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沒有什麼身份不身份,只有喜歡不喜歡。」耶羅柔聲道,勾笑的嘴唇緩緩湊近林媚儀。
林媚儀無法後退,只有用手去推,看路人都在瞧他們,臉上刷地紅了,「不要這樣!」
耶羅這才松手,「回去吧,這里風涼。」說完牽起林媚儀的手,丈夫一樣溫柔體貼。
林媚儀不由自主地跟著走,一路上小鳥依人,溫柔如水,與耶羅恩愛的樣子羨煞了不少眼球,一度以為,她就是耶夫人了。
耶羅將林媚儀親自送回醉月軒,又關上房門不許任何人打擾。林媚儀平靜地躺在床上,半推半就的淪陷在耶羅的溫柔里,此前她聲稱身體不舒服,耶羅便沒有大肆動作,只是親著撫著,春風一樣溫暖,令人陶醉卻不會瘋狂。
「她知道你在這里嗎?」。林媚儀陡然問。
耶羅側身臥著,一只手環抱著林媚儀的肩,一只手拔弄著她的秀發,溫溫地吞出一聲,「不要談我們之外的人。」
「難道她一點也不介意?我是擔心你回去後難堪。」林媚儀有意要談,但又裝得很不經意。
「為什麼你那麼在意她?」耶羅輕笑。
林媚儀眼楮一眯,臉色微慍,「為什麼不願和我提她?你覺得我不配知道嗎?」。
「你想太多了。」耶羅挑起林媚儀的下巴親了一口,笑得眼楮彎了起來。
林媚儀賭氣地翻過身去,「我累了,你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耶羅非但不走,反而貼著更近了,「雲娘說,有個男人打算贖你還要娶你,是真的嗎?」。
這正是林媚儀預謀的問題,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叫林笙。」
「還是青梅竹馬。」耶羅露出捉模不透的笑容,「說實話,他配不上你。」
「你見過他?」林媚儀故意問。
「不是你讓他送我壽禮嗎?這麼快就忘了?」耶羅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色,瞬間又恢復自然,「還是他說謊?」
林媚儀意識到說漏嘴了,只好咬口不承認,「我沒托他送你禮物,也沒有貴重的禮物可以送你。」
「原來如此。」耶羅的反應很平靜,凝神想著什麼。
回想那晚在耶府的遭遇,林媚儀頓時滿腦子疑問,翻過身,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兩年前我遇見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你?」
「兩年前?發生了什麼?」耶羅驚訝。
林媚儀緊盯著耶羅的眼楮,試圖看進他的心里,但是太深邃了,除了恐懼感覺不到其他的。「你不是他!」她突然驚叫一聲,從耶羅的身邊跳開。
跳下床後林媚儀又指著耶羅質問︰「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一次她不是裝出來的,真的覺得認錯了人,或許根本不是人。
耶羅隨後起身,兩手無奈地攤開,「你到底怎麼了?」
「你說啊!」林媚儀近乎歇斯底里。
「你要我說什麼?你還不清楚我嗎?」。耶羅一臉無奈,眼中飄著一抹溫柔。
而此時此刻,在林媚儀看來,耶羅溫柔的背後是邪惡的深淵,適才她從他的眼楮里感覺到了一種不屬于人類的東西,令她毛骨悚然,她還能相信他嗎?
「我一點也不了解你,兩年前就是。現在還是,你只會甜言蜜語,從不對我說真心話。如果你不想說就從這里消失,我們永遠不要再見!」林媚儀的眼眶盈滿了晶瑩的淚。
「那你先告訴我,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耶羅臉上疑雲重重,周身氣勢如暴雪壓頂。
林媚儀禁不住身子發抖,耶羅隨即露出心疼的神情,伸手就要抱她,「是我把你嚇著了嗎?」。
「別過來!」林媚儀卻嚇得後退,拒絕耶羅,「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
「你做得到嗎?」。耶羅停下來,目光溫柔而逼人。
「沒有什麼做不到的,沒有你我一樣活得很好。」林媚儀咬著牙說,額上顯出幾條青筋。
「在我離開之前,把兩年前的那件事告訴我,如果是我的錯我會負責。」耶羅沒有強求的意思,但語氣卻很霸道。
「已經沒那個必要了。」林媚儀再次拒絕,說完向外奔去,奪門而出的那一刻,積滿的淚珠子肆意地往下滾。
杜雲娘就在門外,追著問︰「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耶羅踩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來,帶著重重的疑惑看著林媚儀飄出他的視線。
林媚儀跑進了見客時才會進去的那間豪華廂房,拴上門後放肆地哭起來。從前她都是悶著流淚,不想別人看笑話,也不想搏取誰的同情,而這一回壓抑不住了,覺得自己好愚蠢,僅憑相貌就確定了一個人,牽腸掛肚的其實是一個與自己從沒有瓜葛的男人,還有可能不是人類。
「發生什麼事了?」突然有人問來。
林媚儀立刻收住哭聲,隨後看到小紅從簾幕後面走出來,臉上掛著明顯的嘲諷,她連忙用衣袖擦臉,不願被人看到淚流滿面的樣子,「你怎麼在這里?」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里?」小紅的姿態有些傲氣。
林媚儀不由地打量,發現小紅的打扮與往常不同,穿上了鮮艷的綢衣,梳上了漂亮的發髻,唇上還抹了朱紅。她立刻明白了,小紅是來這間房梳妝打扮的。
「為何這副打扮?」林媚儀好奇地問。
小紅的神色頓時有些不自在,想了一會才回話,「與你無關。」隨後又將話題轉到林媚儀身上,「男人來這里都是尋歡作樂的,傻子才會對他們動情,尤其那個耶羅,家里已經有了一個連皇帝都動心的絕色,又怎會稀罕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小紅的話句句帶刺,林媚儀感覺就像被刺蝟扎著,一時間氣得回不上話,感到毫無還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