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顏惑眾 18、玉樹臨風

作者 ︰

那男人眼楮一眨不眨,神情又驚艷又驚訝,「林姑娘?」

很多到過醉月軒的男人雖沒有機會與林媚儀單獨一室,但見識過她的容貌和舞姿,這男人顯然是其中之一。林媚儀卻只記得幾張臉,听對方這麼一喊更是驚訝。

「楊捕頭!」旁邊的小茶館突然冒出一聲,那男人隨即看過去,沖里面露了個笑臉,又揚手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衙門的人,林媚儀頓時好奇心起,想向對方打探適才听到的那些怪事。只見,她眉角輕揚,露出慶幸的微笑,「原來是捕頭大人,民女正有事向大人稟報。」

楊捕頭立馬正過臉來,表情十分認真,「林姑娘有何事?」

「我的貓不見了。」林媚儀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愁色,轉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貓?」楊捕頭十分詫異,那表情寫著,衙門何時管過小貓小狗的事?

看著楊捕頭不知所措的樣子林媚儀心里直發笑,她根本就沒養過貓,也不存在丟了的事情,可別人不知道,她怎麼編都行。

楊捕頭信以為真,問;「什麼時候不見的?」

「昨天夜里。」林媚儀繼續編。

楊捕頭面色一驚,滿眼疑雲,林媚儀趁機問︰「會不會已經被妖怪吃了?」

楊捕頭被林媚儀的話逗笑了,「這光天化日的哪來的妖怪?」

林媚儀也樂,不過是偷偷的,面上還是裝作一副無知的樣子,「白天沒有,夜里未必沒有啊!我听說,好多人家的畜生都在夜里不見了,一點痕跡也沒有。」

「林姑娘听誰說的?」楊捕頭又吃一驚,隨後左看看右看看,擔心被人听倒似的。

「這事在我們那里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林媚儀說得一本正經,就跟真的似的。

楊捕頭完全信了,想那青樓里什麼人都有,傳這樣的消息再正常不過。他沖林媚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最近城里確實有古怪,衙門正在秘查,在查明真相之前還請林姑娘不要宣揚,以免老百姓恐慌。」

林媚儀見時機成熟,湊上前悄聲說︰「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保證不說出去。」

楊捕頭猝不及防,硬朗的臉頓時繃緊,兩眼愣直,而隨後林媚儀身上淡淡的香氣更將他的臉撩紅了,「林……林姑娘……」

「原來捕頭大人這麼害羞。」林媚儀抬起衣袖掩嘴偷笑,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

楊捕頭的臉更窘了,左顧右盼不知如何是好,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他方才恢復神態,說道︰「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林姑娘的貓在下會盡力找回來。」

林媚儀不好再問下去了,而雖有些失望,但對楊捕頭產生了少有的好感,恪守職責,不說大話,算是她見過的除大黑以外比較可靠的男人。

「多謝捕頭大人,有空來醉月軒玩。」林媚儀落落大方的作了個揖,隨後繼續向前行。而她這一去似乎把楊捕頭的魂也給牽走了,站在原地半天也不動。

待林媚儀消失,那幾個在茶館里閑聊的男人跑出來圍住楊捕頭,十分羨慕地問適才與他說話的大美人是誰。楊捕頭並無得意,卻是帶著遺憾的口氣說,那就是醉月軒有名的頭牌姑娘,或許在他看來,風塵女子再美終究還是風塵。

林媚儀走完了一條街也沒有想好究竟要去哪里,第一次失去主意。其實她可以變成林笙,到「桃源居」暫避,但這一回她卻沒有那種玩耍的心情了,腦子里時不時地浮現耶羅的身影,越走越想,越想越亂。

前面出現了一條河,河面細碎的波紋閃著鱗鱗的金光,河邊青青的楊柳隨風舞動,還有許多水鳥在水中戲游,林媚儀不由地心酸,想起了她那個回不去的家鄉,那里到處都是這般如詩如畫的風景。

面對河水,林媚儀感到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清楚記得,她躲在草叢里偷看河里的耶羅,那河水也是這般清澈,襯著耶羅的身體完美如神坻,令她生出向往,她便以為,那是上天賜給她的愛人。後來,他們真的結合了,再後來,命運就像浮萍,她失去了生活的方向,知道自己愛著,卻不知道為什麼愛著。

綠水邊上帶著憂郁之美的林媚儀十分吸引眼球,行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欣賞她妖嬈的身影。她渾然不覺,對著河水出神,眼里蕩漾著金色的水波。

突然「撲通」一聲,有人朝河里扔了一個石頭,惹起重重的漣漪,林媚儀轉身看,頓吃一驚,竟然是耶羅,玉樹臨風,唇紅齒白,面帶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哪里不舒服?」耶羅體貼地問過來,笑容一如既往的優雅。

林媚儀剛回憶了一番,陡見耶羅不禁懷疑,這個男人真是二年前她所認識的那個耶羅嗎?興許是她弄錯了,這只是一個與耶羅長得很像的男人罷了。

「哪里都不舒服。」林媚儀顯得很不經意,臉上浮出淡淡的幽怨神色。

耶羅臉上的笑容陡地消失,走到林媚儀面前撫模她的額頭,「既然不舒服就不要亂跑,你這樣我很擔心。」

「擔心?」林媚儀嘲笑一聲,推開耶羅的手,「耶公子還是擔心別人去吧,我一個青樓女子受不起。」

「你撒嬌的方式都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耶羅淺笑。

「和誰不一樣了?」林媚儀又敏感起來。

「你說呢?」耶羅一把摟住林媚儀,風將他的頭發吹到她的臉上,撩得她一陣心癢。

林媚儀很想一輩子都被這樣抱著,可是,她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其實不在她身上,不過是和她玩而已。「放開,讓人看見不好。」她皺起眉頭,一臉無奈,「你是有身份的人,我配不上,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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