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到來,顏惜的房門外候著六個人。
「她是不是玩真的?」日殿蹲在地上抱腿臉色憂道,「我們各自輪流陪她睡覺,成何體統。要麼就一天一個,怎麼可以這樣呢?太傷自尊了。」
「別埋怨了。」陽凜幸災樂禍地安慰他,「誰叫你們打賭的。」
「你們惹下的禍,還是你們自己來承擔吧。」邪印面無表情道,雙手環抱著劍冷在一邊。
「喂喂喂!」藍岩出聲,「我們誰先來?」
「你!」眾人齊聲。
「為什麼是我?」藍岩反駁,要是他第一個進去,他們肯定納他為公敵的。「我不管,這事是日殿兄惹下的,就由日殿去,我可不要第一個,要死,也不能讓我先死嘛。」
「咦?」段雲希當下吃驚不已,瞪直雙瞳看著藍岩,「你怎麼知道自己先死呢?」
「我……」藍岩無語以對,冷眼看向別處。
「你們說,顏顏是不是很奇怪呢?」邪印冥思苦想起來,大家看著他,不解他為何這麼說。「你們回憶看看,她居然那麼容易就贏了你們,你們不是經常打麻將的嗎?她就算再會打,時間也不會有你們的長吧?你們都玩十年了,而她……」
邪印一語道破眾人的恍惚。
「對啊!」日殿有所悟,「我們玩十年了,而她說不定才個兩三年,怎麼也贏不了我們的。傳說中的她,貌美如花,氣質特別,大家也都看到了,但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是她的話不對勁。」陽凜向來觀察細微,知道顏惜的漏點在哪。
「怎麼說?」日殿問。
「你們想想,她連那些東西都知道是麻將,是不是很可疑?」陽凜詢問道︰「估計在八年前,五邪經常帶她到西方國家那邊玩,因此結識了那邊的知識。也難怪那八年間,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找不著她。」
日殿模起下頷,思索起陽凜的話,他隨時充滿燦爛的眼眸此刻平靜無波,深如大海,仿佛想到了什麼,又不敢確定,再次詢問各位的意見︰「她告訴我們,她有一個家。她所說的那個家,不是五邪的五國,也不是水晶堡,那麼,她的另一個家是哪?」
「她不是百花結合的嗎?」。藍岩突然驚道,「她是百花仙子,那麼前世應該是個神仙。這次下來,她是來幫我們的,讓我們帝州免于為難之中。」
邪印點頭道︰「或者,她本來就是仙女。」
仙女,多美的一個詞,顏惜前世若是仙女,如十年前十國帝皇做的同一夢,她是被命定的人,若帝州恢復如初的安定後,也就是她的完成期。那麼,她也該回到屬于她的那個地方了,從此,真的離開了他們的身邊。
她真的會離開嗎?
點點哀傷讓邪印的眼神復雜幾許,曾神秘又冷的他,此刻卻害怕失去一個女人。
顧名思義,大家也都認為顏惜前世是仙女。此刻,每個人的心事都很壓抑,他們也如同邪印一樣想挽留顏惜,不希望帝州平安的那一刻她就離開了他們的身邊。不知為何,他們現在可怕得厲害,居然不希望帝州平安,看來被她深深迷惑了。
這時,顏惜打開房門。很意外,她居然看到所有人都侯在房間門口等她。
她只是開一個玩笑罷了,想不到他們都當真了。她是女人,不可能色到那種地步,怎麼可以讓他們一個個輪流陪她睡覺,就算他們肯,她也要反對,成何體統。輸贏乃賭場常事,他們看重,她也看重,但眼前她只是開一個玩笑罷了。
「顏顏……」見顏惜出來,藍岩把日殿推到她面前,掩飾著落寞笑道︰「就由日殿先陪你吧,我們……」
「無法說下去了,是吧?」顏惜紅唇一揚,彎起漂亮弧度,手有意無意地搭在日殿的肩膀上,斜靠著他,狐媚的眼神看著各位,「打麻將嘛,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干嘛那麼認真呢?剛剛打麻將,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們就當真了?成何體統。」
她的一席話,像春風一樣,拂過大家的心空,剎那間所有的壓抑不見。
「顏顏,你……」藍岩心靈上得到的慰惜,讓他長吁一口氣,看著顏惜,他只能對她送去不可思議的眼神,說不出半句話來。
「行了,別感激我。」顏惜知道他們眼里的意思,既然如此,她也就接受了,「睡覺吧,明天你們還要一起回水晶堡,我也要去東盟國找其他人,或許你們還漏了一個人,不僅要找到仙君和諾寒和弦逸,還有一個,那就是易曉杰,他是副城主。」
「噢!」眾人恍然大悟,「曉得。」
「那……」說再見往往是最難的,對顏惜而言,此刻對他們說晚安,也最難的,明天,這幫人就從她身邊離開了,她多多少少舍不得,但也必須要舍得,人,總是矛盾的動物。「晚安了,你們早點睡,希望你們都能夢到你們生命中的真命天女。」
道完,她轉身向房間里走。關上門之際,那幾個人都在痴痴地凝望著她,那種眼神,讓她看得揪心。他們不舍她,她更是舍不得他們。但是,沒辦法,現在深夜了,他們都必須要休息。
不再猶豫什麼,她努力關上門,關緊了,然後就趴在門下抱住了雙腿痛哭。屋內的光線很好,燭火搖搖晃晃地點燃著,把她身影映照出來,房外的人都知道了房內那一抹身影正在萎縮在一起,試圖用哭來宣誓她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