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場的多米酒吧里,白小凡正在圓形設計的舞台上一邊彈吉他,一邊唱著自己的歌。
「從來都沒有想過,」
「第一次見到你就不想再一個人生活。」
「手中吉他撥著,」
「很久沒見就忍不住再次難過。」
「為你寫下這首歌,」
「讓你更多了解我。」
「我只要你听著,」
「想念的傷口難以愈合。」
像是心中落滿了陽光,像是陽光又蒙上了塵埃,又像是塵埃渴望被打掃、陽光期待變成愛。總之,白小凡演唱這首歌的時候神眼中流露出的是內心那種極不易被察覺的深深的情感,他害怕這種不斷滋生的情感被發覺,卻又期許這份深情能夠找到歸宿。因為矛盾,所以他的眼底盡頭隱匿著一種即復雜又深邃的情愫。對于那些只是來消遣時光的听客們來說,這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也不太會去關心演唱者的情感起伏。然而,對于台下用心來感受歌者內心情感的李妙而言,即便是這些微妙的的眼神變化她都歷歷在目,仿佛舞台上的表演者只是在為她一個人演唱,她放下酒杯,神情悠然地進入了聆听狀態。
「如果,陽光落地都可以變成愛,」
「我和你之間會不會更加精彩,」
「等待的心還怎麼空白成海。」
「不管,遇見你是不是一個過錯,」
「就算時間也不曾停過,」
「我對你的記憶仍舊如此深刻。」
「就這樣的簡單的告白,」
「不知可否驅走心中的塵埃。」
「不要假裝不睬,」
「我的心跳就是期待,」
「就讓陽光落地變成愛。」
歌曲演唱剛結束,台下立馬就響起了雷動的掌聲,听客們都在為白小凡深情動人的演繹所喝彩。白小凡為听眾們能夠欣賞自己而心存感激,正當他站起來為自己的觀眾鞠躬致謝的時候一個身形滾圓的胖大漢卻踉踉蹌蹌地顛到了舞台上。他腆著肚子晃到了白小凡身邊,一把拽過來白小凡的胳膊,聲音含糊著說︰「小伙子,我最不耐煩的就是你們年輕人一開口就唱情啊愛啊的,張口愛閉口愛的,你們怎麼就愛個沒完沒了啊,不怕閃到腰啊。」胖大漢仰起頭,把右手中的啤酒對著嘴又是一通猛灌,打了個飽嗝後繼續說,「今天你非得給老子唱一首不是愛情的歌,如果歌詞里有一個愛字老子就揍你,快給老子唱,老子現在就要听。」
由于在酒吧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白小凡深知這種醉客是得罪不起的,一旦惹怒了他,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但白小凡根本就沒有準備這樣的歌,即便現場發揮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哪一首歌里面沒有愛字,于是只好歉疚地解釋︰「這位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沒有準備這類型的歌,如果您實在想听改天再來我一定為您準備好,您看行嗎?」
胖大漢一听大為光火︰「什麼?改天再唱?老子今天就要听,你今天必須得給老子唱一個,否則老子……」醉客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瓶子,威脅道,「看見沒?你今天不唱老子就把這個瓶子蓋你頭上,你以後都別想再唱了。」
因為實在不知道該唱什麼歌,白小凡很是著急,但又迫于醉客的威脅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連連致歉︰「先生,真是對不起,我今天實在沒有……」
話未說完胖大漢就一只胳膊箍緊白小凡的脖子,另一只胳膊揚起來作出要將啤酒瓶朝白小凡頭上砸上去的舉措,白小凡極力掙扎,但胖大漢實在孔武有力,白小凡根本無法掙月兌,眼看啤酒瓶就要砸下去的一瞬間另一股力量作用在了胖大漢身上。由于是措手不及,加上醉酒後的頭重腳輕胖大漢被這股力量推動得一個趔趄向一側倒去。誰曾想在胖大漢倒地的時候啤酒瓶子還是順勢砸向了白小凡的頭部,不過所幸的是僅僅只擦到了額頭邊,雖然立時就紅腫一片,但並不嚴重。而大漢的下場卻很慘,他倒下後手中的瓶子在白小凡頭上擦了個邊後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自己的頭上,啤酒瓶 當一聲頓時碎裂,大漢的頭頓時也是鮮血直流,而深受酒精麻醉的他卻早已墜入夢鄉,並未知覺,還是酒吧老板派人把他抬出去送進了醫院。
「謝謝你啊!」李妙把白小凡扶到休息區後白小凡很是感謝道。
「謝就先別說了,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麻煩了,這點小傷養養就好了。」
「我看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沒傷著至少也放心了。」
「真的沒事,男人就這樣,一點小傷就往醫院跑有失風度。」
李妙極不贊同道︰「嗨嗨嗨,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要命還是要風度啊,每個人有病都會去醫院,這和風度有什麼關系啊?」
白小凡避重就輕︰「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不代表所有男人的態度。之所以不願去醫院是因為我一見到醫院就暈。」
李妙被提起了興致︰「哎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剛才還說什麼風度呢,現在怎麼這麼沒出息啊,你不是有什麼黑色陰影吧?」
「哪有?就是不願去而已。」
「既然你不願去那本姑娘就勉為其難親自為你包扎一下吧。」
白小凡持懷疑態度︰「你會包扎?」
「那當然,你就瞧好吧!」說完李妙就跑了出去。
沒多長時間李妙又興沖沖地跑了進來。她晃了晃手中的包扎工具︰「現在你就是我的病人,很榮幸吧?!」
「你哪來的這些東西?」白小凡疑惑地問。
李妙語氣平靜地說︰「酒吧門口就有藥店啊!」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如果有心,想要找到某一樣東西並不難吧?」
白小凡一時間沒能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但還是象征性地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要幫我啊?」白小凡突然問正在為他包扎傷口的李妙。
「因為你的歌很好听。」李妙不加思索地回答。
「僅僅因為這個?」
「那你想因為什麼?」
「但我還是想不明白這和幫我有什麼關系?」
「就像我想不明白去醫院和沒風度有什麼關系一樣。」
「你怎麼像是提前就知道我要問你什麼似的,回答的這麼心直口快。」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思路清晰。」
白小凡也緊跟氣氛地回了一句︰「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反應遲鈍。」
這樣的小幽默逗得兩人同時輕笑出聲,仿佛兩人的距離也拉進了不少。
「對了,」李妙把紗布在白小凡頭上粘好,「你是學音樂的嗎?歌唱得這麼好听!」
白小凡模了模包扎好的額頭︰「是啊!我是在聖菲藝術學院的音樂系。」
李妙把包扎工具收好後在白小凡身邊坐下︰「難怪你歌唱得那麼好听。」
白小凡開始謙虛︰「還行吧,不難听就行。」
李妙又問︰「如果沒猜錯的話,歌詞也是你寫的吧?沒想到你還挺有才華的啊!」
白小凡莞爾一笑︰「慚愧,不敢當!」
李妙擠兌他︰「少來,有才華就是有才華,再謙虛可就是虛偽了啊!」
白小凡稍有羞澀地嘿嘿一笑。
接下來,李妙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莊重起來︰「你是不是喜歡一個女孩,卻不敢向她說出來?」
白小凡沒想到李妙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這毫無心理防備的他感到有些手足無措︰「怎麼會。」
李妙直截了當地指出白小凡的弊病︰「你一撒謊就會緊張。」
白小凡知道自己的謊話逃不過冰雪聰明的李妙的眼楮,也就不再避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一個女孩?」
李妙言簡意賅︰「歌聲和眼神。」
「原來你的眼楮這麼毒啊!」
「是你太輕易暴露。」
「我有嗎?」
「當然有!」
「你太可怕了,竟然能看穿人的心底。」
「是你太容易讓我看穿了。」
「……」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玩著文字追趕游戲,誰也不向誰服輸。
直到離別的時候李妙才要過白小凡的聯系方式,因為白小凡沒有手機,李妙只要到了他所在班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