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沒有任何人回答我,在那幾聲敲門聲過後恢復了平靜,可能是催我快點洗好了出去吃飯吧,不過干嘛不說話,我加緊了速度清洗頭發上的洗發水泡沫,大約過了一分鐘,門外又有敲門聲響起,敲了三聲之後停了,我有點慚愧因為我一個人拖累了大家等我吃飯,于是對著外面道
「是叫我吃飯麼?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外面依舊沒有人回答我,我關了噴頭,用毛巾擦干了身體,突然想起來我洗澡了之後沒有可以換的衣物,這下可不好了,我光著腳站在鏡子前吹頭發,心中越發懊惱該怎麼辦,門外再次響起那讓人著急的敲門聲,同樣還是三聲,
「是範小寧嗎?」。我希望門外的是範小寧,這樣我就可以叫她想辦法了,但是還是沒有人回答我的話,我放下吹風機走到浴室門口,拉開門簾,透過門上的毛玻璃觀察外面模模糊糊的情景,沒有看見任何人影,我突然有點害怕了,放下門簾後退,腳下卻踩到了什麼東西,軟軟的,毛茸茸的,泡在還沒有完全排盡的水中,我一個激靈,以前看過的種種恐怖故事涌上心頭,但是我還是冷靜地告訴自己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于是壯了膽子低下頭去看是什麼東西,長長的尾巴,灰黑肥碩的身軀,躺在水里一動不動,是一條死老鼠我忍不住一陣惡心,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剛剛還一直沒看見,沒辦法了,還是穿著剛剛的衣服出去再說吧,正準備轉身,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到底是誰」我這時候什麼也不管了,沒有人影也沒有腳步聲,難道真的有鬼不成?我壯了膽一下子拉開浴室的門,卻看見了拿著衣服站在門口的莫狄,尷尬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他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去開門吧,睜大了眼楮盯著我看,幾秒鐘後我終于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然後背靠在門上,完蛋了,我這是干嘛呀,有人敲門就這樣一絲不掛地去開門了……門外的莫狄也反應過來,干咳了幾聲之後支支吾吾地說道
「呃,這個……我還沒有準備好享受這艷福呢……對了,我家里只有男人的衣服,你沒比我矮多少,先將就著穿,一會兒再想辦法,放在門外的凳子上了,我就先出去了。」我臉上火辣辣地發燙,那麼開始難道也是莫狄在敲門麼?這樣想著我也放心了一點,至少是個人,听到他出去的腳步聲,確定他已經走了之後,我把門打開一個小縫,伸手出去把衣服拿了進來,一件天藍色的短羽絨服和一件白色的毛衣,褲子是黑色的牛仔褲,再次走到鏡子前,突然想起些什麼,再去看門口,剛才的那只老鼠竟然不見了,那麼大一只,不可能被沖走啊,但是沒有其他人進來,怎麼會突然消失了,那真實的觸感告訴我決不可能是我眼楮看花了而產生的幻覺,可是眼前的事實卻又無從解釋,難道這個浴室里除了我還有別的「人」存在?這樣想著立刻覺得有人在暗處偷窺著這里的一舉一動,心里也害怕起來,匆忙套上衣服走出了浴室。
莫狄看見我出來,滿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看著我,我趕緊避開他的目光拖出範小寧身邊的椅子坐下。
「還不錯嘛」惟恐天下不亂的莫狄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我臉上溫度驟然飆升,表面上假裝沒听到他講話,轉頭和範小寧講話。
「唉,展菲羽,我說……還不錯哦~」我被惹怒了,滿臉殺氣地迎接他的目光,死盯著他但是不說話,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範小寧扯了扯我的衣袖,輕聲問怎麼了。
「小寧啊,這年頭色棍多,交男朋友的話一定要把眼楮擦亮了,有的人長得一副正人君子的皮囊,其實內心啊……」我意有所指的看著莫狄。
「你們大家不覺得展菲羽穿我的衣服真的不錯嗎?渾身英氣蹭蹭地往外冒啊,活月兌月兌一個巾幗英雄啊~~」莫狄趕緊打斷我,生怕我在他喜歡的女生面前說一些對他不利的話,原本偷笑的表情馬上變為哀求的討好,周圍的人也都笑起來,我還是有點尷尬,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開飯吧開飯吧,好餓哦,來,展菲羽同學多吃點肉,太瘦了不行……」莫狄繼續討好中,往我面前裝菜的小盤子里夾了很肥的一個雞腿,然後馬上也夾了一個給範小寧。
「雪姨做飯最辛苦,多吃點。」我現在實在是沒什麼食欲,于是拿自己的盤子把雪姨的空盤子調換過來。
「好啦,大家都不要客氣,就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隨意就好,小狄你也真是的,乖乖吃你自己的飯,大家隨意。」莫伯父終于出面打圓場了。
「剛剛外面那麼吵是怎麼回事啊,展小姐回來的時候也那副樣子,這年終場擠得很,我們也沒出去看。」雪姨一邊給大家盛飯一邊詢問,看來在我洗澡的時候大家沒有說這件事。
「黎叔出事了,在四叔家的茶樓死了。」莫狄說完繼續扒飯吃,真不明白他見了剛剛那種場景怎麼還能吃嘛嘛香。
「不會吧?我昨天來買菜的時候還拜托他給我們家做幾斤面呢,今天去他家取的時候關著門的,原來是跑到茶樓去了,不過昨天看他的樣子沒有什麼異常啊,你們沒有看錯吧?」雪姨不怎麼相信,再次向大家求證。
「騙您干嘛,我們親眼見到的,樣子可嚇人了。」
「雪姨,是真的,剛剛菲菲身上的血就是那個死人的。」範小寧也在一旁肯定莫狄的說法。
「沒想到拉面館的老杜還真的死了。」莫伯父不似雪姨的一臉吃驚,很淡然地說出這句話。
黎叔,拉面館,腦海中的記憶一點點的清晰,我第一次到石板鎮的時候,我遇到莫狄的拉面館……時隔兩天,沒想到那位憨厚的大叔竟然會遭此噩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內幕呢,我不得而知。
「伯父,您剛剛的語氣就好像知道黎叔會出事一樣,是不是有什麼緣由啊?」我小心翼翼地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听我這麼說,大家的目光都移到了莫伯父身上,他端起小酒杯一飲而盡,烈酒讓他的眼角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