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凰宮的日子百無聊賴,她隨著其他的王孫貴族一起學習,但那些課程都十分的無聊,很多的課程都是墨太傅教的,墨研從不約束她的活動,上課期間她愛干什麼就干什麼,墨研看她對醫術很感興趣,還特地送了她幾本醫書,對她的寵溺更是無法無天。自那天之後那司馬獷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道,一見她就向見了鬼似地,要多遠躲多遠,她有那麼可怕嗎?
「廂哥哥,我好無聊呀,我們去玩吧」焰無精打采地說道。
醉廂滿臉笑意︰這小家伙,這幾天來正正經經地沒上過幾節課,成天帶著他亂跑,爹爹都順著她,都快把她寵上天了,反正那課他也不想听,那就隨著她。
凰宮的某棵大樹上,焰和廂坐在樹枝上,焰手拿著點心,兩只腳不停的晃動著,廂悠然地注視著遠方。
「廂哥哥其實不喜歡焰吧準確的說是不喜歡鳳玨的主人」焰停下搖晃的雙腳,廂其實跟書很像,看似一副溫和的樣子,對誰都好,但是都帶有疏離。平日里看似廂對她關心也很體貼,但是焰能感知到,那並不是發自內心的。她總能覺察到他對生命的輕視,對一切的無所求。
風輕輕地吹著散了思緒,迷住眼眸,看不清是紛飛的落葉,那灑滿塵埃的世俗。時間停住了呼吸,帶著蒼白的顏色。
「人有的時候太敏感也未必是件好事。」醉廂意味深長。
「新綠蔓延遮住掩在土壤下的頹敗,沒有人會去關注,卻真實存在,屬于季節的一部分,看不見的悲傷。」
「你到底想說什麼」醉廂顯得有些的不自然,她是在說他嗎?
「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沒有權利去剝奪屬于你的春天。」看著明媚的陽光,是她承擔的她不會後退。焰看著廂緩緩地倒在她的身上。
夜色降臨,涼風吹起了她的發絲︰「你醒了」
「你為何這樣做。」廂看著望向窗外的焰,不知道想些什麼。
焰的嘴角染上了夜的蒼涼︰「因為你是墨叔叔的孩子。」
當第一次遇見墨醉廂,當她第一次將桂花糕送給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將這個淡漠的男子當做自己的朋友,在得知他是墨研的孩子之後,她更將她列入了自己的保護範圍,墨研對她的好,她不會因為自己是什麼所謂的少主而覺得理所應當,反而更加的珍惜。
當鳳凰出現在手上的那刻,她發現鳳天決上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章節,其中一章明確指出,鳳玨在沒找打主人之前只能寄宿人的體內才不會消失,而找到主人之後,寄宿者的性命就會緊密和鳳玨的主人聯系在一起,鳳玨的主人假如沒有解開封印,可以將體內的咒印轉到寄宿者的身上,讓寄宿著替她沉睡,假如主人受到了生命的威脅,這種威脅就會轉嫁到寄宿者的身上,玉玨的寄宿者相當于玉玨主人的另一條命,以命抵命。
她可以感知到醉廂和她的那種千絲萬縷的關系,那種命運相纏的關系,同時也發覺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悲愴與壯烈。她不是個偉大的人,但是她有自己活著的原則,自私地佔有別人的生命與自由是不對的也是不公平的。
皇宮藏經閣中,墨研手上的珠鏈無故的斷開,一顆顆紅色的珠子散落在冰涼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墨研的心中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靜靜地看著不停歡快跳躍的珠子。
這串紅色手鏈是廂兒與少主的聯系,繩子斷了,那就說明他們的關系斷了,而能讓關系斷的‧‧‧‧‧‧
心沉到谷底,搖搖晃晃地朝鸞鳳閣走去。
「何必,他的眼里只有你」醉廂喃喃自語眼底無限的哀傷,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從小他的父親就教育他,他們墨家就是為鳳家而生的,他們的使命就是守護鳳家的少主。被命運束縛的他連最基本的生存權力都不能享有。他開始變得淡漠,開始不為外物或喜或悲。
「人往往都喜歡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到別人的身上,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就是你想像中的那樣。」焰乘他不備飛速地擲出一根銀針。
廂又緩緩地向下倒去,在廂倒地之前她穩穩地接住他,對他輕聲說道︰「這只會讓你不能說話而已,但可以听見。」
墨研正好撞見了這一幕,跌跌撞撞地走到焰的身邊,面如土色,眼楮死死地注視著廂,聲音帶著些許的喑啞,就像生銹的鐘帶著頹敗的氣息︰「廂兒」
「有人來襲,在打斗中,我不小心中了毒針,可是不知為什麼我沒事,廂哥哥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沒了氣息。」焰平靜的說道。但是墨研好像沒有听到一一般,輕輕地跪在地上,專注地看著醉廂,想把他牢牢記在心中。
「墨叔叔你沒事吧。」焰輕聲喚道,失去總是痛苦的。
「廂兒,你不是說要和爹爹暢飲嗎?你不是要爹爹教你墨劍嗎?你起來呀」墨研開始語無倫次,全身都在顫抖,他的眼中只有醉廂︰「我們回家。」
「可是,還沒驗尸呢,他必須留下。」沒有感情,沒有哀傷,焰說得格外的冷,就像冰冷的空氣。
「少主你讓開,休怪屬下不客氣。」墨研輕柔地抱著醉廂,一下子顯得蒼老了許多。
「我以鳳氏少主的命令你把人給我留下。」焰的身上突然升起了一個令人膽顫的寒意,或許她的這種做法有些極端,但是生死面前也是最能見人心的時刻。
墨研抱著醉廂的身軀抖了抖,嘴唇白的嚇人,他咬咬牙,眼中十分的堅定︰「少主,待墨研處理好我家孩兒的事情後,自然會來領罰。」
「那你的意思就是抗命了?」焰的語氣又低了幾分,暴漲的氣勢就連墨研也被鎮住了。但是依然沒能阻止他帶孩子歸家的決心。
月上高樓,影長斜,光影交錯,嚇了落紅滿地。
焰與墨研你來我往,焰招招對準墨研懷中的醉廂,廂一直被墨研護在懷中沒有傷到一絲一毫,反而是焰,衣服上已經被劍氣割開了兩個小口子。
「你不是我對手。」墨研盯這懷中沒有生機的人,眼中微微渙紅。
焰捉住這個空檔,袖中的銀絲迅速地朝著醉廂飛去,眼見就要插入醉廂的喉嚨。
墨研一個轉身將醉廂牢牢的護在懷中,焰听見銀絲刺入血肉的聲音。幸而她即使的收回銀絲,墨研雖受了些傷但是刺入的並不是要害,頂多受些皮肉之苦。
莫非墨研此時三魂丟了七魄,護著醉廂,又不想傷害焰,焰根本不可能有機可乘。
她目不轉楮地盯著墨研,徐徐說道︰「記住今天的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