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何物 重壓之下

作者 ︰ 隨園居士

()隔著窗戶欣賞了一下夜色長江,我慨嘆說︰「不錯!淒冷、淒清、淒迷。」

「心儀,咱們離開吧!」

「離開?」我問,發現趙若懷正傻望著我,不像是在說笑。坐回他旁邊的藤椅上,我思緒縹緲地說︰「離開不現實吧?這麼一大家子人,搬起家來容易嗎?文若上著學呢,這學哪能說轉就轉的。何況,柳詠尚昏迷未醒……」

「柳詠關我們啥事?」趙若懷恨恨地說︰「一切的一切,都是柳詠惹出來的!他現在這樣,是報應,罪有應得!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趙若懷累了,他把疲憊清晰地寫在臉上,其實我也累了,是啊!歲月怎能經受這漫長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若懷,別太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累了,要學會自我調解!」我伸手捋了捋他的胸口,企圖用眼神為他解壓。這眼神果然湊效。他伸伸手,我就跌落在他懷里了。抱著我親昵了一陣,他動情地說︰「心儀,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不知道!你不知道!」根據語氣判斷,這當是趙若懷心底的吶喊。我模模他的臉,快速掂量著這話。他卻目光幽幽地開始追憶往事了。

「心儀,十三年前,九零年鄰近寒假的時候,在桑榆的姨媽家,我第一次吻了你。在你毫無防備,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形下。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說你得靠那感覺度過漫長的寒假。」

「你知道我當時心底的吶喊嗎?」

「當時你心里——就已經在吶喊啦?」我仰著頭,調皮地反問。

「我當時一邊幸福著,一邊在心里吶喊︰天啊!千萬不要再用這眼神看別的男人了!心儀,你現在知道我有多累了吧?」

「姓趙的,大敵當前,你跟我談這個,會不會太奢侈點?」我慎怪著,趙若懷沒有理會我的斥責,他動了動手,讓我直面著他,四目相對後,他說︰「我常常想透過這張美麗的臉、這雙迷人的眼楮,看清我在你心中真實的地位。對梁阿滿的電話,你真那麼大無畏?是因為孫思嗎?你堅信孫思能夠保護你,孫思很能給你安全感,對不對?」

放在一旁茶幾上的設置為震動的手機于此時開始震動,趙若懷抬眼一看,苦笑說︰「是孫思!他不打我的電話,打你的電話,真是好哥們!」

我沒有接那電話,任由電話震動了兩分鐘,然後座機就響了,由于我們兩人都坐著沒動,很快,門外傳來楊柳媽的聲音,她說︰「丫頭,是孫思,找你的。」

趙若懷對門外的楊柳吩咐說︰「好!你那邊掛了吧!」隨即推我到電話邊,拿起了電話,強遞到我手里,隨即摁下了免提。

我于是硬著頭皮說︰「孫思,怎麼樣?打听到情況沒有?那打傷柳詠的人,還在里面的吧?小唐、李念等人……」

「心儀,今天太晚了,你打電話來的時候,一些人都已經下班了。我已經托了人,明天有了結果,我就來找你,見了面再商量辦法吧。我打電話來,就是來說一聲,心儀,別太擔心了,有我呢,我說過,任何時候,我不會不管你和文若。」

趙若懷要說話,我立即按了免提。用身體擋住電話,匆忙對孫思說︰「孫思,給你添麻煩了,那就這樣,明天有了情況再聯系。」

這個孫思,他是真不省事呀!擱下電話,我一把抱住了趙若懷,兩人遂一起倒在了床上。為緩和緊張的局勢,我嘗試著小心翼翼地吻他,一邊求和說︰「若懷,別生氣!梁阿滿的事,我好頭疼!這種時候,我們實在不宜再和孫思結仇了。若懷,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我只愛你,你要相信我!若懷,我知道你有多累,我也很累,可是樓盤做到眼下這局面,房子尚未賣完,那麼些三角債還存在著,這時候我怎麼可能抽身呢?可是若懷,你總是這個樣子,我真的好心疼,若懷,你听我說,梁阿滿要對付的人是我。或者,你離開吧!你就到別的城市做火鍋,你帶上文若,還有老傅、楊柳、舅舅、舅媽……」

趙若懷調整了我的位置,俯壓到我身上,審視著我的眼楮,說︰「心儀,你說什麼?我帶走文若,帶走你爸媽,留下你一人在這里,和你的孫思、黃少游,當然了,也或者還有林風、魏無忌,你和他們再續前緣?」

我審視著趙若懷輪廓分明的、俊俏的臉,忽然發現,此時此刻,那張臉是那樣地陌生。我想起李季蘭的詩句︰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夫妻距離竟是如此地微妙,有時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若懷,你到底要怎麼樣嘛?若懷,求你了!別再這樣彼此折磨了。你讓我無所適從,你知不知道?」我抓狂地說。

趙若懷固定了我的頭,在我臉上唇上眼上順序親了親,非常柔情地親了親,然後放開我,拍拍我的臉,說︰「瞧瞧這模樣,這眼神,是男人都得投降!孫思一定愛極了這模樣,可是……」說著神情就轉入了冷酷,「你在我手里,至少現在、至少今晚,他只能做夢,無所適從是吧?」說到這里,他粗暴地拿掉了我所有的衣物。顛鸞倒鳳地一陣折騰後,他說︰「忍著干嘛?叫啊!叫出聲來!放心,這房隔音效果好!」見我仍堅持著,他又變幻了方式,強化了攻勢。終于,防線徹底擊潰了,陣陣蕩人心魄的嚎叫在臥室里彌漫著。他面有得色地說︰「我就喜歡听這叫聲!太有感覺了!這是在趙若懷的作用下,你發出的叫聲。」

剎那間,我想起孫思曾經送給他的那盤錄音帶,那盤記錄著我和孫思共同發出的嚎叫的錄音帶。隨即明白︰趙若懷變了!嫉妒讓他——憂郁了!

「趙若懷,你……你……你涉嫌虐待。」

「我就虐你啦!怎麼的吧?」

「行!我先和你講會兒道理。」

「又要勸我離開是吧?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今生今世,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我跟定你了!明天我就通知孫思︰我趙若懷的女兒,我自己保護!不勞他操心!」

「若懷,我們眼下最大的危機,是梁阿滿!梁阿滿!這困難當頭,不要和孫思公然作對!若懷,求你了!」

「真求我?真求我,我就開條件了。第一,明天和我去領結婚證。我得把你變成我合法的老婆,我不能一直這樣給別人留有懸念,不能讓別人永遠覺得尚有機可乘;第二,梁阿滿這事,不準你單獨去求林風、孫思,我不需要別人幫忙。我會親自保護你們娘兒倆,我倒要看看,那姓梁的她能把我怎的?第三,明天召集鐘誠、黃少游、孫思、老傅、柳源、陳憶、趙羽等人,就兩個小女孩曾經被綁一事,就梁阿滿今天給你打電話這事,報警,先江北,後南岸,先到江北討說法,看他們怎麼說。再到南岸,至少得讓當局知道有這件事。」

第二天下午,好不容易約齊了人,到了地點,人家根本不讓進門,直接被攔在了門外,孫思那所謂的兄弟伙,就上次去過現場的那警察,到門口來了一趟,公事公辦地問了幾句,然後進去了,臨走遞給孫思一個眼神,擬表達的意思大約是︰他自己位卑,所以言輕,無能為力。

在門口堅持一會兒後,出來一個人,讓我們派代表,說最多可以四個人進去,于是由我、孫思、柳源、陳憶做了代表,陳憶作代表是因為︰上次他的女兒同樣在被綁架之列,他也算是受害者。柳源作代表,則是因為他被劫匪打傷、至今趟在醫院的兒子柳詠,孫思作代表,那是因為被綁架的傅文若和陳憶女兒,當日正是被孫思帶著警察前去搭救的。

接見我們的是一個一般辦事員,听完我的講述,他傲慢地昂昂頭,威嚴地開始打官腔︰「我們放人、抓人,那都是依照法律程序,該抓就抓!該放就放!」

柳源說︰「梁阿滿是綁架事件的主謀,我被打傷的兒子還趟在醫院,昏迷未醒,這怎麼就該放了呢?」

對方更威嚴了︰「你什麼意思?我們辦案還要你來指點不成?你兒子是梁阿滿打傷的嗎?」

柳源回應說︰「她是主謀,是她指使的呀!」

「她指使?她指沒指使的,你說了不算!我們是講證據的,你說她是主謀,她就是主謀嗎?」

這下我們幾人都火了,孫思怒容說︰「當時現場有十來人,參與綁架的也有近十人,這麼大一件事,我還不信了,你能把它說沒了!」

「你什麼態度?」那人桌子一拍,相當不屑地說︰「我把這事說沒了嗎?我說過沒有這事嗎?這個老頭兒,我看他一把年紀,不跟他一般見識,你一個年輕人,得長點腦子,懂點法律!我們辦案,啥時候輪著你在這里指手畫腳了?」

那語氣和神情,實在是傷不起呀!柳源和孫思臉上都扛不住了。是啊,這兩人何曾受過此等輕慢。尤其柳源,曾幾何時,他還是呼風喚雨的柳大廳長呢!這剛剛從台上下來,就

被這樣一個人渣樣的小刺頭,這樣一陣完全無厘頭的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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