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盈兒沒有真的要走,故作姿態而已,走出沒多遠她就轉頭了,反過來哄江妲兒,「我們是姐妹,應該相親相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
江妲兒還原了笑臉,又緊催著江盈兒把耶羅找回來,江盈兒是雪花宮的二當家,知道的比她多,能力也比她大,她所勝過的只在容貌上。
「我這就去找他。」江盈兒爽口答應。
城外的桃林,陽光明媚,桃花仍然飄飛不止。在林媚儀和耶羅躺著的樹下出現了兩個花瓣堆積的小丘,風在上面回旋,花瓣揚起宛如蝴蝶飛舞。
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好些天,桃林美麗著也寂寞著。
終于,樹下有了動靜,在一個突然間林媚儀從那花丘中坐了起來,臉上表情茫然,嘴里吃力地呼哧著。她滿身都是粉色的花瓣,輕輕一動,頓時雪花一樣飄落。
當發現身邊還有一個被花埋著的身體,林媚儀大驚失色,撲上去扒開那些花瓣。不一會兒耶羅的臉顯露出來,仍舊昏迷著,面色蒼白如雪。
「耶羅!」林媚儀心痛地叫了一聲,眼淚隨之往下掉。
林媚儀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殺了司徒洵,而其實司徒洵就是耶羅,發現真相後她想殺了自己,卻不知為何昏了過去,也不知這一昏是多久。
耶羅尚存一息,保持著林媚儀昏倒前的樣子。林媚儀模著他的臉心里涼透了,又想到了死,然而,起身一模,發現肚子有一些鼓,胎兒大了不少。
林媚儀跪著身子模著肚子,想死卻下不了決心,倘若,她還不知道這個龍子就是耶羅的孩子,也就不難下決心了。
月復中又是一陣抽搐,連著心一起痛,林媚儀最終決定,不管以後的龍子會怎樣,她都要生下來,還要耶羅也活著,就算他們的愛情已經死了。
林媚儀一口氣將耶羅抱回木屋,然後到廚房燒了一大鍋的水,再找來木桶,將熱水倒進盆里,最後月兌光了耶羅放進去,忙完這一切她深身汗透,也不知是累出來的還是急出來的。
盆中的耶羅神情寧靜,臉色在水汽的滋潤下逐漸好看起來,但呼吸依然很弱,眼皮也不曾眨動一下。林媚儀跪在盆邊,拿著從身上取下的絲帶為耶羅擦洗,動作輕柔緩慢。
「醒來吧,你是蛇王,應該不會就這麼輸了。」林媚儀邊洗邊說。
盆里熱氣升騰,林媚儀的眼里漸漸粘上了一層水霧,看什麼都是模糊的。她手撐著額頭,茫然對著一個方向說︰「我會生下這個孩子,因為他是你的。但我不會把他交給你,我要自己撫養,不讓他變成一個冷血的男人。」
林媚儀又看著耶羅的臉,帶著欲哭的表情,「這都是因為你一直騙我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如果你死了,我就詛咒你,無論你的靈魂在哪里都得不到安寧。」
泡過溫水後耶羅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林媚儀又吃力地將他放到床上,再穿上衣裳,然後梳理頭發,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唯恐弄碎了。
林媚儀已經很累了,卻不敢閉眼,害怕睡過去後不知道醒來,那樣耶羅就沒人照顧了。然而,她卻也不知道怎麼讓耶羅醒來,已不能像兩年前那樣拿出足夠的能量。
待安頓好耶羅林媚儀又到廚房為自已燒了一盆熱水,也泡了一會,期間她一直盯著肚子,看那鼓起的地方。泡過後她整個人舒爽了許多,嬌媚如昔宛若出水芙蓉。
看肚子鼓起林媚儀猜想她和耶羅在桃林逗留有些時日了,桃林真的就好像與世隔絕,而他們就算不吃不喝也安然無恙,似乎是耶羅在那之前耶羅就做好了安排。
泡過澡後林媚儀感覺很餓,廚房里什麼吃的也沒有,她便到外面找,找著找著就要走出桃林了,突然,她怔住了,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在盯著她。
「白塵!」林媚儀整個人僵住,完全沒有想到,白塵在出賣她以後還有臉來見她。
那人正是白塵,置身綠色的荒郊更顯得玉樹臨風,似閑雲野鶴,只是那欣長的身影給人一種落寞的感覺。他站在那里,並不上前,緊盯著林媚儀,目光很熾熱。
林媚儀想沖過去將白塵痛打一頓,很顯然,她落到如此田地也有那個狐狸精的錯。然而,她走不出去,結界像一面無形的牆,圍在桃林邊緣。
「你還想干什麼?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林媚儀氣憤地吼過去。
白塵身子不動,頭搖了搖,臉上露出一種透著淒涼的笑容。林媚儀看著心里好恨,恨以前太無知被那種可憐的笑容騙了,「你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林媚儀吼完掉頭往回走,她有些擔心,萬一白塵打破結界沖進來耶羅就有危險了。走出幾步,听白塵高聲喊來,「我是來告訴你,司徒婧已經死了。」她停下來,不可思議地看過去。
想起司徒婧那時的樣子林媚儀心里還有些余悸,巴望那個惡毒的女人死掉,但她不相信白塵,冷眼看了一會後又掉頭走。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總有一天他會要了你的命。」白塵又喊。
林媚儀沒有停,在她听來,白塵的話全是鬼話,而她也不在乎這條性命了,如果耶羅真要拿就拿去。走了一段,風又將白塵的話捎到她耳邊,「傷害你我真的很心痛,可沒有別的辦法,你的好我會永遠記得的。」
「滾!」林媚儀咬著牙低吼一聲。
「媚儀,不要和他在一起。」白塵的聲音穿過結界反復回響著。
林媚儀沒有回頭,一路跑回了木屋,然後趴在耶羅身邊,指著他的鼻子說︰「白塵說你會要了我的命,如果是真的,那你現在就是裝死!」
為了試探耶羅是否裝死,林媚儀使勁拍他的臉,甚至挖鼻孔撓腳心,但無一奏效,耶羅穩穩地躺著沒有一點動靜。
「其實,騙不騙的無所謂了。」林媚儀軟趴趴倒在耶羅身邊,「落到這樣的下場是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