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人,她不會在乎對方怎麼看自己,但他是竹公子,是讓她有親近感的竹公子,他的看法,她還是在意的。微一思慮,猶豫著說,「公子,關于冥烈,我不知該如何說……」
盧靜湖卻坦然一笑,「不知如何說便不說就是!只要你過得幸福便好!」
畫樓心里涌起一種被理解的暖意,這種話通常也只有自己的親人才說得出來,不問對錯,甚至不辨是非,只要自家孩子過得好便是真理……
「謝謝。」她抿唇而笑。
「不準我謝你,你又來謝我?」他笑著責怪,眉目間卻全是縱容,「然,小樓,我終究還是要感謝你的。你讓我幫你找的小院,我已找到,這是地契和房契,你收好。此外,我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回來,這莊子空在這里無人居住甚是浪費,如今也給你,這里的下人如果你用得上就留著,用不上,則全部換掉便是。」
她大驚,「竹公子,這如何是好?你說的小院是我所需,我收了,花費多少我會盡數付銀子給你,至于這莊子,實在太……」
盧靜湖微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小樓,依你之言,難道是在說,我的命尚不值這兩處地?」
「不是,我絕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她該怎麼解釋?
卻听盧靜湖又道,「小樓,你可知我為何要把這莊子給你?」
畫樓沉默了,搖搖頭,只因她看見盧靜湖的眼里涌起深深的憂傷和痛楚,這是她所未見過的。她心中的竹公子是樂觀的,溫暖的,處驚不變的……
只見他的目光越過竹窗,望向很遠的天際,眼里是濃濃的思念,「因為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那人……是你心中所愛?」她揣測,能讓一個男人用這樣的眼神去思念的一個人,定然是他的心上人。
他緩緩點頭,「是。是我心中至愛,可是,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不知為何,每每見到你,便會想起她來……所以,我把這里送給你,就當……成全我思她之心吧……我的私心,希望小樓能成全……」
畫樓無話可說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拒絕,似乎不近人情了,橫豎這里的僕人護衛都還是他的,她不會換掉,就當沒事來幫他看看房子吧……
「那……小樓卻之不恭了。」
他這才滿意了,笑道,「如此甚好。我已吩咐廚房設宴,就當離宴,應是準備就緒,宴後我便讓人送你們回去。小樓,我生平最不喜的便是告別,所以,小樓定不會怪我今日便送你們離開的,對嗎?」
畫樓點點頭,「是!我也一樣,喜聚不喜散!」
「那……小樓,請。」他坐著,有下人來將他抬起,他便牽起了她的手,小樓待要抽出,他卻給了她一個眼神,兩人一起進入宴廳。
宴廳里,冥烈和白老已經來到,見她和盧靜湖一起進來,還手牽手,冥烈的臉當時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