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開機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給杜哲銘打電話,不過永遠都是關機,除非他主動聯系我,不然我想我找不到他,突然很想念家里,來這里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不尋常的事,我甚至差一點再也見不到爸媽了,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正圍著爐子看電視吧……還是打個電話回家好了。
「小羽啊,怎麼啦?」听筒里傳來父親渾厚又嚴厲的聲音,我突然哽咽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卡在那里了,我爸又連續叫了我好幾聲我才開口說話。
「沒事,就是有點想家了。」我從來不說這種肉麻的話,父親听到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
「孩子,我和你媽也想你啊,你那時候說去同學家過年的時候你媽還哭了,說這一年又見不著你了,你啊,以後放假什麼的就回來看看,知道嗎?」。听到這些話,我心里更難受了,也很內疚,心里暗暗保證過年之後就算請假也一定要回家陪他們幾天,噓寒問暖之後,我鬼使神差地問了父親一句話︰「爸,你知道莫如雪是誰麼?」
「我不知道啊,怎麼問這個?」听父親的語氣顯然是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胡亂扯了個理由,然後掛了電話。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都是真的,我沒有在做夢,剛剛蕭晨說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今晚,我們要去見一個已經死去了的人,這件事在平時的話,我肯定會覺得很荒謬,但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因為太真實了,完全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能解釋我踫到的事情,而且就連蕭晨也證實了。
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還是昨天中午在莫狄家吃了一點點,今天回來也是直接就睡覺了,也沒見雪姨叫開飯,蕭晨也沒吃,難道他不餓麼?不管了,我決定下樓找點吃的,走進廚房的時候,居然看見蕭晨正對著鍋碗瓢盆手足無措,地上還有一個打碎了的雞蛋,鍋里的油冒著很濃的青煙,眼看就要燒起來了,蕭晨見我到來,立馬轉過身一臉無辜地向我求救,我趕緊沖上去把煤氣關了,看著狼狽的廚房,我突然很想嘲笑蕭晨,想起剛剛覺得蕭晨很像吸血鬼的事情,更覺得好笑了,吸血鬼那麼完美的物種,怎麼可能會有蕭晨這樣的奇葩,圍著圍裙拿著鍋鏟,還會裝可憐。我佯裝生氣地對他吼道︰「你這是要燒房子啊?你想燒死我們是不是?」
「你見過穿著圍裙的縱火犯?你來都來了,快搞點兒吃的吧好不好?我快餓暈了。」蕭晨扯著我的衣袖甩來甩去道,我沒看錯沒听錯吧蕭晨居然嘟著嘴撒起嬌來了,我憋笑快憋到內傷,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笑起來。
「好啦好啦,丟不丟人啊,跟個小女生似的,你把地上給我收拾干淨,我來做吃的。」我自己也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嗯嗯,你快做你快做,我這就收拾。」蕭晨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蛋炒飯行不行?」
「行,多炒點,我能吃五碗。」
十分鐘後,兩大碗賣相還不錯的蛋炒飯就擺上桌了,蕭晨就像難民一樣,立刻狼吞虎咽吃起來。
「他們呢?」我一邊吃一邊問蕭晨道,出了房間沒有看見一個人,就見蕭晨在廚房里縱火行凶。
「雪姨去石板鎮打米了,姓羅的出去了,莫狄去範小寧房間找她了。」蕭晨嘴里包滿了飯,一直往嘴里塞,說話的樣子滑稽極了。
「哦。」
「對了,你知不知道莫狄喜歡範小寧啊?」蕭晨把臉從碗里抬起來看著我問到。
「呃,我不知道,原來他喜歡範小寧啊~這人怎麼能這樣呢,朋友妻不可欺啊,真是的,我回頭必須說說他,必須得說。」我趕緊低下頭扒飯吃,我早就勸過莫狄了,這下好了吧,蕭晨知道了。
「你不知道哦?莫狄剛剛跟我說你……」
「好吧好吧,我招了,我好像是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也沒辦法啊,我不是自己想知道的,是莫狄太明顯了,我是被逼著知道的,真的……」我喊冤,莫狄這廝,我兩肋插刀,他插我兩刀,居然出賣我,現在只能趕緊主動認錯,希望蕭晨不要怪我知情不報。
「呃……」蕭晨的眉頭皺起來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對不起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在心里已經把莫狄殺死了。
「原來你知道這件事啊?可是我剛剛想說的是莫狄跟我說昨天你內衣落在他家了……」蕭晨「噗哧」一聲笑出來。
……
天吶,這對話是怎麼回事啊,我無「顏」以對,低聲回答了一聲表示我已經知道自己內衣的去向了之後,埋頭吃飯。
「那個……那個……你放心吧,範小寧不會喜歡莫狄的,我敢打包票,我一定幫你看緊他們。」我心虛地討好蕭晨,我怕他一不高興然後就翻臉了,就不帶我找莫如雪也不告訴我莫如雪的事兒了。
「哦,那好啊,有你在,我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小同志,好好表現喲。」蕭晨作勢還要來模我的頭,我趕緊躲開,哼,一朝得勢就這樣,真受不了。
下午六點的時候,莫狄回家去了,雪姨和羅警官還沒回來,我做的晚飯,範小寧說身體不太舒服,只吃了一點點就回房間休息了,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也不讓我進她房間,她這樣讓我很不放心,卻又沒有辦法。吃過晚飯之後,我坐在房間里緊張地等待著,終于在八點的時候接接到了蕭晨的電話。
「我在大門口,你快出來,注意不要讓別人發現。」
掛了電話我就出了房間,瞅了瞅四周,客廳的燈是開著的,沒有一個人,今天好奇怪,雪姨這麼晚都還沒回來,羅警官也是,客廳里很安靜,我模著走到樓梯口,躡手躡腳地下樓。
「菲菲,你去哪兒?」剛下了幾步樓梯,範小寧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我愣住了,慢慢地轉過身,範小寧就站在樓梯口直直地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