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听到當麻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流川發狂似的笑了。「這算什麼?這麼說我這麼努力結果倒成了壞人?那些傷害茵蒂克絲的卻成了好人?這他媽什麼世界啊!」
「冷靜點,流川!這是有原因的,茵蒂克絲有完全記憶能力,而她所記憶的十萬三千本魔導書就已經佔了整個腦容量的85%,她只能用剩下的15%來應對正常的生活,如果跟常人一樣不斷記憶下去,她的腦馬上就會飽和。」
這怎麼可能
否定。不管任何理論與邏輯,流川現在都是站在否定的立場來思考。
「這不可能這太奇怪了你剛剛不是說,剩下的15%也可以跟普通人沒兩樣。」
「沒有錯。但是她對事情的記憶方式跟我們不同。她所擁有的是完全記憶能力。」當麻的語氣中,感情正在逐漸消失︰「你知道完全記憶能力,代表什麼意思嗎?」
「就是一旦見過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忘記的能力,不是嗎?」
「沒錯。可是,遺忘這種行為,真的是不好的事情嗎?」
「人類的腦容量,其實比我們想像中要小。我們的大腦能夠持續運轉將近一百年,就是因為大腦可以不斷整理記憶,將無用的記憶給遺忘掉。你應該不記得一個禮拜前的晚餐吃了什麼吧?每個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整理大腦,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無法繼續活下去。」
「但是她做不到這一點。」
「每棵行道樹的葉子、人潮中每個人的臉、從空中掉下每顆雨滴的形狀任何東西都無法遺忘,所以她的大腦會在短時間內被這些垃圾記憶給塞滿。神裂用冰冷的聲音繼續說道︰原本她就只剩下15%的腦容量,又加上完全記憶能力,更是致命的打擊。所以既然她無法自行遺忘,只好靠外力來讓她遺忘,否則她將無法繼續活下去。」
流川的腦子混亂了,雖然他上一世曾經讀過大學,但是在一學期還沒完的時候就被穿到這個世界。他努力地搜刮腦子里知識,但是卻找不到任何能夠反駁的話。自己當初為什麼不是學醫啊?他在心里悔恨著,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嗎?
「還有多少時間?」
並非反駁,而是提問,表示這時內心某處已經開始相信。
「距離她的腦袋被撐爆,還有多少時間?」
「上次被他們打暈的時候說過,還有三天,剛才他們又來了,說就只剩十二小時了……」
「就沒有救她的方法嗎?」仿佛要抓住最後的稻草,希冀的問。
「所以我才說他們是來救茵蒂克絲的,他們有方法清除她的記憶,讓她繼續活下去,我沒辦法反駁他們……」當麻說著忍不住哭了出來,想著與茵蒂克絲的記憶就要消失,兩人以後就要形同陌路,他的心就覺得好痛…好痛。
流川看著當麻,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他,因為他明白當麻的感覺,明明知道一切,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實在是令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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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來臨了。
茵蒂克絲趴在棉被旁邊睡著了。因為在太陽還沒下山前便已沉睡,因此房內的電燈也沒有打開。
小萌老師似乎是去大眾澡堂了吧,房間里面只有兩個人,流川不知道跑哪去了,算了,留在這也只會讓他心情不好。
為什麼會說似乎?因為傷勢嚴重的上條也睡著了,等他醒來時已經入夜。小萌老師的房間沒有時鐘,所以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一想到最終時限即將來臨,不禁覺得充滿寒意。
或許是這三天以來,茵蒂克絲累積了太多緊張感的關系吧,現在她正因為疲累的關系而睡得好沉。看著她那張嘴睡著的模樣,就像是為了照料生病的母親而累壞的小孩。茵蒂克絲的夢話中,常常出現上條的名字,讓上條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這個時候一陣電話響聲打破了這一份寧靜,為了不吵醒茵蒂克絲,他連忙跑去接起電話。但在接了這通電話後,心情卻更沉重了。那是神裂打來的,她給當麻下了最後的通牒。
上條看著躺在榻榻米上,身體蜷在一起,睡得正熟的茵蒂克絲。
接著,上條下定了決心,充滿氣勢地站了起來。
雖然學園都市內總共有一千個以上的大小研究機構,但身為學生的上條,根本沒有人脈可以依賴。現在唯一的手段,只能聯絡流小萌老師了。既然茵蒂克絲的病因是持續不斷記憶而讓腦袋爆炸,那反過來說只要讓她陷入沉睡之中不再記憶,就可以再拖延一些時間。
然而他想著,如果在他聯系小萌老師期間,魔法師要是打過來的話,在這個環境根本無法保護好茵蒂克絲,隨意他決定先把流川叫過來,起碼在打不過的時候,可以叫流川帶著茵蒂克絲先跑。
「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流川顯得很沒有精神,失落的跑回去後,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接到當麻的電話後,立馬趕了過來。
「我要做最後一搏,叫我眼睜睜地看著茵蒂克絲任他們擺布,我做不到!所以,流川幫我!」
「你在說什麼傻話。」以為流川不願意,當麻顯得很失望。不過,流川話鋒一轉︰「這股傻勁,要一直保持下去啊。」
「你答應啦?」
「別那麼多廢話,現在我該做什麼?」
「先給小萌老師打個電話吧,你應該有她的聯系方式吧?」
作為風紀委員的流川,自然經常有要和老師聯系的需要,加上本校的老師大都參加了警備員,所以他是有小萌老師的號碼的。
響了二聲,如同算準了時間一般,小萌老師接起了電話。
上條對著話筒,用著連自己或許都難以理解的言語,口沫橫飛地說明著自己腦袋中那些完全沒有經過整理的東西。
「──唔?老師的專長是引火能力,所以在記憶操作領域的相關機構方面沒什麼人脈哦。不過,瀧澤機構跟遠大的大學醫院應該會幫我們吧,但是那邊設備並不是很好。比較好的做法,是去拜托其他擅長這方面的超能力者。我記得風紀委員的四葉小姐是等級4的精神感應超能力者,而且很熱心助人」
不愧是小萌老師,听到那樣籠統的說明遺可以回答得如此自然。
這時上條不禁心想,早知道從一開始就找老師商量就好了。
「可是上條,研究機構的老師雖然都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但是超能力者都是學生,這個時間把他們叫出來並不是很恰當喲,我看先讓她住進機構里面的病床如何?」
「什麼不行啦,老師!我現在可是在跟時間賽跑!拜托你現在就把他們全部挖起來好嗎?」
可是小萌老師接著停頓了片刻。讓上條感到煩躁不已的片刻。
「可是,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耶?」
什麼?上條不自覺地僵在當場。「怎麼了?」流川擔心的問
房間里面沒有時鐘。就算有時鐘,現在的上條也沒勇氣去確認時間。
上條慢慢地,慢慢地,將視線栘向茵蒂克絲。
在榻榻米上把身體卷在一起,睡得香甜的茵蒂克絲。但是,她攤在榻榻米的手腳卻一動也不動。一動也不動
「茵蒂克絲?」
上條用顫抖的聲音呼喚著。
茵蒂克絲完全沒反應。如同因熱病而昏倒的病人般陷入昏睡中,完全沒有反應。
話筒的另一端好像還在說話。
但是上條根本沒有听到對方說什麼,話筒掉到了地上。掌心流滿了溫濕而惡心的汗水。一股討厭的預感掛在上條的月復部,仿佛在胃袋里面塞了一顆保齡球。
腳步聲從公寓走廊上傳來。
「──魔法師將在今晚零時降臨。雖然剩下的時間實在不多,就讓我見識一下你最後的掙扎。」上條才剛想起神裂說過的這句話,一股強大的力量已經把房門從外面踹開。
蒼白的月光落在房間里,讓人聯想到從枝葉的縫隙照射到樹海深處的日光。
以渾圓的月亮為背景,兩個魔法師就站在那里。
這個時候,全日本的時鐘,剛好都指向午夜零時。
這代表著,少女的最後時限已經來臨。
就是這麼回事。
流川首先擋了過去,發動了空間刃,在吸收了幻想猛獸後,他對能力的使用愈發的順手。本來原石使用能力就是不需要運用到演算能力的,他幼時和一方通行一起練就的龐大演算能力一直沒能發揮出來。在加入了一萬多人的aim力場集成的幻想猛獸後,他覺得自己對能力的微操有了巨大提高。
以往的空間刃都是透明或是半透明,雖然讓敵人看不清是個好事,但是流川自己也不能察覺到,只能靠估,容易誤傷。現在他能自由的控制武器的透明度,還有能清楚的看到空間之前的屏障,連接的點、線、面。
魔法師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因為他們清醒的察覺,在周圍,甚至是脖子等要害處,有一股沁入心扉寒意直逼到腦子深處。隨便動一動,就會身死當場,場面一下子僵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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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兩更,因為掰了不少原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