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聖菲藝術學院的校園里依舊是人頭攢動。
同學們三五成群地邊走邊談笑風生,說到趣味處還不斷追趕著相互拍打,可見他們之間的友誼之情是多麼的令人稱羨。偶爾有一些不喜歡熱鬧的同學則或坐或臥在某一個明亮路燈下拿著書本潛心地學習著理論知識。還有一些高年級的學哥學姐趁著這幕極富情調的夜色正彼此手牽手忙著訴說相思衷腸。
在這樣充滿浪漫色彩的夜晚,莊小宛並不像其他同學一樣要麼說笑要麼看書,更別說是去和某一個男生談戀愛。她只是像一個內心自閉的小女孩一樣在校園里茫然無序的閑散著,看起來是那樣的孤零,仿佛這個世界已經把她當作棄兒,沒人疼,沒人愛,只能剩下她顧影自憐,信馬由韁。
她就這樣走著,走著,突然一個男孩跳到了她的面前。
「喲呵,這麼有閑情逸致啊,該不是被某個不負責任的男生傷了心在這自我療傷的吧?」
「陳岩?怎麼是你?」莊小宛驚訝地望著他。
「這就對了。」陳岩饒有趣味地說。
「什麼就對了?」莊小宛不解道。
「驚喜呀!」
「什麼驚喜?」
「哎,你這就沒意思了啊,平時看你挺聰明的,現在怎麼倒愚鈍上了。」
「你才愚鈍呢。」莊小宛反擊道。
「好好好,我不逗你玩了。」陳岩故作鄭重道,「我的意思是說你一個人在這美好的夜色中孤苦無依地走著,突然就有一個那麼大的大帥哥出現在你面前,讓你有了依靠,這不是驚喜是什麼?」
「你還真是無聊,我那是驚訝,不是驚喜,驚訝,驚訝你懂不懂?」莊小宛竭力辯駁道。
「別管驚訝還是驚喜,只要我的突然現身能讓你不再覺得孤苦無依我就知足了。」陳岩不理她的嚴正聲明。
「誰孤苦無依啊,我這是在靜默中一個人獨享全世界,怎麼話一到你嘴里就那麼悲慘呢,難道你就沒有樹立過正確的人生價值觀嗎?」莊小宛以理相斥。
「嗨喲,兩片嘴挺鋒利啊,我還沒說什麼呢就把我傷個內出血,佩服佩服。」陳岩雙手抱拳作揖道。
「別貧了,那天我生病你照顧了我,我已經請你吃飯感謝過你了,你怎麼還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就出現在我面前呢?」
「哦,你的意思是說以後我見了你就要躲的遠遠的,永遠都要繞道而行啊?再說了,那天吃飯不是我結的帳嘛。」陳岩把雙手攤在胸前表情很無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你照顧我我真的很感謝你,可你也不能因此動不動就跟著我吧,不要以為你幫過我我就得毫不介意地忍受你的無理舉措。另外,吃飯結賬是你非要搶在我前面的,我又不是付不起,大不了把飯錢給你就是了。」莊小宛說著就要從包包里找錢包。
「我是那麼寡廉鮮恥的人嗎,我只是不小心路過這里,剛好看到你我就這麼意外地出現了,哪像你說的像幽靈一樣啊,幽靈能和我比嗎,就算能和我比,那我也不能和它比啊,它多麼讓人毛骨悚然啊,你說是不是?至于飯錢嘛……」陳岩的眼楮在眼眶里骨碌轉了一圈,「兩人在一起吃飯哪能讓女士結賬呢,讓女人結賬的那就不是男人啊,況且這根本就不符合我的做派嘛。」
「你怎麼就一個不小心路過這兒,又一個意外出現在我面前呢,電視劇看多了吧?像你說的,既然你這麼尊重女士,那就請在我面前消失吧,我現在就想一個人待會兒。」莊小宛向陳岩作出‘請’的手勢。
「別啊,我承認還不行嗎?」陳岩終于求饒道,「我是用心找到你的。」
莊小宛這才不再挑他的刺︰「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嘛,還拽什麼‘不小心’、‘意外"這些巧合的詞,能顯得你很有編劇天賦還是怎麼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我怕一說出來我是用心找到你的,你就會對我交付真心,那樣的話我的心髒可能負荷不了這麼重的壓力,所以只好以‘不小心’、‘意外’這樣的詞來應這撩人夜色的景。」
「又來,我發現你拽詞的本事還真不小啊,竟然拿應景的詞當作擋箭牌。」
「對不起,對不起,真不拽了,我被你徹底收服了。」陳岩笑臉賠禮道。
「嗨,真拿你沒轍,與其說你被我收服了,倒不如說我徹底被你折服了。」莊小宛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看莊小宛搖頭,陳岩的興味又上來了︰「無論是我折服了你還是你收服了我,關鍵是在這場語言的較量中我們都還可以完好無損。」
「再沒正形我就要踢你走了。」莊小宛慍色道,「說吧,這麼用心的找到我想干什麼呀?」
「你別用一臉審犯人的表情看著我,我沒偷你的東西。」
「我不是警察沒那權利,再不說正事兒我就不理你了,我沒那麼多時間在這陪你扯閑篇。」
「是這樣的,」陳岩從口袋里掏出兩張電影票遞給莊小宛,「我朋友送給我兩張電影票,一直沒顧得上看,這不是明天星期天嘛,又剛好踫上了你,所以就想斗膽邀請你一起去看周末電影。」
莊小宛接過電影票掃了一眼︰「你那麼用心的找到我就為這個啊,前面做了那麼多鋪墊也不嫌費口舌……」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岩接了過來,「你去不去啊?」
「對不起,不去。」莊小宛把電影票塞回到陳岩手中,果斷回絕道,「你消耗了我那麼長時間我真是感到冤得慌。」
「為什麼不去啊?」陳岩跟在莊小宛後面追問道。
「我有事兒,沒時間,而且……」莊小宛轉回身對陳岩說,「我從不接受任何男生的任何邀請,除非是例外。」
「什麼才算是例外?」陳岩不解地問。
「例外就是正常情況以外的特殊情況。」
陳岩思索了一會兒,無奈地搖搖頭,「太深奧,不懂。」
「這就對了。」莊小宛以牙還牙。
「我找你也挺辛苦的,通融一下賞個光吧。」陳岩乞求道。
「非常抱歉,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說完莊小宛就邁步離開了。
「我送你吧。」陳岩跟在莊小宛後面快走幾步。
「不用了,謝謝!」莊小宛頭也不回地婉言相拒。
陳岩對著莊小宛的背影喊道︰「這可是剛剛進口的國外大片啊,強大班底豪華制作,不看可是要後悔的啊。」
無奈莊小宛已經越走越遠了,對身後陳岩的叫喊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直到莊小宛的身影在夜幕中消失不見,陳岩才開始有氣無力的向男生宿舍走去。一路上還不斷地小聲念叨著︰「真的是大片啊,怎麼就不答應我呢,可憐我的苦心啊,唉,我的大片啊,只能便宜兩個明天沒事的舍友了。」
此時,月色清寂地灑落在校園的每個角落里,校園里的一切事物在月色的陪襯下安謐而靜美。
因為昨晚看書看到很晚,所以周末上午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莊小宛還在甜美的酣夢中。
她模索著從床櫃上拿起手機,語音含混地喂了一句︰「誰呀?」
電話那頭立馬傳過來高亢粗啞的聲音︰「宛兒,是我呀,我呀,譚藝啊,哎呦,一听聲音就知道沒起呢,這都什麼時候了,等日上三竿照呢,我是想……」
睡意正濃的莊小宛哪能受得了這樣肆無忌憚的高分貝聲音,毅然地打斷道︰「停停停,譚抱抱你能收斂一下你猖狂的聲音嗎?我正在睡覺,沒事別拿那麼讓人亢奮的聲音驚擾我。」
「哎,有有有,是這樣,今天我組織了幾個關系要好的人在一起吃吃飯、唱唱歌,這不是打死我也不敢忘記您這位莊美人胚子嘛。」
「誰裝美人胚子呢?」莊小宛厲色道。
「您老人家不是莊嗎?」
「你才裝呢,別在這隨便修飾人,掛了。」
「別別別,」譚藝反應也算比較快,趕緊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修飾不當,我不應該把這種美好的修飾錯誤地用到你的身上,我道歉。」
「我接受,好了不說了,我睡了。」
「別呀,人都來齊了,就差你一個了。」譚藝著急道,「沒有你今天的聚會肯定會大驚失色,不不不,是花容失色。」
「我說譚抱抱,你會不會用詞語啊,接下來你千萬可別整出來一個‘意外**’。」莊小宛囈笑道。
「你不來我還真有可能會‘意外**’,所以你趕快來吧,我可不想讓那群如饑似渴的超級大帥哥虎視眈眈地包圍著我,那樣的話我很容易就會被他們給征服掉,別人對我的垂涎欲滴我向來是來者不拒。」譚藝自鳴得意的吹噓道。
「那你就被幸福甜蜜死吧。」莊小宛順水推舟說。
「哎呀,無敵漂亮大美女,我只是過過嘴癮,就別諷刺我了,我吸引大帥哥的魅力哪有您那麼當仁不讓啊,我就求求您老了,趕緊來吧,救火如救命吶。」譚藝聲聲祈求道。
「看在你最後一句話的份上,我就當一次水龍頭吧。」
一听莊小宛答應要來了,譚藝立馬表現出特別高亢的情緒來︰「您老真是善解人意啊,我真的好感動啊。」
「行了,別假惺惺的感天動地了,你就是一個得了巧立馬就賣乖的不折不扣的譚抱抱。」莊小宛戲謔道。
「那也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不敗的譚抱抱,哈哈。」譚藝隨著莊小宛的話自嘲道。
「好了,我現在睡意全無了,隨了你的願了,我現在就起床,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吧。」
「好的,待會兒見。」譚藝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莊小宛出現在了同學們聚會的地點。
看到莊小宛來了,譚藝趕緊手舞足蹈的迎上前去。
「哎呦,我的姑女乃女乃,您這是要參加婚禮啊,捯飭這麼長時間。」
「我已經很趕了,要不然你們還得再等一個小時。」
「看來人長得漂亮本身也是一種‘腕兒’啊。」譚藝長長地嘆息道。
「這麼說你是在否定自己貌不如人啊。」莊小宛嬉笑說。
譚藝突然停下腳步,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哼,沒有的事,我的容貌即便稱不上卓爾不群,那也算是傾國傾城啊。」說完後譚藝又做了一個動作,她把一只胳膊彎曲讓拳頭抵住額頭,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這只胳膊上,然後對莊小宛說,「看看,知道這叫什麼嗎?告訴你吧,這就是‘腕兒’,‘大腕兒’的‘腕’,曉得不?」
莊小宛被譚藝逗得樂不可支,她一手掩嘴一手拍拍譚藝厚實的脊背斷斷續續地笑著說︰「知道嗎,你這身彪悍的肉在我們同學中間才是真正的‘腕兒’。」
一听到莊小宛這番話,譚藝剛才緊繃的力量立馬懈怠下來,一臉頹喪落敗的表情看著她︰「你也忒狠了吧,有這麼句句見血的打擊好朋友的嗎?」
見譚藝似乎有些生氣了,莊小宛也覺得自己的玩笑話可能有些過火,于是走到譚藝跟前摟住她的肩膀寬慰道︰「其實很多男生都喜歡像我們家抱抱這樣長得豐腴富態的女生,因為這能讓那些男生非常有安全感,你們飽滿的身體就是他們的靠山啊。況且,只要我們家抱抱隨便一個笑容都能將方圓幾公里內最帥的帥哥瞬間秒殺,你說這樣毀滅性的強大殺傷力能不當之無愧的衛冕‘現在最美楊貴妃’的寶座嗎?這榮譽多麼光芒啊,豈不是走到哪兒都會有大把大把大帥哥對我們抱抱趨之若鶩啊。」
「那所有的帥哥都被我秒殺了,再怎麼對我趨之若鶩結局還是一個死啊。」
莊小宛輕拍她的肩頭︰「如果有你喜歡的大帥哥,你可以選擇不動殺念,只生愛戀。」
听到這麼有說服力的勸慰,譚藝自然是破苦相為笑顏了,于是挎著莊小宛的胳膊昂頭挺胸、步履鏗鏘地向等待在火鍋城門口的同學們走去。
「你們說什麼閨中秘言呢,這麼短的一段路竟然讓你們走的這麼漫長。」見他們走過來,寧曉偉問道。
「既然是閨中秘言,你覺得告訴你合適嗎?」譚藝挑眉回答道。
「有什麼不合適啊,快說說唄,我們大伙嘴都夠嚴實,絕不向外吐露一個字。」寧曉偉保證道。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那就告訴你吧。」譚藝用手捏了捏嗓子,「我們剛才秘密私語的話題是寧曉偉究竟給男生丟了多大的臉?他配不配做男人?他……」
「打住打住打住。」寧曉偉義正詞嚴的為自己申辯道,「我怎麼給男生丟臉了?我怎麼不配做男人了?你們這樣目無法紀地詆毀我的人格,懷疑我做男人的資質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你半夜三更的經常向女生宿舍樓眺望?」譚藝毫不客氣地說。
寧曉偉怎麼也沒想到譚藝會知道自己的事情,但他仍然嘴硬道︰「眺望女生宿舍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干過,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你憑什麼僅僅以此來懷疑我做男人的資格。」
「憑什麼?」譚藝笑了笑,語氣堅定地說,「赤身**的僅僅穿著一條內褲並且拿著望遠鏡觀察女生動向的男生恐怕就不多了吧?」
大家听到譚藝的這一番話後都前仰後合地大笑起來。
寧曉偉頓時感覺大家的一雙雙目光像一把把刀子似的劃在自己的臉上。那種無顏以對的場面讓他感到一種被開膛破肚般的難忍與尷尬。彌久不散的窘迫感更讓他恨不得自己突然憑空消失掉,然後無所謂尊嚴的取與舍,去與留。
「好了好了,別再笑人家寧
曉偉了。」柳依依上前解圍道,「你們誰還沒做幾件見不得光的事兒啊,只不過沒被大家吐槽而已,真到被發現的那一天,站在這里被大家嘲笑的說不定是誰呢?」
「是呀是呀,人家也沒把我們女生怎麼樣,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就別怪他了。」童寧也替寧曉偉說話道。
「就是,憑什麼這麼不依不饒地逮住人家不放啊,難道你們做的事都是光明磊落的?」見大家這麼議論寧曉偉,林巧巧氣不過,也幫忙插嘴斥責大家。
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劍拔弩張的地步,莊小宛只好上前闢謠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和譚藝並不是在聊寧曉偉,是她想活躍氣氛,所以才把寧曉偉的事情搬出來當作大家的笑料,她也是無心的,大家就別怪她了。」莊小宛把頭轉向譚藝,問,「是不是?」
只見譚藝拼命地點頭︰「是是是,我只是和大家開玩笑,千萬可別生我氣啊。」然後雙手合在一起又向大家鞠躬道,「拜托拜托。」
譚藝的憨態可掬又惹得大家一陣哄笑,尷尬的氣氛就這樣被輕松地化解掉了。
寧曉偉本來就沒有生氣,他也知道譚藝只是故意想讓他在大眾面前丟丑。如果在一幫哥們面前閑聊胡侃也倒沒有什麼,可在眾多美女面前揭露自己的糗事還是會覺得底氣不足,所以他理所當然的也就抵擋不住譚藝的猛烈攻勢,節節敗退下來,不過好在眾多美女都在為他解圍,這讓他轉攻為守的消沉心理又逐漸活躍起來。
「好朋友之間相互調侃也是趣事一件,為這生氣可真是傷不起啊。」童寧說,「既然大家相安無事那我就進去吃飯吧,再站在這閑聊頭頂的太陽可要歸西了啊。」
大家被童寧夸張的話語逗笑了,彼此相互挽著摟著進了火鍋城。
他們一行七個人在一張圓桌前坐了下來。每個人輪流點了自己愛吃的菜,結果服務員把菜上齊的時候是滿滿的一大桌子,遠遠超出了他們七個人的飯量。因為進門之前,櫃台上擺放著赫然入目的六個大字——剩菜概不退換,這可讓他們束手無策了,彼此相望著,只剩一臉苦相了。
「我們還沒動筷呢,應該不算剩菜吧?」譚藝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輪了一圈後問道。
「你真可愛,菜雖然是無辜的,但它們一旦被端到了客人的桌上就無法逃月兌有可能成為剩菜的宿命。」林巧巧字正腔圓地解釋道。
「那在宿命還沒到來之前它們就不是剩菜啊。」譚藝堅持道。
「巧巧說的對,再新鮮的菜一旦被端到客人桌上在飯店老板的眼里已經成了一盤剩菜。」寧曉偉補充道。
「你幫她說話是在向我報仇吧?」譚藝瞪著寧曉偉。
「豈敢豈敢,您的本領我是領教過了,哪能再次造次啊。」寧曉偉賠笑道。
「哼,算你會說話,就不跟你計較了。」譚藝大度地對寧曉偉開恩。
眾人又是被譚藝溫柔的霸道所逗笑。
過了一會兒,水開了,大家紛紛向沸騰的鍋里面下菜。
菜煮熟之後大家又紛紛往自己面前的盤子里夾菜。
譚藝則手下毫不留情地夾了一大筷子菜放進莊小宛的碟子里。
「宛兒,多吃點,小心燙著。」接著又加了一大筷子放進莊小宛的碟子里,嘴里還喋喋不休地說著,「如果不下狠手根本爭不過這幫嗷嗷叫的餓狼。不過你別怕,有我呢,我會努力地奮斗在餐桌的最前線為你搶食,絕不會讓你餓著。」
「喂,譚抱抱,你還讓不讓大家吃了?」林巧巧生氣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怒眼瞪著譚藝。
「大家不是吃的挺歡快的嘛,沒本事吃到嘴的人就知道瞎叫亂叫,我又沒堵上你的嘴你跟我急什麼呀!另外,以後不允許你叫我的外號。」譚藝也睜大眼楮瞪著林巧巧。
「怎麼,是你開學那一天和米老師親密擁抱的,別人給你起了外號,還不讓叫了,那你就別和米老師抱抱啊。」林巧巧說話毫不謙讓。
「我願意抱,但你就是不能叫。」譚藝也毫不示弱。
「我就要叫,怎麼了?」
「你不能叫!」
「我就要叫!」
「那你叫吧!」
「哎呀,你倆別吵了,別為一點小事傷了感情。」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童寧趕緊調解道。
「就是啊,周圍那麼多人呢,別讓人家看咱們的笑話,都趕緊吃飯吧。」柳依依也開口勸道。
其實譚藝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她就喜歡和同學們沒事頂幾句小嘴。她認為小吵小鬧不僅可以活躍氣氛,而且還可以促進她的食欲,讓她胃口大開。有時候小吵小鬧即便變成了大吵大鬧,但她轉身的功夫就會把剛才的面紅耳赤忘得干淨徹底。所以說她根本就不是記仇的人,她只是把和人吵吵小嘴當成了一種樂趣,說到底人品還是相當不錯的。只要把握住了和她相處的原則——凡事不可太計較,這樣就會相處得非常融洽。
比如剛才,大家剛勸了幾句她又喜眉笑臉地和大家一邊吃菜一邊侃談起來,完全看不出有生過氣的樣子。
現在也是如此,經過童寧和柳依依一番勸解後她又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吵架的人不是她。
可林巧巧卻和她不一樣,即便不吵不鬧了她還是一臉憤慨,根本沒法做到心平氣和的樣子,連飯都沒胃口繼續往下吃了,雙手交叉在胸前的姿態甚是盛氣凌人。
大家看著她只能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接著埋首吃起菜來。
寧曉偉似乎也不怎麼有胃口,他以大家不易察覺的目光瞟著林巧巧,眼神中充滿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覺,像是隔著一層霧讓人看不太清楚也不看不太明白。
就在幾位女同學邊吃飯邊侃談的不暇多顧的間隙里,隊伍里僅有的兩位男同學這才有機會展開了貌似很深沉的對話。
「哥們,剛才不是不幫你說話,因為我作為一個男生在那個時候是沒有說話立場的,不但幫不了你,說不定還會被譚抱抱一塊給端了。」關石向寧曉偉解釋剛才自己袖手旁觀的苦衷。
寧曉偉迅速從對林巧巧的凝望中回過神來回應關石︰「我覺得你和譚抱抱懷揣的是一種心理,就想看看我出丑時的窘迫無助,你小子的心真是壞透了。」
「你不能這樣冤枉我,我對你哪有那麼多壞心思啊,不管怎麼說按性別劃分我還就非得站在你這一邊了。」關石努力洗刷自己的清白。
‘哦,原來你僅僅因為自己是個男的才不得不站在我這一邊啊,你完全是被迫的呀,怪不得剛開學的時候你就因為莊小宛差點和我干一架,說到底你對我的心不誠啊?‘寧曉偉氣憤地喝了一口水,不打算再理他。
「你看,又扯遠了不是,那時候我們不是不認識嗎,正因為不打不相識,所以我們才成了現在的好朋友,不是嗎?因此,這次對你的愛莫能助你一定要給于我足夠的理解。」說著關石就舉起了酒杯,「不管怎麼說,這次算我對不起你,我以酒賠不是。」說完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喲呵,現在倒顯得挺仗義啊,喝酒也不和我踫杯,獨飲呢?’寧曉偉也拿起酒杯,笑語相邀,「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來,陪哥們酌一個。」
關石再次倒滿酒,舉起酒杯和寧曉偉爽利地踫了一個,仰脖而盡。然後二人相互拍打著彼此的肩膀,任豪氣沖天。
吃完飯從餐廳里出來,每個人都神態各異地或撫模著飽脹的肚子或四肢盡情地伸展著來放松身體。
平時別看這些人之間總是互相拌嘴、彼此擠兌,可一到流露同學情誼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毫無保留地坦露彼此之間的情深意切。他們就是一票這樣的人︰不願生活缺乏情趣,不願獨自品嘗寂寞,于是相互調侃對方來陶冶情操,烘培氣氛,即便生氣,即便翻臉,即便因為沒有把握好分寸而招致嫉恨,但這所有的恩怨都會在每個人輕輕轉身的短暫空隙里煙消雲散。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只有深切情誼,沒有勾心斗角,只有以誠相待。他們是這個時代、這個階段中一群最快樂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