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偷眼看，幾乎每個干部都掏出筆記本，刷刷地記個不停，趙浩更是一邊記筆記，一邊還拿個小錄音機，不時換一下磁帶，似乎生怕漏掉一句話……
秦明也只好掏出筆記本來，卻一句話也記不住，只好裝模作樣地動動筆，在筆記本上悄悄畫了兩只鳥，像吵架又像喁喁私語……
僅僅幾個月時間，許昌河三個字已經傳遍了堯城一區七縣的山山水水，許昌河的威望也迅速超過單龍圖，成為堯城最受歡迎的領導干部。
機關干部和老百姓無不議論紛紛，並不住地把許昌河和單龍圖做比較，而且越比越覺得許昌河這個人有水平，對他寄予的期望也愈高。
緊接著，全市人代會也召開了，許昌河以全票當選為堯城第二任市長，正式結束了他的代市長生涯。
伴隨著每一次領導班子調整，必然會帶來全市上下干部隊伍的一次震蕩，這幾乎是一條不變的鐵律。
所有的中層干部也都在秘密打听這位新市長的來歷，重新估量自己在老書記和新市長之間的位置。
很快，不僅是秦明，堯城市縣兩級的縣處級干部幾乎都弄清楚了，這位新市長只有兩個同學，一個是趙浩，一個是李剛。
而且和李剛的關系非同尋常，因為許昌河到任第三天，就把李剛專門請到辦公室，兩個人密談了一上午，中午還一起在和悅酒店吃了飯。
此後，許昌河又專程登門拜訪了老書記韓國彬，平素沒事兒的時候也常常到李剛家里坐坐。
後來，有好事者進一步查證落實，才知道原來許昌河是最後一屆工農兵學員，念大學時比趙浩、李剛高好多屆，並不是一個班的同學。
只是由于李剛當時是系學生會干部，而許昌河畢業留校之後當過一段系總支副書記，所以兩人的關系便密切許多。
至于趙浩，許昌河原來並不認識，是來堯城之後經李剛從中攛掇才認的同學。
這樣一來，各種猜測和小道消息又流傳出來，有說趙浩可能到市政府去當秘書長，也有人說李剛可能要重新出山，到某縣當縣委書記去了……
就在這種沸沸揚揚的傳言當中，市委召開了許昌河到任之後的第一次人事調整會議，其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比較顯眼的人事變動只有一個，原市經委主任到齡退休，而新任經委主任卻是華美公司的原副總經理韓東。
這天夜里，秦明正在給韓東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馮天中突然打來電話，要他立即趕到和悅酒店，有要事相商。
這位馮天中可算是他的恩人，當年要不是他從中周旋，他死定了給單龍圖當一輩子秘書。
這兩年堯城干部提拔過多過快，全省上下議論紛紛，單龍圖只好堅持一條，從自己做起，凡是當秘書的一律靠後，提拔速度反而比其他人慢了許多。
現在單龍圖的那個秘書，已經跟了領導五年，至今還只是一個掛名的市委辦副主任，而他現在已經當區長快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