」
小四「哼」了一聲,不說話。
沐暮拿了電話走到陽台上倒在躺椅里,「你總擔心他騙你,其實他又何嘗不是。你不需要去猜他在想什麼,拿出你的真心去對待他,我敢保證,他絕對會被你吃的死死的。」
當初打動了他的,不也就是你的真性情嗎,愛恨分明,自由自在,那般瀟灑,那般靈動,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寫著。
小四哦了一聲,樂了,「听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多了。」
沐暮想了想又道,「老大和三姑娘呢?她們也會去吧。」
小四嗯了一聲,當然。
沐暮嘴角含笑,隱隱有些期待的味道,三年沒見,不知道大家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掛了電話,沐暮正想回房間,一陣冷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噴嚏,緊了緊外套,心想真是越來越弱不禁風了,天氣一變就必定中招。
按時踏上了飛往C市的飛機,一上飛機,沐暮就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招手示意讓乘務員給自己一杯水,她就著水杯吃了兩片感冒藥,沒過兩分鐘,睡意一下子涌了上來,腦袋一歪,她很快睡了過去。
葉天澈用圍巾把頭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只剩下兩只眼楮露在外面,見她歪倒睡著在座椅上,頭還時不時的踫到硬實的飛機側壁上,他解了安全帶大步走過去對坐在沐暮身邊的那個女孩輕聲說,「對不起,我可以和你換個座位嗎?
女孩不解,抬頭看他這麼一副裝扮更加有些猶疑不定。
葉天澈連忙解釋,瞟了沐暮一眼道,「她是我女朋友,昨天我們吵架的時候我不小心把臉弄傷了,怕嚇著別人所以——」說著指了指圍巾。
女孩會意,笑了一下站起身。
葉天澈連忙道謝,坐下來把沐暮一直歪歪斜斜的身體扶好,讓她半躺在自己的膝蓋上。
呼吸聲漸漸均勻下來。他安了心,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模她的頭發。
這一次,你只需要站在原地,什麼都不用做,乖乖等著就好。我會對你好,很好很好的那種。不再付出,就不用害怕被傷害,那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能再次慢慢接受我呢。
沐暮到婚禮會場的時候老大和三姑娘都已經到了很久了,四個人一見面立刻抱成一團,興奮激動的不行,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最終,還是敏感的老大感覺到了空氣中有一絲怨念,回頭一看才發現跟在沐暮後面的還有一個扛著大包小包的詭異男人。
老大把沐暮拉到一邊,問,那邊那個賊眉鼠眼把自己包的跟個標本似的男的是誰?
沐暮訕訕,現在這種情況說實話顯然是不明智的,先不說自己跟葉天澈現在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他現在是個藝人,若是暴露身份引起麻煩就不好了。于是經沐暮再三考慮,她說,他是我們家——保姆,叫,叫小天,我感冒了,我媽不放心,硬是讓他跟來照顧。
原來如此,老大翻了個白眼,又問,那他干嘛用圍巾把臉給蒙住?
這下可把沐暮給難住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葉天澈突然走了過來,淡淡道,我小時候被硫酸潑了臉,你要看嗎?說著作勢準備扯下圍巾。
老大立馬擺手,干笑,不用了不用了,蒙著就好。
沐暮失笑,老大一走開,下一秒葉天澈清冷的聲音傳來,「我是你們家保姆?」
沐暮不敢再笑了,回過頭嗯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借口來,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葉天澈忿忿的掏出手機給林希晨發簡訊,「她不肯給我名分,怎麼辦?」
沒過一會兒,林希晨就來了回復,「名分乃身外之物,實在不行你就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飯,讓她對你負責。」
葉天澈黑線,沮喪的把手機塞回了口袋里,想自己周圍的人咋一個比一個缺心眼兒呢。
三姑娘和老大當了小四的左右伴娘,一路過來,把酒全給擋了,沐暮感冒不能喝酒,只得乖乖坐著吃菜。
期間也有大學的一些同學過來想跟沐暮喝一杯,全被葉天澈給攔下代喝了。
也有男生趁著酒意過來和沐暮說兩句話,但很快就被葉天澈散發出的濃濃殺意凍的直打顫,一溜煙跑了。
紀飛凡摟著一身白色婚紗的小四,眼角眉梢盡是暖暖溫柔之色。沐暮端了一杯酒,趁葉天澈忙著應付幾個好奇的女孩子,溜到一對新人面前,不管怎麼說,酒還是想敬他們一杯,紀飛凡順手從過往的托盤里拿了一杯,與沐暮踫杯,「祝你們幸福。」她笑道。
「多謝。」他揚手,兩個人同時一飲而盡。
一轉身,看到葉天澈急急忙忙往這邊走來,沐暮背過身,把杯子悄悄放在身後的桌上,回頭對紀飛凡笑了笑,邁開步子朝葉天澈走去。
葉天澈很自然的拉住她的手,沐暮說了句什麼,葉天澈沒說話,湊近她的臉聞了聞,皺眉。
沐暮低頭,不敢再說話,任由他牽著走了出去。
小四扯扯紀飛凡的袖子,他會意,微偏了頭低了肩膀讓她趴在自己耳邊說話,「飛凡,你覺不覺得那個人不太像木頭的保姆,倒像是,呃,男朋友?」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紀飛凡故作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頭表示贊同,「我也這麼覺得。」
小四明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抱胸,「哈哈,這回是我先看出來的吧。」
紀飛凡摟她的肩,嘴角彎彎,「是是是,老婆大人最厲害。」
婚宴過後是Party,紀飛凡包下了一間酒吧用來開Party。燈光交錯,人來人往的談笑風生,氣氛倒也很是不錯。
三姑娘倚在吧台邊端著高腳杯喝酒,小四不知道被紀飛凡帶去哪兒了,老大正被一群男的拉著搭訕,沐暮被葉天澈牢牢看著,窩在角落里喝果汁。
台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正在跳熱舞,引得周邊陣陣口哨尖叫。三姑娘拉了沐暮和老大下舞池湊熱鬧,不知是因為酒勁上來還是那姑娘表現的太高傲,在她第三次伴著音樂節奏抬高下巴繞場一圈時,三姑娘終于被挑起了脾氣。
「這麼點水準也敢上台玩,老娘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呢。」三姑娘冷哼一聲,拉了把椅子走過來,也不上台,就在台下開始跳了起來。
人群自發讓出一塊空地,三姑娘月兌了外套直接丟在地上,穿著一條黑色的小絲群吊帶站在椅子上開始跳熱舞,姿態優美,性感奔放,越來越多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口哨聲和尖叫聲不絕于耳。
她跳了一圈,突然走過來笑著把老大和沐暮也拉了進去。
曾經有一段時間,在看了三姑娘拿過來的幾套舞蹈光碟之後,四個女孩都迷上了跳舞,宿舍里夜夜放著舞曲,桶子臉盆牙刷杯子毛巾被跳的鬧的丟了一地。三姑娘自小學舞,身體柔軟異常,當仁不讓的做了舞蹈教練,言傳身教,雖說也就瘋了兩個月,但基本的舞姿步伐什麼的還是讓她們三個掌握的很好。
沐暮高中的時候有過跳舞的經驗,學舞對于她而言不算太難。配合著這種情境,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段日子,三個人各站一個角度,頗有默契的跳了那段三姑娘一時興起編的舞,才剛跳了開頭,小四換了衣服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四個人相視一笑,迅速變換了角度和位置。
四個人的集體舞跳的熱火朝天,周圍的幾個男生靠的越來越近。一個男生貼了上來,低下頭與沐暮近的呼吸相聞,沐暮皺眉,借著舞姿退了一步。那男生卻置若罔聞,眯著眼楮又靠近一步,微斜的嘴角顯示了他的興趣濃濃。
退無可退,沐暮停下,側頭附耳和身邊的小四說了句話,小四略一思索,將話傳給老大和三姑娘。
四個人同時停下,然後突然失聲尖叫起來,趁著眾人發愣的瞬間,縮著身子分四個方向迅速擠進人群中,有外套的月兌外套,沒得月兌的扯發箍,人潮洶涌很快將她們淹沒了。
眾人反應過來,四處張望尋找卻不見蹤影。
酒吧的一個昏暗角落里,四個女孩歪倒在沙發上笑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