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菲菲醒醒啊。」迷迷糊糊之中我听見有人在喊我,還有人在拍我的臉,我吃力地撐開眼皮,睜開眼楮發現大家都在周圍看著我,臉上都是焦急的表情,而我仍躺在自己的床上,難道剛剛又是夢麼?但是感覺真的好真實。
「菲菲你醒啦,嚇死我了你,怎麼樣?是不是不舒服?有沒有怎麼樣?」範小寧對我東模模西掐掐,最後撲在我身上哭了起來,怎麼最近老是有女人在我身邊哭?剛剛莫如雪還在我旁邊哭得梨花帶雨的,不過我心里還是很感動的,因為範小寧並沒有因為我和蕭晨之間的誤會而疏遠我。
「怎麼回事啊?」我一臉茫然地問到,我並沒有感覺有什麼異常。
「剛剛雪姨來收髒衣服洗,發現你倒在地上,怎麼叫也叫不醒,我們都給嚇壞了,蕭晨都叫了救護車了,這會兒估計就快來了。」範小寧抬起頭來,聲音都哽咽了,我心疼的模模她的臉,這傻丫頭臉都哭花了。
「我沒事,平時睡覺也不踏實,可能睡著之後滾到地上去了,這幾天有點累,睡得深了點,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我抱歉道。
「沒事就好,少爺等會兒還是和展小姐一起去醫院看看吧,檢查一下。」雪姨正在把干淨的衣服放進衣櫃,一邊放一邊說到。
「不用麻煩了,我真的沒事。」我趕緊說道,我生平最怕兩樣東西,一個是老鼠,另一個就是進醫院了。
「我看她沒有什麼問題,估計做夢正和別人打架,幾個回合下來自己被打下擂台了。」蕭晨好像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替我說話。
「那也好,一會兒我打電話叫鎮上老莫先生來看看,開點中藥,中藥不傷身,一會兒救護車來了我去打發走。」雪姨是家里最年長的長輩,總是擔心,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答應了,雪姨出去了,範小寧和蕭晨站在床邊,我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頭痛欲裂,蕭晨和範小寧見狀都過來扶我,我本想躲開蕭晨,沒想到身子一軟,反而一頭栽進他懷里,他趕緊接住我,當時的姿勢曖昧極了,範小寧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我心想慘了,我真是不爭氣,剛和範小寧的關系有點融化了,現在又降到冰點了,範小寧一句話都沒說,自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不忘關上了門。我掙扎著坐了起來,蕭晨扶我坐好之後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我,然後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有點發燒,一會兒我叫雪姨熬點粥,吃清淡點。」蕭晨的語氣很溫柔,我突然想起莫如雪的話︰只是沒想到,轉世之後,他愛上你了。
「謝謝。」我的手擺弄著手里的杯子,杯子里是熱水,手握著杯子,手也暖暖的了。
「你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麼?你真的要我相信你是不小心打滾到床下去的?」蕭晨挑起眉毛問我,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那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問。」
「你是什麼時候自己的誰的?我是說在莫如雪的世界里的誰,也就是你和龍雲的關系。」
「我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只是對莫如雪很好奇,她的故事是鎮上一直流傳的,有很多版本,是你告訴我莫如雪抱著我親熱的,我也很想弄清楚我是誰呢。」蕭晨的答案是在我意料之中的,這並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心里有點失望,他還是不願說,我也不打算逼他,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切都弄清楚的。
「我剛剛見過莫如雪了,她找我的,我可能是在回來的時候摔在了地上……」我跟他說了和莫如雪見面的事情,但是有些信息省去了。
「怎麼樣才能見到她?」蕭晨並沒有對其中的細節多問。
「我也不知道,她要見我們的時候,我們就能見到她。」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不知道,目前的幾次見面都是在莫如雪的牽引下,不知道她下次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
「你先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找你。」蕭晨說完出去了,我心里很亂,蕭晨總是不願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隱瞞什麼,和範小寧的誤會也越來越深,所有的事情我又不能告訴別人,只能一個人承擔。這幾天發生這麼多事情,讓我心力交瘁,我突然很多情緒一下子涌上心頭,鼻子一酸,用被子蒙住頭哭了起來,好久了,我都不記得上回哭是什麼時候了,真像把心里的委屈和恐懼都哭出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雪姨帶著一位老先生進我房間了。
「這是莫老先生,是鎮上的老中醫,醫術好得沒話說,你讓他給你瞧瞧,準能好。」雪姨向我介紹,當那位老先生看見我之後,臉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畢竟自己神智不怎麼清醒了。這位老先生戴著一頂灰色的絨線帽子,花白的胡子一大把掛在下巴上,雖說上了年紀,身板卻還很硬朗,走路也很穩健,雪姨伺候他在床邊坐下,他將藥箱放在地上,然後示意我伸出手,他則伸出三個指頭放在我的手腕上,長這麼大,第一次親身體驗這麼傳統的醫療方式,心里有點小小的興奮,畢竟人身上的器官和血管遍布全身,僅僅通過脈搏和手指之間的接觸,就能大概通曉人的健康狀況,在我看來真的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中國有很多的古老文化能真正沒有缺陷地傳承下來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位小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最近天氣冷了,受了些風寒,加上身子有點虛,一生點小病就嬌氣了,沒完沒了的,我這兒帶了些藥,但是不多,你先拿去煎了,然後我再開個方子,按著方子抓藥,一天煎一副,早中晚三服,兩三天的工夫就好了。」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老先生對雪姨說到,然後淡定地從自己帶來的藥箱里拿了幾味中藥各自掂了掂重量配在一起,包成一包,然後給了雪姨,雪姨拿著藥下樓去煎了。
「謝謝您了。」我感謝到,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感覺,正準備把手伸回被子里的時候卻又被這位老先生按住了,他繼續切脈,我心里覺得疑惑,藥都開了,難道還有什麼問題麼?老醫生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有些沉重,然後問了一句讓我頗為驚訝的話。
「小姐最近可是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也可能是我最近遇到的事情讓我過于敏感了。
「您怎麼會這麼問呢?」我沒有否認,看這位老先生的年紀,在鎮上應該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了,每個地方的歷史都是由人來見證的,想要了解當地不同時期的歷史,就要找當下時期的人。
「老朽也就是隨口問問,只是這鎮子有些不詳的地方,不去自然是最妙的,我和小姐有緣分,以後小姐若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老朽再來瞧。」雖然他一口一個小姐的叫得我心里挺不爽的,但是听他這樣說心里又有些感激。
「那以後就叨擾您了。」本想再繼續問一點關于以前鎮上發生的事的,但這時候蕭晨經過門口,看見莫老先生在,于是進來打招呼,我想起他隱瞞我的事情,心里已經有了一點隔閡,于是只是感謝道。
老中醫要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聯系方式,是他家里的電話,叮囑我一定要保管好,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直接打這個電話他就會過來了,最後走的時候悄悄對我說了一句話︰小姐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