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晶?荊蘭……
她不由抬起手腕,手腕上那只金鐲閃著華麗璀璨的光,淡淡的香味正從鐲子上散發出來,依稀是太後身上的燻香……
她忽然覺得這手腕上爬了無數只毒蟲似的,惡心而麻癢。
當即尖叫一聲,把鐲子褪了下來,扔到地上。
「秋意!快給我打水來洗手!」她大叫,全身都在顫抖。
竟然是太後!是太後下的毒手!
她想起太後那張美艷的,笑起來很溫和的臉,不寒而栗……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太後要加害于她?加害于她的孩子?太後又是如何知道她懷孕的?
她腦中一時思緒萬千……
秋意她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被她的樣子所嚇,端了水來,也只敢在一邊看著,不敢踫她。
她如中了魔一般,將整只左手放入水里一直沒了手腕,右手則用力揉搓著腕子,仿佛要把這一層皮搓掉才甘心。
她想起夢里那個小女孩兒,她的寶貝兒,那麼無助那麼可憐地叫著她「娘」,問她為什麼不理她,想起冥烈那一劍刺過來時滿目的鮮血,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幾欲瘋狂……
賀蘭雪宸趕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畫面︰瘋了似的她,把一盆水幾乎灑得滿地都是,而她,還在拼命的洗手……
「好了!端走!」他上前一把奪下水盆遞給秋意。
而畫樓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床邊這幾上的水盆里,水盆驟然被奪走,她亦失去了依撐,整個人向前撲去,眼看就要栽倒。
賀蘭雪宸眼疾手快,趕緊將她抱住,于是,她撲了他一個滿懷……
秋意和冬兒見狀立刻退了出去。
他將她緊緊抱住,莫名其妙地壓得很緊很緊……
而她,卻如迷亂的羔羊忽然找到了方向一般,在他懷里再次哭了出來,「是她!是她害了我的孩子!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沉默不語,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亦環著他的腰,再一次地放聲大哭。
哭過第一次,自然也就不怕再哭第二次,橫豎她最丟臉最狼狽的事他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必要掩飾?
哭泣間,她無意中看見地上被她扔掉的金鐲,又情緒激動地哭喊著,「把它拿走!拿去扔了!仍得越遠越好!」
「來人!進來拿走!」他喝了一聲。
于是冬兒低著頭進來,偷眼看到畫樓正和王爺抱在一塊兒,心里暗暗吐舌,利索地拾了鐲子出去。
又是一番大哭之後,她堵著的心稍稍覺得舒服些,只是,好像把他的白衣服給弄髒了,沾了好些淚,也不知有沒有鼻涕……
覺得有些難為情,指指他的衣服,「要不要換一件?讓冬兒洗了再還給你。」
他卻低頭看了一眼,莫名說出一句不似他該說的話,「有什麼可洗的!待你好了,給本王做一件還來!」
她臉上淚痕猶自未干,听了這句話,為難地看著他,腮邊還掛著一顆淚,「可是……我針線極差的……」古時的妻子,無論是貴族貴婦還是寒門小媳婦,都是會給相公做衣服的吧,特別的是貼身的褻衣褻褲,可是,她這手指,是用來解剖尸體的,和閨秀們的絕活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