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天雨下個不停,處處濕答答的,梅雨季節快來了,這是最讓年輕人討厭的季節,不能出去玩,心情就會變得郁悶,有時間可能因為長期的雨季,人們的情緒一直低落,連一個城市都覺得不喜歡了
那個油頭粉面的台灣商人波*,氣定神閑地在自已廠里面走來走去,習慣這種天氣,再說散心的去處多了,無所謂,管它刮風下雨呢?
可是亞亞一個人在婦產科等醫生,老公打她電話很多次,她有時不接,任他一個勁呼叫,只是不理他,一個小時都過了,還輪到她,老公又呼叫,她接起來︰嗯老公說︰張亞,你在哪,家里給你買了冰淇淋。張亞一听冷的東西,感覺肚子又不停地扭著扭著痛。趕緊掛了。為什麼一听他的聲音,就會情不自禁,陣陣作痛。是不是心理都有問題了
波*一邊登上二樓的鐵樓梯,一邊打給亞亞︰亞亞啊你還要請假嗎?好久哦怎麼了?生病了嗎?亞亞委屈地抱怨︰我好像不行了,嗚嗚說話的音很低抬不起來,接不下去。波*意識到她可能很嚴重,立馬緊張起來︰你在哪里,是不是病得很重,身體到底怎麼了?亞亞說不出話來,把電話掛了。
他拿起衣服到樓下,一邊打回給她,一邊發動車,亞亞無耐地跟他講︰在人民醫院3樓婦產科,你來陪陪我波*嘆了口氣︰哎我馬上到
亞亞徘徊在婦產科里面,在走道里走來走去,時坐時站,害怕又軟弱,那麼多生病的女人川流不息地被病床推進去又推出來。女人沉靜在自已身體里面的病里,蜷縮著身體,男人在旁邊高高提出輸液瓶,臉上沒有表情,男性永遠體會不到女性是如何面對身體上殘忍的,能有人陪著你一起經歷這些疾病,困苦,艱難地面對難以決擇的現實,每一項決定都是失去,沒有一項決定不是不停地失去的。
亞亞看著眼前這些等待的男人,有時候多想他們其中一個是自已的老公,仿若他在跟前,似乎她什麼都不用想,疼痛也會覺得很輕松。可惜這個疼痛不無于他,倘若他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麼想?怎麼發狂呢?
護士小姐讓她進去專家門診,坐診的洪大夫40多歲了,親切漫和,她听亞亞講了病情,就說流這麼多血很危險,但是正是脆弱的時候,不能做機器診斷,只能給給她止血,一定要停血後再接著診,三天以後再過來,亞亞拿著幾張單子出了診室,看到波*著急地跑過來,亞亞感動地望著他,波*堅定地說︰你跟我走吧,別怕,我帶你走。摟著她的肩,給她系上安全帶,理理她的頭發,好好地一路無言,轉了很遠的地方,從城市轉到鄉村,靠小湖的一座渡假山村里,堅實的2米多高的牆,一座朱門,門上仿古的銅環,半掩的山門,抬頭一看《明園》,石頭刻的兩個墨綠棣字,亞亞看看波*︰你帶我去公園,我有點累了,不想去波*把門推開,這的確像紅樓夢里的園林,低檐走壁,園內往左是卵石徹的小徑,兩旁低短的綠樹,花朵一叢一叢點綴其中,卵石一米排一個黑石頭米字圖案,小徑轉過去是四面黃色木頭雕花的小茶房,一個美麗的侍女在里面弄茶,再走過一個頭台階,長長的走廊轉了一個又一個彎,每一個彎不知道要彎去哪里,走廊全是上等檀木刷了紅黑的漆,1.5米一根柱子,圓圓的柱子清香的木頭味道,讓人為之欣閱,最奇妙的是轉了十幾米遠,竟然看到廊子右手邊是兩米深地池子,池子里鋪滿了平整的卵石,放了一點點水,水池旁邊全是精靈奇巧的假山圍繞著,千奇百怪,成山成海,好一座海的山,山的海啊!
波*料到亞亞的心情肯定會很開心,亞亞不由地露出笑容,呼吸這世外的空氣,都不再痛了,她兩眼放光似地,一路留戀望返,每一處的景觀都不舍得放下,再走到另一座小房間,這些小房間都是原檀木做的,上空鏤空花邊,房間里放了若大的桌子,圓凳,供客人玩耍.走廊用得是青色原山石,台階也是高高的.亞亞虛弱地跨過這些台階,向里面走去,波*給她帶到一個客房,房里也是紫檀雕花床,紅色絲綢被子,白毛巾,大大的立體鏡子,梳妝台,木頭衣櫃,地面也是原始的天然的石頭,這石頭無雜色,純純的一個顏色.
安靜優美的空氣,像是大戶人家的閏房,亞亞要是平常,早就笑鬧起來了,這一回卻很想休息,想睡了.這沉靜的地方,多適合睡覺啊!
波*看她有幾分累了,讓侍女過來照顧她躺下,波*在床前站著,感到無能為力,他說:亞亞,出了事,先把身體養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在我家呆著,哪都別去,也別跟外人打交道,特別是除了你我老李三個人,別人都暫時都不要聯系,以免影響你的病情,也讓我們有時候來查清這件事情.
亞亞微笑著感謝他,他安慰她幾句,就掩門離開了,亞亞暈暈沉沉睡了大半夜,似乎好多了,起來,侍女給她披上衣,她一個人在餐桌上吃了一點飯菜,不知其味,第二天吃過藥,好像止血了,那天晚上她可勁開心,又忍不住到處轉悠,老公又打她電話,追著她要錢,讓她打帳給他,亞亞一時生氣,就不吃飯,悶著不作聲,結果到了半夜,肚子可勁疼起來,像抽筋是的,一大盤的血沖涌而出.看來這病有一半是心病,受不了刺激,以為好了,其實是表面現象,里面病情洶涌澎湃,隨時要了她的命,眼看著她不出聲了,呼吸微弱,侍女著急,打電話給波*,詳述亞亞的情況,波*去亞亞家拿她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見著亞亞的媽媽,波*說亞亞要跟她去出差,讓他來家里拿東西.媽媽不放心,正跟波*談著呢?波*接到侍女的電話,一听嚇壞了,這人命關天,這麼大的事,還是跟她媽實說吧!
就跟阿媽講亞亞失血過多,不太好,阿媽一听急得不行,馬上讓小波帶著她去看亞亞,稍事收拾,跟著波*就去了明園.
阿媽一去明園,急沖沖東找西拐,沖進亞亞住的房間,亞亞躺在床上,了無生息,面色蒼白,亞亞覺得阿媽好像過來了,像做夢一個,有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女人,女人說:她好像很累了,讓她睡吧!男人說:那我們先走吧!似乎一男一女就走了.也許上帝都體諒這個女人的苦和累,無意中派人來看望她吧!總是有魂靈守護著她.
亞亞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誰,以為是認識的朋友或是故人,想追上他們又追不上去.只是勿自躺那里,被子很暖,但是世界是冰涼的.她的心好像都涼了.
阿媽抱著她,摟著她的身體,親吻著她的額頭,亞亞像只睡著了的小貓,真安靜,阿媽哭泣了著,嗚咽著,當著波*的面,也不好大聲.阿媽忍住悲傷,波*嚇得不知所措,他要往外面去請醫生回家,阿媽仔細觀察亞亞的情況,讓侍女和波*給亞來強行喂進去雲南白藥,讓他們不停地在床邊守著,不要走開,家里晚上了,燈光很足.阿媽說亞亞要走了,怕她一不小心跟著外面的人走了.得快把她找回來.
波*不理解她的做法,但是還是和侍女把溶好的藥,一勺勺倒進她的嘴里,波*一邊倒一邊哄著她:小亞亞,來,喝下去吧,喝了藥你就好了.听話,來,你是來我家的小朋友,喝了它,咽下去,听話!
亞亞有些抗拒,藥水流下一半喝下一半,侍女抱著她,很害怕,波*就替她抱著亞亞,他細心地跟亞亞說話,讓她能有心神醒過來.亞亞的靈魂仿佛在掙扎.波*能感覺到她的掙扎,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焦急萬分.
阿媽從他家里廚媽那拿到一些紙錢,波*讓司機帶著阿媽,听阿**方法去做,阿媽坐在車上,開了窗,一路喊著亞亞的名字,一路撒著紙錢,漫天的紙錢飛舞在無邊的夜空,阿媽嘔心瀝血地喊著:亞亞啊,我的女兒,你回來吧!跟阿媽回家.
一路往家里開,一路上撒了很多很多的紙錢,一直開到亞亞的公司附近,湊巧的是,在一個紅綠燈拐角處停下來的時候,旁邊就是亞亞出事的酒店,阿媽看十字路口陰氣很重,就下車燒了一把紙錢,三跪九叩,她眼角流下淚,自已卻不覺得:「亞亞啊,女兒啊!跟阿媽回家了「「亞亞,跟阿媽回家「「亞亞,跟阿媽回家,別跟外面的人跑了.「「亞亞,女兒啊,跟阿媽回家了.「
漆黑的夜,翻飛的紙錢,隨風飄舞,阿**聲音在夜空里听起來那麼孤獨,那麼絕望,又那麼真真切切,像對命運的呼喊.
阿媽在亞亞公司門口又燒了一些錢,一邊燒一邊說亞亞,你回來了嗎?這是你的公司,你回來這里上班吧,又帶著司機回到她和亞亞住的公寓,一邊開門一邊說:亞亞,你回到家里了,媽媽帶你回到家里了.
最後,跟著司機一邊去了明園,快到明園門口,阿媽讓廚娘幫著喊,說是接她回來呢:亞亞,亞亞,你來明園了,來跟阿媽進屋,咱別在外面了,亞亞咱們回家了,回家了,然後阿媽一邊說一邊走進亞亞的房間,波*正干瞪著眼,他跟阿媽說:阿媽,我們要相信科學.阿媽不理他,她把女兒抱在懷里,從頭發上取下幾根長發,用麻繩編起來,做成手環打個結套在女兒手腳上,套了四個.
又喂了她一些阿膠湯.阿媽做完這些,累得也沒力氣了,搖著亞亞,也說不出話來,說來奇怪,亞亞好像回家媽媽溫暖的懷里,她的意志舒醒了,亞亞好像好了,她睜開眼,沒有哭沒有笑,溫和的表情.抬頭望著阿媽,又看向波*,波*一看她竟然醒來了,高興得呵呵不得了.
波*走到床前:亞亞,媽媽去給你喊魂去了,你終于醒了,剛才你好像暈過去了.現在餓了吧,我讓他們給你們做點吃的.
亞亞微笑著感激地一下,對阿媽說:阿媽,我剛才睡著,一下子大出血,我控制不了,很害怕,後來就動不了了,好像听到一男一女說要帶我走.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看我睡著了,就走了.
阿媽說:那是咱們熟悉去世的故人呢?他們要帶你的魂魄走,走了魂魄就很難回來了,幸虧阿媽把你喊回來,這外面什麼世道啊,一不小心就沾惹這個沾惹那個.
阿媽說:佛祖說人要死了就是要回家了,所以他們要帶你走,阿媽就去你去過的那些個地方,燒錢給這世上的孤魂野鬼,把你的魂喊回家,你就跟阿媽回家了.
阿媽說她的眼楮能看到,不能說.亞亞慢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