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儀不由地皺眉,什麼人一大早在客棧做那種事?她跳下床,走過去打開門,那聲音頓時撲面而來,輕易就听出是從對面的「天字三號」房傳出來的。
接著,林媚儀來到「天字三號」房門前,貼著耳朵听,這下听得更清楚了,屋里有一對人正在作樂,女的叫得很浪,男的喘得很重,整個二樓隨處可听。
「這不是林姑娘嗎?」。店小二陡然出現在林媚儀的身後,林媚儀猝不及防,身子抖了一下,回頭時一臉窘態。
小二認識林媚儀,陡然看見也吃了一驚,眼楮張得像牛眼,瞳仁縮得只有米飯大小。這是多少男人花大把銀子都見不著的美人啊,他就這麼輕易見上了,還不得使了勁地瞅。
林媚儀趁機問︰「這里面是什麼人?」
小二看得出神,嘴張著卻不知道說話,林媚儀又問了一遍,還是沒反應,她正要來氣,卻听旁邊的房門‘吱」的一聲開了,回頭看,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頭發微亂,衣襟大開,胸前大片光滑的肌膚在外,比他那張俊臉還吸引人。
「白公子?」林媚儀露出一臉尷尬的笑。
白塵斜靠著門欄,一只手托著頭,另一只手搭在門把上,姿態十分慵懶隨意,眼光也是斜斜的,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他這副樣子很勾人,林媚儀一時傻眼,就連那小二也看呆了。
「原來是林姑娘。」白塵微微一笑,語調輕揚陰柔,「是來找我的麼?」
林媚儀愣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神情有些不淡定,「我……我來找林笙。」
「他是你什麼人?」白塵又問,同時保持著慵懶迷人的姿勢,有意無意地吸引著林媚儀的視線。
「朋友。」林媚儀回道。心里暗想,見過陰柔的男人,沒見過這麼陰柔的,美成這樣是不是太邪乎了?若是讓其他女人看到指不定花痴成什麼樣,又指不定被禍害成什麼樣。
「想進來嗎?」。白塵接連問,笑容無害,柔美迷人。
林媚儀很想進去,看適才與白塵作樂的女人究竟是誰,可顯然不合適,看白塵如此衣衫不整,里面的女人興許還光著身子,她若是進去了,指不定尷尬成什麼樣。
「不了,我還要去找林笙。」林媚儀勉強一笑,說完就走。白塵靜靜看著她的背影,眼楮里包含著一種猛獸看著獵物的輕蔑和自信。當林媚儀消失他方才合上門。
林媚儀直奔樓下,又風一般掠過大堂,出了大門,看得那掌櫃目瞪口呆,嘴里念著「見鬼了!」
一大早醉月軒很清靜,和平常無異。林媚儀還是老樣子由窗口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爾後月兌掉充滿酒氣的外衣,換上了一件紫色的衣裙,再解開頭上的絲帶,讓長發隨意的披散著,最後躺到床上,看著窗外出神。
杜雲娘又似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房間,手里永遠拿著那把綢扇。她走到床邊卻不作聲,只是靜靜看著林媚儀,與往常有些不一樣。林媚儀已經察覺到了她,動也不動就說︰「差一點就見著那個女人了。」
「你折騰了一夜就是為了去見那個女人?」杜雲娘有些氣結,「你這又是何苦呢?像耶公子那樣的男人看重的是權力,女人不過是陪襯品,你和他鬧一鬧也就罷了,千萬別動真情。」
杜雲娘聞到了林媚儀身上的酒味,驚訝不已,「你喝酒了?」隨後嘮叨起來,「你一人在外這酒是斷不能沾的,若是喝醉了那些男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再說了,酒太傷身,怕是日後你這身子骨會難受。」
林媚儀不禁好笑,不過是幾杯酒而已,到了杜雲娘的嘴里就好似毒藥了,起初不是說青樓女子都得會喝酒嗎?怎麼這會兒又勸她不要喝了?
「認識耶府的灝瀛嗎?」。林媚儀突然冒出一句。
杜雲娘面上微驚,手中的綢扇輕輕搖了起來,「他是耶公子的僕人,平時很少見,听說他喜歡收養寵物,男的女的都有。」接著皺起眉頭,「你見著他了?」
林媚儀只是恩了一聲,對于杜雲娘所說的話也不感到驚奇。杜雲娘臉泛疑雲,鎖著眉頭問︰「暄月公主看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假扮的?」
林媚儀偏過頭看著杜雲娘,默默地眨巴了幾下眼楮。答案很顯然,杜雲娘猜著了,林笙正是林媚儀的女扮男裝,如此看來,林笙那些奇怪的舉止也就說得通了。
「真的是你?」盡管早有猜想,杜雲娘還是被眼前的事實震驚了。
「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林媚儀一臉嚴肅。
「你是怎麼做到的?」杜雲娘仍不可置信,她這麼精明的人竟也被蒙在鼓里了。
「就是易容術了,以前我娘教我的。」林媚儀嘴角一撇,有些小小的得意。
「你娘是誰?」杜雲娘問,扇子停在了半空。
「我娘就是我娘,說了你也不知道。」林媚儀耍起俏皮來,有意遮掩身世。她是妖精,她娘自然也是妖精,這樣的秘密無論如何也不能說。
杜雲娘卻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爹娘如今在哪里?」
林媚儀搖頭,隨後轉開話題,「耶羅一定會派人打听林笙的下落,到時你就說林笙與我青梅竹馬,想為我贖身,娶我回家。」
「虧你想得出來,自個娶自個。」杜雲娘噗嗤一聲,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不像以往大驚小怪的。
而杜雲娘隨後威脅,若林媚儀不把實情說出來就不為她保密,林媚儀只好說了,她起先扮林笙是為了對付暄月公主,後來見沒人識破索性繼續扮了,覺得好玩,也容易打探事情。沒想到的是,以為扮個男人會很安全,卻不想先是被白塵捉弄了一番,後又被灝瀛當作女人給調戲了,最後還變成了耶羅的情敵,給嚇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