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惹上了點麻煩。
麻煩來源于一個女人,更正一下,我想她應該還只能說是個女孩,小女孩。
她叫薇妮,是我們公司去年剛推出來的新人,算是我的師妹,年紀小,長得漂亮,背景不明,很受公司重視。
簡單來說,就是疑點重重,很有娛樂新聞挖掘的潛質。
我不小心被狗仔拍了照片,和沐暮在一起的時候。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因為阿晨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有關沐暮的事情,我去找她,在她樓下發酒瘋,我心里難受的厲害,真的。
她下樓來,在距離我五米遠的地方停下,我看著她,神色哀傷,我說,木木,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確認我是不是真的醉了,我不知道她的結論是什麼,但她慢慢的走了過來,然後我狠狠的抱住了她,狠狠的,我幾乎能听到自己骨頭作響的聲音。
她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疼」,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松開了些,疲憊的把頭擱在她的發頂,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她以為我在為弄痛了她道歉,很快回了一句沒關系。
我當時真的很想說,如果我是在為你因為我而遭受的一切說對不起,如果我是在為我一次次錯過你說對不起,你也能像現在這樣原諒我嗎?
可是我沒能說出口,我不敢,她願意讓我抱,不厭惡我的靠近,我已經很滿足,不敢再奢求什麼了。
我真是大意,這一幕剛好被記者拍到了。為了轉移媒體的注意力,我答應了跟薇妮合作。
自出道以來,我從未和女明星合作過,一是不想鬧出不必要的麻煩,二是在我看來,做音樂本身就是一件很獨立的事情,我習慣一個人。
所以,這算是第一次,應該很有吸引力和娛樂性。
這一次,我絕不能再讓沐暮受到任何傷害。
薇妮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我們之間,算是一場交易,單純的交易。
不過我沒想到,像她這般高傲的女孩子,也會有這樣心酸的經歷,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她是公司董事長的孫女,千金小姐掌上明珠,卻和父親的關系冷凍了十多年,只因為她當年間接的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她真的還只是個孩子,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同情她,然後我突然有了個想法,我想或許我可以幫她解開這個心結。
我決定試試。
我刺激了她,她被我激怒,果然親手找出了她的父親深愛她的事實,意識到這一點,她有些呆愣,反應過來之後便開始哭了,哭的一塌糊涂,像個委屈的孩子。
我沒有父母,所以很希望還擁有的人能夠珍惜。
但我沒想到這會讓她喜歡上我,在我看來,她只是個小妹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喜歡的對象,更何況,我已經有沐暮。
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住在里面,住進去之後,就只能住一輩子。
我想其實我也有點兒死心眼,跟沐暮學的。
緋聞鬧的滿天飛,我想我必須找薇妮好好談談,可沒想到,談沒談出個結果來,反而撞上了火災。那一刻我真有種說不出的無奈感。
我們沒死,被救了,可是我的嗓子被濃煙燻壞了,我發不出聲音來,基本上成了個啞巴。薇妮因為感激我在火災里救了她,每天跑到病房里來照顧我。我也隨她去了,這沒什麼,若是她能覺得心里好受些的話。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一直不敢跟沐暮聯系,時間就在我的猶豫不決中飛快的流逝在指間。
和沐暮整整斷了一個星期的聯系之後我才知道,就在我差點兒被燒死或者燻死的那一天,裕縣發生了大地震,她被調去震區緊急救援去了。
更糟糕的是,在那之前她給我打過電話,而電話是薇妮接的。
我不知道薇妮跟她說了些什麼,總之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而且震區說不定還會有余震,這麼一想我更坐立不安了。
我火急火燎的趕去了裕縣。
阿晨說我瘋了,我沒反駁,我想我當時真的快瘋了。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必須盡快找到她,不計一切方法,不惜一切代價。
沒看到她之前,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安心。
那段路可真難走啊,我不記得自己究竟摔了多少跤,走了多遠的路,身上添了多少道傷痕,我只是不知疲倦的不停往前走著,走了大概兩天兩夜的樣子吧,終于找到了她所在的救援區。
真好,她沒事,就在我視線以內的地方。我笑了。
她站在距離我十米遠的地方,我知道她听不見,因為我能發出的聲音連我自己都听不見,所以我對著她做口型,很夸張的口型。
我說,木木我想你了。
然後我看到她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臉上全是淚水劃過的痕跡,她撞進了我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上帝在說,看,葉天澈,這就是你遺失的那一根肋骨。
現在她回來了,我的人生,從此完整。
她很快發現了我的異常,有些緊張的讓我開口說話,我笑了笑,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我的喉結上,然後開口,一字一句的說,我愛你,木木我愛你。
五年前她站在火車站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說,葉天澈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這句話後來成為了我力量的來源,她不知道,這句話我後來曾听了多少遍,又給我帶來了多少幸福。
雖然遲到了五年,但終于還是讓我親口說出了這句話,讓她親耳听到了這句話。
她泣不成聲,不停的點頭說我知道了,真的,我知道了。
我笑了,我想你知道什麼,又知道多少呢?
我把她摟進懷里,伸手一點一點的擦去她的眼淚。真是個傻丫頭。
明明說好不再讓你掉眼淚的。
震區的物資缺乏的厲害,到這邊才不到半個月,她已經瘦了一圈,我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小受,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可真是沒用。
自從車禍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天氣變化稍微大一點就會感冒,在這樣缺乏營養的條件下,我真的很擔心她會不會病倒。
阿晨和楚一來了,還帶來了兩大車物資,這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第二批的醫療人員也會在明天抵達,我們便和他們倆一塊回了黎城。
我決定退出娛樂圈,這不是一時沖動,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
現在我有比做音樂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談戀愛。
我想做回一個普通人,想跟普通人一樣,可以牽著她的手在街上閑逛,可以在電影院里的情侶專區和她一起看場電影,可以陪她一塊去超市細細挑選晚餐的食材。
我很快召開了記者會,正式宣布退出娛樂圈。記者招待會開到半途中的時候,薇妮來了,她定定的看著我,目光是我看不懂的復雜。
我知道她在媒體面前說喜歡我的事情,我想干脆就趁這個機會把事情一次講清楚。
我編了個故事,雖然有點兒扯但邏輯上還算過得去的故事。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會互相為難。
至于薇妮,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肯定知道該怎麼做。
記者會之後三天,我發布了我的最後一首歌,那首我為木木而譜的純鋼琴曲,《光》,我希望能把那份永遠不放棄希望的心情,傳達給每一個人。
我跟沐暮說,我們去旅行吧。
她說好,不問去哪里,也不問去多久。
她堅持要先去雲南,對我來說去哪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誰一塊去。
她還在為我的嗓子費心思,也不知從哪里尋來的消息,我們在雲南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找到了那個宋醫生。
不是一個,是兩個。
先去看了老宋醫生,我喝了十幾天的中藥,那藥可真難喝,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日子,每天喝了吐吐了喝,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嗓子沒有好轉的跡象,老頭子說沒辦法,讓我們去找他的小徒弟,我忍住揍他的沖動,拉了沐暮去找他的小徒弟。
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脾氣不太好的樣子。她用了中藥,還配合了針灸,我的嗓子漸漸有了起色。
我很高興,因為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說,我還有一句很重要的話要說。
在告別甘草之後沒多久,我的嗓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我沒告訴沐暮,我還是每天在她面前拿手比劃,她一點都沒有懷疑。
二零一一年的除夕,我們是在青島過的,就我們兩個人,因為遇上了大風雪,航班被取消,我們根本回不去。
我準備了很多的煙花,在旅館樓下的小院子里,十二點快到的時候,我拉了她下樓放煙花,然後我拋出了誘餌,讓她許新年願望。
她真的很遲鈍,我提示了三四次才說出我想听的話。
她許願說,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個好男人早點把自己嫁出去。
然後我趁機握住她的手,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我說,木木,嫁給我好不好?
我求婚了。
她傻了,反應過來之後是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十年都過去了,我不急在這一時,我很有耐心,所以我又問了她兩次,很認真的問了兩次。
她終于給了我答復,她說好。
她說好,我嫁給你。
我想我真的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
婚禮訂在三月,我包攬了婚禮的一切事情,從頭到尾事無巨細都親手安排。
我和她的婚禮,一生一次,一次一生,我想親手安排一切。我想給她留下一個以後任何回憶都無法掩蓋的回憶。
我們結婚了。
她從此成為了葉太太,我的妻子。
我喜歡這個稱呼。
婚後不到半年,她懷孕了,我即將成為父親的這個事實簡直讓我幸福的快要瘋掉了。
沐暮早期的妊娠反應有點嚴重,我心疼的同時只好加倍努力細致的照顧她,陪她吃酸,陪她做運動,陪她給寶寶做胎教,逗她開心。
預產期的前兩天我陪她住進了醫院,孩子出生的那天真的把沐暮折騰的死去活來,不過幸好上天保佑,她沒出事,平安的回到了我身邊。
我臭罵了懷里的小嬰兒一頓,葉慕辰這個死孩子真是不听話,老爸平時那麼教你出生的時候一定要乖乖听話,你還這麼折騰你媽,等你長大以後看你老爸我怎麼修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