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怎麼也沒想到,僅僅一年多時間,他和許昌河的關系就好像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
自從秦明當了區委書記,許昌河好像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回避他,見了面總是匆匆握一下手,就立刻走開了。
他多次找許昌河匯報工作,許昌河也總是說,他現在正忙著,有事先向市長講,那眼神閃閃爍爍不知在看什麼地方,這又是為了什麼?
要說沒競爭上堯城區委書記,最遺憾最生氣的其實是趙浩,對于我韓東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麼。
听人們講,任命下達的第二天,趙浩就獨自來到一家小飯店,獨自一人喝了一瓶子悶酒,然後便天天把自己關在家里,電話不接,手機不開,傳呼不回,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有一次在大街上遇到他老婆劉荔,一向活潑的她也臉兒灰塌塌的,好像病了似的。
後來,說起趙浩這檔子事兒,劉荔一下子變得怒氣沖沖,不僅大罵許昌河,大罵秦明,甚至連自家男人也大罵不止,把趙浩描述得一無是處,典型的書呆子,跟著他似乎是天大的委屈,弄得韓東也十分尷尬,只好逃也似的離開了她……
不論男人女人,怎麼一沾上政治這個邊,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樣看來,找江麗算是找對了。
秦明上任之後的第二天,江麗一回了家,就一臉深情地對他說︰「韓東,我覺得你選的對。區委書記那種熱位子,鬧好了是個台階,鬧不好是個染缸,本來是好人也會變壞的。」
「此話怎講?」
韓東驚奇地望著她,不知老婆何以會這樣說。
「就是嘛!你看秦明,好像一下就變了個人。」
「你見到他了?」
「沒有……」江麗囁嚅著︰「不過我總覺得,秦明這個,遲早要出事,而且要出大事的。」
在許多問題上,女人的感覺是很敏銳的,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透視本領。
自從與江麗結了婚,他總是愈來愈強烈地感到了這一點。
在她那一個精致的小腦袋里,似乎總裝著許多不被人知而又千奇百怪的神奇念頭和想法。
這些年來,韓東身後總是圍著一堆又一堆女人,但是他總覺得,這些女人一個個都頭腦簡單,愚蠢而又淺薄,但又出奇地虛榮,沒有一個不是沖著他家的地位和他的職務的。
只有江麗這女人,卻根本不為這些所動,是一個真正有情趣的活月兌月兌的女人,一個純粹的從里到外充滿女人味的女人。
真奇怪,這樣一個好女人,趙浩居然會消受不起,樂顛顛地和那個劉荔結了婚。
女人就是女人,地位職業家庭等等,那純粹是扯淡!
江麗的說法完全是對的。
這些天來,秦明已經變得愈來愈狂妄自大,似乎他那個官兒就是全世界最大的了。
所謂利令智昏,不栽跟頭才是咄咄怪事呢!
為了紡織廠技改項目的事兒,他已經和這位書記大人弄僵了,簡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一個幾千萬的項目,大大小小進了六七個工程隊,而且不少都是資質很低的農建隊,明眼人一看就知這其中的奧妙。
韓東做了調查,其中有幾家工程隊,拐來拐去都是秦明的關系戶,這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