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顏惑眾 12、不請自來

作者 ︰

相對外面,屋里的燭火有些暗淡,燻香的氣息甜美而糜爛,林笙定楮瞧了一會兒才放心往里走,輕手輕腳的步伐如同幽靈一般。

屋里很靜,簾幕重重,燭影搖紅,而越往里走空氣越陰涼,就好像深入地窖一樣。林笙不由地皺眉,感到了一絲不祥。不久,他的視線里出現了一簾很輕薄的粉色紗帳,帳中躺著一張床,床上臥著一個人,隱約可見如山巒般優美起伏的曲線。

林笙剛停下來,便听到一種輕如棉絮的聲音由那床上傳來,緊跟著又听到門開的聲音。他忙又躲閃,藏到了一排櫃子的後面,剛藏好就有人進來了,腳步聲很輕快。

林笙透過櫃子的縫隙看出去,只見一個雪白的身影已到那床邊,正掀開紗帳向里看。他頓時臉色發緊,眼光幽怨起來。

「好些了嗎?」。那人輕問,柔得好似聲音里都含著水。

那是個男人,身材修長,背上黑亮的長發仿佛瀑布一般灑落,直到腰際,很是優雅動人。林笙卻越看越怨,尤其听了那一聲後,臉緊到沒有表情。

「你來了。」床上響起女人嬌嗔的聲音,伴隨著身體微微的蠕動聲。

那男人一聲不響地彎去,接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吟聲。那動靜很顯然,兩人正在親熱,好像都很饑渴,但又不得不壓制。

林笙在櫃子後面看得一臉憋悶,生氣卻不敢出氣,當床上的動靜越來越大、銷.魂的聲音越來越響,他再也忍不住了,從櫃子後面沖出來,飛速向外.逃。

逃出那間房,林笙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後拿眼瞪著那座美人像,就跟有仇似的。而當要離開時,卻听身後傳來一種很冷的聲音,「你是誰?」

林笙頓時身子一僵,抬不動腳了,這一回他又被當場捉住了,從驚嚇的表情看,他知道叫住他的人是誰,明顯有些忌憚。

片刻僵滯後,林笙從容轉身,向那人溫文有禮地回道︰「在下林笙。」

只見那人面帶冷笑,目光寒迫,不帶有一絲驚奇,高貴冰冷得讓人生畏。那不是別人,正是這座府坻的主人耶羅,從雪白的衣衫和黑亮的長發看,也就是林笙此前在房里看到的那個男人。

林笙也沒有驚訝,一臉鎮定,「在下受林姑娘所托前來給耶公子送壽禮。」

耶羅神情不變,靜看林笙如何,只見林笙不慌不忙,伸手往懷里掏,掏出了一個黃褐色的小盒子,上面有金線繡的圖案,一閃一閃。然後,他雙手捧著那小盒子,恭敬地送到耶羅面前。

耶羅方才有些詫異,拿過小盒子,一邊打開一邊問︰「你是她的什麼人?」

「朋友?」林笙低著頭,有意避開耶羅的目光。

「什麼樣的朋友?」耶羅漫不經心地問。

「在下與林姑娘自小一起長大。」林笙回道。

「這麼說來,你們的情義非比尋常嘍?」耶羅的聲音放低沉了。

林笙抬起頭,頓時與耶羅深邃寒冷的目光相撞,他忙又低下頭,拱手道︰「在下告辭了。」

耶羅沒在意林笙的話,顧自盯著小盒子,「為何她不親自來送?」

而其實,小盒子里什麼東西也沒有,耶羅卻看得一眨不眨。林笙抬頭看他,也一眨不眨,好一會兒才回了一句,「她沒說原因。」

耶羅輕輕關上盒子,抬眼沖林笙微微一笑,「回去轉告她,我很喜歡她送的禮物。」

林笙的嘴角勉強撐出一絲笑,「在下一定轉告。」

仿佛陽光融化冰雪,耶羅的臉色變得柔和了,微笑著到林笙面前,「不用急著走,我找人陪林公子好好玩玩。」

「不必了,在下這就告辭了。」林笙連忙推月兌。

耶羅卻不理會,揚手打了一個響指,不消片刻就有一個僕人彎著腰來到他面前,他吩咐那僕人,「好好招待林公子。」

耶羅說完轉身回去了那間房,林笙想再推辭也不行了,只好從命。下樓之前,他問那僕人,那座美人像是誰,僕人回答說,是耶府未來的夫人,名叫江妲兒。

隨後,林笙隨那僕人到了樓下,那里依然一派歌舞升平其樂融融的景象,置身其中不免有些眼花繚亂,看不清誰是誰。他剛坐到賓客席上,便有兩個妙齡如花的女子圍過來,為他斟酒倒茶,很是周到。他仔細看,其他賓客也是如此待遇,一個個樂不可支,還有的甚至左擁右抱,肆意放.蕩,令大廳的空氣多出了婬猥的味道。

林笙平淡地掃過所有人,嘴角很不屑地撇著,這些所謂的貴人看著華麗,其實靈魂丑陋不堪,而這里的主人,腰纏萬貫的耶羅,也不見得如他表面那般高貴。

清秀月兌俗的林笙在這樣的場合顯得十分的與眾不同,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其中一個向他射來攝獵的目光。那是一個高個子男人,穿著藏青色的裘衣,頭發用黑色的絲帶松散地束著,擁有一張很有稜角的臉,雙目炯炯有神。

「想必你就是林公子。」那男人冷不防地坐到林笙身邊,向他舉杯。

「請問閣下是……」林笙林笙吃了一驚。

和清瘦的林笙相比,那男人很強壯,透過緊致的衣裳可感到他肌肉的發達,看上去不是一個輕易可以得罪的人,笑容中也帶著讓人捉模不透的味道,「就叫我灝瀛吧。」

「灝瀛兄。」林笙禮貌地叫了一聲。

「听說你是林姑娘青梅竹馬的朋友?」灝瀛不經意的問。

林笙點了點頭,眼神不由地謹慎起來。他猜想,這個灝瀛就是耶羅派來招待他的人,但不知耶羅打了什麼主意。

灝瀛一直舉著酒杯,林笙只好回敬,雖然有些不情願。喝完後他連嗆了幾聲,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看就是沒有喝酒的經驗。灝瀛伸手在他背後輕拍,笑道︰「不能喝就不要勉強。」

林笙白皙的臉蛋嗆得通紅,又咳了一會才撫著胸口說︰「這酒太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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