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落地成愛 夏藍與左筱筱、左樂樂兄妹重聚

作者 ︰ 落一地陽光zhen

()此時,燈火通明的海濱別墅大門口,一輛紅色法拉利停靠了下來。夏藍听到響動後很快從臥室里迎了出來,司機小趙正扶著有些燻醉的莊明羽向客廳走來。

夏藍一邊扶過莊明羽一邊問小趙︰「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是在哪喝酒了?」

小趙恭敬地回答說︰「是這樣的,下午莊總離開公司後接到一個電話,說是一個多年前曾經合作過的朋友回來了,想要聚聚,莊總就過去了,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

他們把莊明羽架到沙發上後,夏藍客氣地說︰「謝謝你啊小趙,這麼晚把他送回來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坐下休息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說著就向茶幾走去了。

小趙連忙推讓道︰「夫人,不用了,我不渴,你還是先倒給莊總喝吧。」

「你不用客氣,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別太拘束了,你整天跟著他東奔西跑的也挺累的,到了這就別再謙虛了。」夏藍溫雅的讓小趙放松道。

小趙不好意思地接過夏藍剛倒滿水的杯子,稍作放松地說道︰「謝謝夫人!」

「別總是那麼客氣。」夏藍含笑說道。

對于莊夫人的溫婉賢淑,小趙也是彬彬有禮。

飲了兩口水,小趙便起身告辭道︰「夫人,時間也不早了,既然莊總送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夏藍抬眼看了一下時鐘,說︰「也好,再晚就不安全了,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送了,您還是照顧莊總吧,我自己可以的。」小趙推辭道。

夏藍還是將小趙送到了門口,等到小趙啟動車,夏藍又叮囑道︰「路上要小心,慢點開啊。」

「我知道了,夫人,您趕緊回去吧。」小趙向夏藍擺了擺手。

等車上路之後夏藍才折身回到客廳里打理莊明羽入睡前的事務。

今天的舞蹈課結束後,莊小宛正要坐下來休息陳岩就喜眉笑眼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陳岩把一份材料遞到莊小宛面前︰「諾,看看。」

「這是什麼呀?」莊小宛問。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陳岩故作神秘道。

莊小宛接過來一看,差點沒笑噴︰「我昨晚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還真把簡歷帶來了啊。」

陳岩挑挑眉毛,說︰「我昨晚的介紹還不夠全面,我還有一個缺點沒告訴你,那就是凡是漂亮女孩對我說的話我都會當真。」

莊小宛插科打諢道︰「那什麼樣的人說的話你不會當真?」

「丑陋的女孩。」陳岩利落地答道。

「那什麼是漂亮,什麼丑陋?」莊小宛追問道。

「什麼樣的女孩丑陋我不知道,但你這樣的女孩一定是漂亮的。」陳岩得意地回答道。

「你這樣說也太片面了吧,我不覺得我很漂亮。」

「只有片面的掌握,才會全面的了解,況且女孩漂不漂亮只有我們男生說了算。」

「你這是謬論,我完全不贊同。」

「我只听說過女孩不贊同男孩說她長的丑,還沒听說過有哪個女孩不贊同男孩夸她漂亮,你還是我認識的女孩中的首一例啊。」

「你認識很多女孩嗎?」莊小宛詢問道。

「漂亮的只有你一個。」陳岩機智果斷地回答道。

「我看你也就一張嘴能說,看在昨天你照顧我的份兒上今天我就不罵你個狗血噴頭了。」

「謝謝莊同學嘴下饒人,那就看在你不罵我的份上讓我請你吃飯吧。」

「還是我請你吧,正好答謝昨天你照顧我的人情。」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剛才說請你只是我的客氣話,這下我一定要胡吃海塞一頓,非吃掉你一個月的口糧不可。」

「那就放開你的胃吧。」莊小宛毫不變色。

「我會努力吃撐的。」陳岩也毫不謙虛。

兩人相互用語言擠兌著來到了校門東側的高檔餐廳。

現在正值吃飯高峰期,餐廳里人頭攢動,兩人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排上號。

莊小宛飯量本來就小,加上早上多喝了一杯牛女乃,也就不覺得太餓,但是請人吃飯盡量還是要顯得體面一點,于是她就把菜單遞到陳岩面前讓他來點餐。

陳岩倒還真不客氣,一下子點了好多飯菜,足足有三個人的量,把莊小宛看的是瞠目結舌。

待服務生把菜單收走後,莊小宛沒能忍住地問到︰「你點這麼多,兩個人能吃得完嗎?」

陳岩調皮地朝莊小宛擠了一下眼楮︰「放心好了,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海量。」

見莊小宛盯著桌子發呆,陳岩又問︰「嗨,這一頓之後你不會真要斷口糧了吧?」

莊小宛抬起頭回應說︰「說什麼呢,真當我逃荒的啊。」

陳岩呵呵笑著︰「那就好,這麼說我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甩開胃吃了。」

莊小宛趕緊接過話茬揶揄他︰「小心別把胃甩出體外了。」

陳岩故作惡心狀︰「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倒胃口的話。」

看著陳岩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因為酒精的麻痹作用,莊明羽到中午才睡醒。他穿著睡衣在洗手間里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夏藍剛剛準備好了飯菜。

「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換好衣服趕快過來吃。」夏藍向正在倒水的莊明羽叮囑道。

「還是吃完了飯再換衣服吧,今天公司的事情也不多,又不趕時間。」莊明羽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繼續說,「夏藍,別忙了,坐下我問你個事兒。」

夏藍把筷子放到莊明羽的碗邊,坐了下來,看著他問︰「你要問我什麼事兒?」

莊明羽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嚼了幾下說︰「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前幾天有兩個歌手到我們公司去了,特別想和我們公司簽約,你也知道今年我們公司沒有簽約新藝人的打算,可他們主動找上門來,而且意願特別強烈,剛開始我也沒怎麼同意,可後來那兩個歌手說是因為你他們才一定要簽約到我們公司,具體的情況他們兄妹倆也沒透露太多,我這不想找你了解一下嘛,看你是不是了解他們?」

夏藍滿眼疑惑︰「因為我?不會是搞錯了吧,我這些年也沒和任何歌手接觸過啊,你們公司的事情我也沒有插手過,怎麼可能因為我一定要簽你們公司啊?」

「是啊,我也納悶呢。」莊明羽撓了撓頭像是遇見了不解的疑團,「不過听他們兄妹二人的口氣不像是在撒謊,他們既然知道你的名字,至少他們也應該認識你。」

「這兄妹二人叫什麼名字?」夏藍問道。

「哥哥叫左筱筱,妹妹叫左樂樂,你好好想想認不認識他們。」

夏藍凝神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說︰「這兩個名字我確實知道,可你說他們是歌手我又不太敢確定了。」

莊明羽說︰「既然你知道這兩個名字,那你就說說你認識的那兩個人的情況。」

夏藍邊回憶邊說︰「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錢有福剛剛去世,保險公司給我們賠了一部分錢,為了替文熙贖罪我就每天趁下班時間去孤兒院義務的照顧那些沒有父母的可憐孤兒,我把保險公司賠的錢都給那些孩子買了吃的,用的,還有玩具。有一次我意外的發現有兩個孩子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從我包里悄悄地偷了一些錢,我當時也沒有指責他們,畢竟是小孩子,只要好好教育這些壞毛病都是可以改掉的,于是我就偷偷的跟著他們,想看看他們拿這些錢干什麼用,沒想到他們在門口值守人員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溜出了孤兒院,我就一路跟著他們,很快我就發現在離孤兒院不遠的破落住宅區這兩個孩子進了一間屋子,我也就跟了進去。當進去之後我就怔住了,我看到一位面容因為久病而顯得蒼老的婦女躺在一張不能稱為床的木板上,屋子里除了一些腐舊廉價的洗漱用品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入眼的地方,我當時心里極為震驚,根本想不到還有人會生活的如此潦倒,房間里沒有食物,病人沒錢醫治,幾乎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完全沒有任何能力能夠和死神作抗爭。我這才明白原來兩個小孩偷錢是給他們的媽媽買吃的,每次有好心人來孤兒院發放食物他們都會偷偷留下來,然後找機會給他們的媽媽帶過去,這兩個孩子真是太可憐了,那麼小就背起了那麼沉重的負擔。為了兩個孩子能夠吃飽飯,那位媽媽只有狠心的將兩個孩子送到孤兒所,而自己卻在家慢慢等著死神的到來。」

夏藍說到動情處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莊明羽听著夏藍講述著這個故事,竟然也有很大的觸動,他極力控制著情緒听夏藍繼續往下說。

「盡管那兩個孩子年齡還小,但是他們也知道這對他們意味著什麼,他們不想失去媽媽,只好找機會偷偷的給媽媽送食物,這種壓力,這種割舍對兩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酷了。後來,我就和孤兒院的負責人商量要領養這兩個孩子,院方同意後我就把他們的房子重新布置了一遍,一到下班我就去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盡量讓他們過得好一點兒,可那個時候文熙因為他爸爸的死又要接受特殊的監禁和教育,導致我並有太多的時間來照顧這兩個孩子和他們的媽媽,所以那位媽媽沒過多久就死了。我很自責沒有照顧好他們,于是毅然下定決心把那兩個孩子接到我的住處來照顧他們,他們比我自己的孩子大幾歲也非常听話,我和孩子們都很喜歡他們,可時間一長我實在沒有太大的能力來照顧他們,再加上經濟開支的負擔,沒過多久我就無力承擔了,只好再將他們送回了孤兒院。有一次我去孤兒院看他們,可他們已經不在那了,我找院長打听他們的下落,院長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想這兩個孩子是偷偷跑出去了。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系了,直到我和你結婚後他們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聯系方式就給我打了電話,我就去見了他們一面,那時左筱筱都已經十四五歲了,他們也沒告訴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只是讓我幫幫他們,他們特別想去一所美術學院學習,所以我就給了他們交了學費。」

莊明羽感到很迷惑︰「他們怎麼會突然想要去學美術呢?」

夏藍說,「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曾經了解過,他們兄妹倆在孤兒院的時候經常用好心人捐贈的書籍學習,兩人非常勤快。」

莊明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著夏藍還在流眼淚了,莊明羽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來我們公司的那兩個歌手就是你當年照顧過的那兩個孤兒。」莊明羽拍拍夏藍的肩膀,「下午我把他們叫到公司把事情弄明白就行了,你就別難過了,當初你沒有幫到他們也不是你的錯,你本身還帶著兩個孩子,能夠照顧他們一段時間你已經是非常偉大了。」

「找個機會讓我們見見吧。」夏藍請求道。

「好,我會安排的。」莊明羽答應道。

下午,布置氣派的辦公室里,莊明羽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沉思。

左筱筱和左樂樂兄妹二人坐在會客桌前有些拘束的不知所措。

莊明羽思考了一會兒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兄妹二人。

「我考慮了一下,認為我們公司可以破格簽約你們。」莊明羽頓了頓,繼續道,「夏藍阿姨給我說了一下你們的情況,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覺得你們兄妹這些年非常的不容易,吃了很多苦,我不說多麼的同情你們,同情只是相對于弱者而言,相反我覺得你們的內心非常的強大,不論多麼辛苦都會堅持不懈的為未來而努力,能夠堅持到今天足以說明你們不願意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更不願意讓已經越來越功利的社會荼毒你們感恩的心靈,這種堅持和精神是難能可貴的,所以……」莊明羽走到他們面前,「我決定簽下你們。」

听到夢雅唱片公司的老總終于答應要簽約他們的時候,兄妹二人頓時高興的歡呼雀躍,他們一想到可以在夢雅唱片公司落根,臉上的光芒瞬間綻放得熠熠奪目。

看著兩個孩子臉上天真而又璀璨的笑容,莊明羽不知道自己的內心究竟是喜還是悲。

這個社會已經越來越現實,越來越功利,沽名釣譽已經無孔不入的充斥著社會這個大空間的每個角落,所有的童真無邪、天真爛漫會不會在以後的社會發展里都會被無邊無境的**、膨脹所吞沒。

莊明羽的內心若隱若現的埋下了這顆擔憂的種子。

可看到這兩個孩子此時此刻的歡樂無限,莊明羽還是跟著努力的笑了起來。因為,無論如何,該笑的時候就要敞開心扉的笑,以免以後的日子里在該哭的時候卻發現我們從來都沒有笑過,此刻,快樂能夠延續多久就讓它盡情延續吧。

安靜溫馨的餐廳包房里此時正坐著四位客人。

衣著整潔干淨的女服務員緩步走進來,恭敬地站在客人面前。

「你們好!」女服務員禮貌地躬了一下腰,然後把菜單遞到莊明羽面前,語氣甜美地說,「請各位點餐。」

莊明羽接過菜單,以笑臉回應女服務員︰「謝謝!」

「為你們服務是我的榮幸。」女服務員謙恭地說道,然後就退幾步恭立在旁邊等客人點餐。

莊明羽就像父親陪孩子們吃飯一樣把菜單遞到對面的兄妹二人面前︰「孩子們,想吃什麼自己點,千萬可別拘束啊。」

兄妹二人頓時感覺臉上發燙,莊明羽是那麼大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能請他們吃飯已經讓他們受寵若驚了,現在還要他們先點菜,所以兩人更覺手足無措。

左筱筱是哥哥,還是比妹妹先反應過神來,他極力讓自己鎮定地說,「我們吃什麼都行,還是莊總和夏阿姨來點吧。」

莊明羽故意嗔怪道︰「你叫我什麼?」

左筱筱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話惹莊總生氣了,剛才稍稍鎮定的心又慌張起來,說話都有些結巴︰「莊……莊總……」

莊明羽一改嚴肅的表情,樂呵呵地笑起來︰「什麼莊總,你稱呼你們的夏藍阿姨叫夏阿姨,怎麼一到我這就成莊總了,這不是明顯和我拉遠距離嘛,以後除了在公司叫莊總,公司以外都要叫莊叔叔,知道了嗎?」

本以為自己說錯話惹莊總生氣了,沒想到莊總和自己故作嚴肅地開了一個玩笑,撲通撲通的心又總算安定了下來,左筱筱旋即放松地說道︰「莊總……不,莊叔叔,我記住了。」

左筱筱還沒平復的激動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連坐在他身邊的妹妹都掩嘴輕拍了他一下。

最終兄妹二人還是听取了叔叔阿姨的意見點了自己愛吃的菜。

「請各位稍等,飯菜做好後馬上端過來。」女服務員接過菜單後笑靨如花地走出了包房。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兄妹倆的心好像被什麼外力撞擊了一下,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夏阿姨。

可是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想躲也躲不掉。

兄妹倆只好轉過頭像做賊心虛一樣看向夏阿姨,誰知道夏阿姨此時正盯著他們認真的端詳,這讓他們的心揪的更緊了,兩人完全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臉上極不自然的表情不遺余力地暴露出內心的極度掙扎,想必這才是最難熬的時刻吧。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兄妹,想一想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一轉眼你們已經長大成人了,而且還這麼優秀。」夏藍首先開口說道。

「夏阿姨,真是謝謝您,謝謝您幫了我們那麼多,對于您的恩情我們會用一輩子報答。」左樂樂淚水閃爍地說。

「說什麼報答啊,我從來也沒想過要你們報答,只要你們過得好,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這也算是我對你們母親有所交代了。」

「夏阿姨,您對我們的好,我們一輩子都會記得,要不是您幫助我們,我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在這個世上,您對我們比親生父母還要好,以後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對您好。」

「孩子,話不能這麼說,你們父親拋棄了你們,是這個做父親的不夠資格,你們母親把你們送進孤兒院那也是無奈之舉,天下有哪個母親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孤兒院啊,可她不是沒有辦法嗎,她養活不了你們,只有把你們送進孤兒院你們才可以活下去,你們不能怪她,正是因為她太愛你們,太舍不得你們,想讓你們活下去才這麼做的,這正是你們母親的偉大之處啊,和自己的孩子割舍,她的心不知道要比你們疼多少倍呢,你們的媽媽才是對你們最好的人,知道嗎?」

听著夏阿姨語重心長的諄諄教導,兄妹倆已經哭成了淚人。

是啊,他們的媽媽才是這個世界上對他們最好的人。

此刻,他們是那麼的想念媽媽,他們常常夢到媽媽在給他們做飯吃,碗里的飯香噴噴的,仿佛吃多少都不會感覺到飽,媽媽在門口看著他們吃,對他們微笑,可他們在低頭扒飯的時候媽媽卻在門口消失了,他們趕緊放下筷子追出去,邁著小腿就那麼追啊,追啊,追了好遠好遠,還是看不見媽媽的蹤影。每當這時兄妹倆都會從自己各自的夢中驚醒,他們非常的害怕,因為當他們追到懸崖邊的時候看見媽媽正往懸崖下墜落,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他們大聲的喊叫,可媽媽仿佛听不到,最後卻听到了來自遙遠谷底的‘ ’的一聲,他們知道媽媽再也回不來了。這個夢從媽媽離去的那一刻一直伴隨著他們,而每次當他們醒來的時候,枕頭上已經被滿滿的淚水湮濕了。

夏藍抽出紙巾走到他們兄妹面前,替他們擦掉臉上恣意橫流的淚涕,安慰道︰「我知道你們非常非常愛你們的媽媽,不然也不會從孤兒院里偷偷溜出來把自己舍不得吃的東西帶給她,你們兩個都是孝順的孩子,是阿姨說話勾起了你們的傷心,阿姨向你們道歉。」

左樂樂抬起哭紅的雙眼,鼻翼一張一翕地說,「夏阿姨,不怪你,我們只是太想媽媽了,我們……」接下來的話左樂樂已經無以為續了。當一個人內心最軟弱的地方被暴露出來的時候,她的淚腺就會發達到像黃河泄洪一樣具有摧古拉朽的強勁力量,不可遏制地把體內所有能夠排出來的液體都排出體外。

而左樂樂正在被這股強勁的力量牽制著,所以眼淚對此時的左樂樂來說是最不匱乏的東西。

夏藍把兩個孩子攬在懷里,拍著他們的背悵嘆道︰「唉,都是苦命的孩子。」

服務員把飯菜端進來的時候兄妹二人雖然還是滿眼通紅,但他們震蕩的情緒已經在夏藍的悉心安慰中漸漸平復了。

飯菜上完後女服務員又謙恭可掬地問道︰「請問,還有什麼可以為你們服務的?」

「已經很好了,謝謝!」莊明羽回答說。

「請各位慢用,謝謝!」說完女服務員向門外退去。

「來,吃菜。」莊明羽向兄妹二人招呼道。

「謝謝叔叔!」二人客氣地拿起筷子。

莊明羽和夏藍同時向他們兄妹碗里夾菜。

「都哭餓了吧,要多吃點啊!」莊明羽打趣道。

「是啊,是啊,千萬別客氣。」夏藍也接過話頭說道。

「謝謝叔叔阿姨!」兄妹二人略顯靦腆地答應著。

「對了,」莊明羽突然問道,「我听你們夏阿姨說你們不是學的美術嗎,現在怎麼當起歌手了。」

兄妹二人相覷一笑,就好像商量好似的同時說︰「我們後來知道夏阿姨嫁的人是開唱片公司的,我們臨時改學音樂就是想等自己學有所成了可以去您的公司幫您和夏阿姨做點兒什麼,你們幫了我們那麼多是該我們該回報你們的時候了。」

夏藍一笑︰「你們這倆孩子心眼還真多。」

莊明羽也插一句︰「那你們當初到公司的時候我問你們為什麼非要簽到我們公司你們怎麼不願意說呢?」

左筱筱猶豫了一下說︰「我們和夏阿姨說的是學美術,後來我們擅自改了專業,我們怕……」

「怕夏阿姨會責怪你們。」莊明羽替他們說完。

二人羞赧地點了點頭。

夏藍趕緊接話道︰「你們這兄妹兩思想還挺細膩的,不過我怎麼會怪你們呢,我說過只要你們兄妹平平安安我就安心了。」

莊明羽也跟著補充道︰「你們夏阿姨說的沒錯,你們本來喜歡美術卻為了要報恩放棄了自己的喜愛,這是一種了不起的犧牲精神,你們真的很偉大。」

「好了好了,別只顧著說話,飯菜都涼了,來,先吃飯,吃完再說。」夏藍動員大家趕緊動筷。

四人先後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看著兩個孩子可愛的吃相,夏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她再看向旁邊的莊明羽,此時莊明羽也正看向夏藍,兩人臉上都綻放出了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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