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蕭自是不認識此人。將目光轉向慕景行,想讓他介紹一下。卻只看到慕景行的目光直視在那來人身上一動不動,隨後目光又瞥向那兩把短刀,眉間還隱含一絲怒意。
「仁劍。」慕景行咬著牙根吐出兩個字,想來就是那人的名字了。
仁劍注意到了慕景行的目光停在自己的雙刀上,開口道︰「慕師弟別動氣啊,去年考核時我確實剛巧需要這麼一樣趁手的法器,下手重了些,別介意啊。要不這麼樣,今年你到時候還選我比試,我這次給你放水行不?」
仁劍話說的很輕松,語氣里卻滿是笑意,顯然是在挑釁慕景行。
慕景行性子直,受不得挑釁,氣得鼻孔放大,咬牙切齒。「好!你給我等著!」
「景行,別跟這種人爭,眼下先晉升為內家弟子是要是,之後學習了法決,便不懼他。」師蕭在旁邊小聲提醒到。
「你算什麼東西,新來的外家弟子?你這身板也能通入門?」仁劍顯然听到了師蕭的話,一時氣急。
「僥幸而已。」師蕭瞥了他一眼。
「看來這位師弟你天賦秉異啊,本以為你要修煉個十幾二十年才能進入內家,這麼說來,‘僥幸’的師弟實力不凡啊,不知可願下個月考核時也與我一戰?」仁劍見師蕭對自己不屑,更是惱怒,便皮笑肉不笑地約戰于他,他料想師蕭定然敵不過他。
「好。」師蕭很平靜地只說了這一個字,沒人知道他心里怎麼想的。
「你今年就參加?」慕景行十分震驚︰「你修為尚淺,不要去自取其辱。」
仁劍在一旁偷笑,見是這番情形,便又繼續道︰「那具體的一個月後,我就在比武場恭候了。如果兩位師弟如果通過了,在選院之時,一定要來我陽院啊,我會好好‘關照’你的。」仁劍是陰陽乾坤四院中陽院的弟子,他話雖這麼說,心里根本沒打算讓他們通過。仁劍已經打到修真十境中的聚靈境界,再加上有玄階中品兵器「連雲雙刀」在身,他有十足的把握。
師蕭與慕景行二人回去之後,將山下之事告訴了林烈。林烈大怒。
「沒想到,當年仁劍他還是外家弟子時,雖修煉懶散,但也算懂得人情世故,與內家的師兄關系甚好。本以為他晉升內家以後也會通些情理,想不到竟為了法器如此偏激,犯了修真之道的大忌。」仁劍幾年前也是林烈的弟子,林烈自然清楚的很。
不過這句話,倒是引發了師蕭的思考。究竟何為道?在這樣一個世界里,重生追尋修仙之道,像仁劍那樣,之前對師弟下重手是為了自己得到法器,這時的挑釁是為了防止慕景行進入內家修行後復仇,約戰自己又是為了拖延自己這麼一個他眼里的威脅進入內家發展。如此想來,仁劍的行為也並沒有什麼,他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減少自己的阻礙。「如果我當時在乎那柄法器,我也會那麼做的,如果又遇到了今天的情景,我說不定也會約戰他們,我覺得我並沒有錯。」師蕭萌生了這個想法,他曾決定要逆天改命,要活的不平凡,有任何提升自己的機會都不會放過,如果自己遇到仁劍的情況,他覺得他可能也會像那麼做。
只不過,師蕭還是覺得仁劍令人厭惡,師蕭想讓他明白,選擇什麼樣的道路是個人的自由,以自己認為合適的方式打到目的便是自己的道,但是——要有足夠的實力!
師蕭回過神來,林烈正在發話︰「雖然我不建議你們去選仁劍作為考核對手,但是既然你們答應了,你們怎麼選擇是你們的事,我能做的,就是在這剩下的一個月里盡我之力幫你們提升修為。師蕭你先退下吧,我有事給景行交代。」
師蕭知道自己不便留下,便起身告辭。
屋內只剩下林烈與慕景行二人。慕景行戰戰兢兢,以為林導師要因為他盲目應戰而責罰他,站著不敢動,等著林烈發落。
「師蕭,你是今年這一輩最里我最看好的弟子了,你的煉體基礎已經足夠扎實,但是那仁劍畢竟在陽院兩年了,修煉了法決的他你是定然敵不過的。」
听到這話,慕景行更覺得林烈要責罰于他,心里暗道不妙。
林烈正色道︰「我當年是坤院出身,坤院有一套基礎拳法法決,名為‘土岩拳勁’,你可願研習此術?」
……
一個月轉眼即逝,終于到了年終考核的時間了。
清晨,師蕭和慕景行被叫到林烈的居處。
林烈雙手背負,看了他二人一眼後搖頭道︰「此次比試我最不放心你們兩個。」說罷,單手一番,兩把精致的魚腸短劍出現在他手上。「這兩把魚腸劍是我在這一個月時間里煉制出來的,品階是黃階上品,以我的修為,在這點時間里,這樣的品階已經是極限了。你們二人各取一把吧。」
慕景行謝過林烈,倒也不客氣,畢竟這魚腸劍品階比之前林烈贈與他的黃階中品要高,而且魚腸劍的流水線條會使得劍的穿透威力更大,如果能凝聚出劍氣,也能使劍氣更加凌厲。
師蕭本想象征性地推辭一下,但是想他的「一把劍」的劍靈焚寂還在沉睡,他不敢過多地使用自己的劍,而且這也是林烈的一番心意,便也應聲接下了。
在煉體場集合後,參加晉升內家弟子考核的人在林烈的帶領下來到了比武場。比武場的位置,位于天地門門內偏西的位置,規模更是比不上天地門內圍的大斗武場,畢竟大斗武場是每一甲子,五大門派共同比試交流的地方。
場邊高台上有兩個位置,想必是為林烈和來監督的長老留的。林烈飛身而上,但在高台上並未落座,而是望著空中,果然,一個紫衣老者御空而來,直落在高台上。
林烈正欲對這紫衣老者行禮,他卻直接懶散地落座了,一副為老不尊的樣子。
林烈一陣尷尬,但他也知道門內幾個長老就是這性子,硬著頭皮道︰「紫山長老,晚輩恭候多時了,咱們這就開始吧?」
紫山長老不多言,擺了擺手示意林烈可以主持開始了,而他的目光卻落在了場下師蕭背負的古劍上……
(注︰魚腸劍——也稱魚藏劍,據傳是鑄劍大師歐冶子所制,此處取其名。形似魚腸,刃似波浪,刺擊可破堅盾,傷人放血,傷口不易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