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的時候,如紗般的光芒柔和的散落在周圍的綠葉上,原本屹立在寒冬中四季常青的松樹林也顯示出了新綠的光澤。
我站在陽台上,將裝有胭脂的陶瓷盒子托在掌心,配合著遠處延綿起伏的山嶺所勾勒出的翻江倒海般的曲線,我就如置身在千萬年前的某個不知名的國度里。
掌心中的小家伙也閃耀著一層凝脂的光澤,如婆娑世界的沙漠中被尋出的一個珍寶,一開始只是令人驚艷于她的美艷,而後更多的是令人陷入她神秘的面紗之下。
我跟龍涵回家之後,整整睡了一天,當夜風撩撥過我睫毛的時候,我緩緩睜開了眼楮,心中呼喚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枕邊就放置著這位身著寶藍色睡衣的女郎,在她馨香的氣息中,我又沉沉的睡去……
噢,女郎,你為什麼獨子坐在這條不知名的河邊,一時清唱,一時哀嘆。
噢,女郎,你為什麼始終不肯面對我同樣清秀的臉龐,和我一起互訴哀腸。
噢,女郎,你為什麼在這冰冷的頑石上徘徊千百年,卻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隨著我的思緒而變得充滿詩意,這條河邊,依舊是這份容妝,不一樣的,是退卻了那份詭異的色彩,眼前的一切開始充滿生的希望。
今天的她似乎有種蘭花般的美,雖然她依舊背對著我,但是那樣的清新月兌俗,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也不會影響絲毫。
不知為何,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禁痴傻了。
她微微側過身子,白色紗衣的裙擺也隨之飄蕩,她修長的手指上托著一個寶藍色的陶瓷盒子,一時間,那陣若有若無的香氣經由周圍的野草傳遞過來。
「你……」她難道真有那種能力,能夠享用現實中的一切?
「雖然大不如從前,但也只能這樣將就一下了。
我抬手指了指她的手中的胭脂,「為什麼……」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你是想問,為什麼它可以救你?」
好像是有這個問題。
「你真笨啊,因為它里面有朱砂啊……」
對哦,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朱砂不僅含有豐富的藥用價值,而且還具有闢邪的功能。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看著那女人不懼怕朱砂,我心中的疑問就越發增多了,難道是我猜錯了?以前以為她是一個鬼魂,可是現在照這個樣子看來,我還得重新的給她定個位。
「行了吧,你別瞎想了,我是天神之女,哈哈……」第一次听到她這麼爽朗的笑聲,我都有點不習慣,回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赤著身子背對著我,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詭異,後來時不時也嚇嚇我,她是什麼時候變的呢?好像就是穿了衣服之後就越變越好了,唉,萬能的衣服啊……
「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法把她逗樂了,她的笑聲本來已經消停,不知為何又爆發出了一陣更為激烈的笑聲。
看來,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到了胭脂和月季……對了,我把月季忘在酒吧里面了,那時太混亂都忘了拿出來。
「今天你做得不錯。」
我發生了那麼多事,她說的是哪件事?
「看來我沒白教你。」她淡淡的說著,有種像我祖母般的慈祥語氣。
她這個是指唱歌吧其實在那種情況下我也就是踫運氣試一下,不知不覺還救了自己一條小命。
「好了,接著唱歌。」
「什麼?」我的下巴差點就掉下來了,她怎麼能這樣啊,我白天黑夜的都沒個休息的時間,進入夢鄉之後還要跟著她學那些不知名的歌曲,我是不是閑得慌啊?
「總之,對你有用,你學不學?」
「我還能選擇嗎?」。我無奈的聳聳肩。
她收起了手中的胭脂,又恢復了往日那種威嚴的氣場,「今天教你另外一首歌,我先唱一遍給你听,你閉上眼,全身放松,好好的听著。」
她的話語有某種魔力,我溫順的輕輕合上雙眼,這個世界里響起了一陣很奇妙的歌聲,我感覺到有一種比陽光還溫和的光芒將我的周身籠罩,身上暖洋洋的,但是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靈動的歌聲像夏日里清涼的泉水一般潺潺流淌過我的腳踝,竟然像真的有一絲涼爽的泉水洗淨全身的罪孽,被眼皮包裹著的世界,原本是黑暗的一片,可是,當歌聲響起之後,黑暗的世界里飛起了跳躍著金色的粉末,我試著去觸踫卻發現那些粉末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而流動起來,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天堂嗎?
如清晨的霧氣,金色的粉末很快就散去,我赤腳下的土地開始升溫,並且有一些細女敕的植物成為我腳下的地毯,待粉末散盡,我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山頂處,頭上是藍得透徹的天空,萬里無雲,從腳下一直到我目光能及的最遠處,都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花瓣掉落在松軟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鋪就了我腳下的地毯。
低頭,我穿著一件同樣的白紗長裙,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累贅,在這樣一個仙境般的世界里,我搖身一變,成了一位仙子……
我知道這是夢,也只是因為在夢中,才能有這麼美麗的地方吧
因為有了一絲的理智,我猛然睜開雙眼,那個開滿鮮花的山頂消失了,眼前依舊是那條不知名的河邊,眼前這個仙女般的辮子姑娘,還在唱著她的歌謠,就算是我听不懂歌詞,我也能從這首歌里體會到安定的力量。
這首歌,好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听過,不過,可能是我想多了,怎麼可能在听過呢?
越听下去,心中強烈的熟悉感就越濃烈,我確定自己一定听過這首歌,在哪兒呢……
對了,在苗鳥村就是在婉兒姑娘的墳前,當時將她留下的遺物燒掉時,我的心中曾經出現過這首歌曲,之後她的墳墓就塌陷了下去,我還記得閉上眼之後看到婉兒的模樣,是那樣的安定祥和,身上的怨氣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跟這首歌曲有關?
一曲完畢,這首曲子比第一次學的那首還要長,但是曲調卻不像那首一樣曲折詭異,這首歌曲旋律平緩有規律,起伏不大,學起來應該不難,要是說難的地方就是是那些如自語般的歌詞。
「好听嗎?」。
「好听。」
「跟我好好的學吧,這是一首能安撫心靈的歌曲,任何的恩怨戾氣都能隨著這首歌曲消散,但是,你也不能無休止的亂用。」
「為什麼?」
「這些歌曲都是要消耗身體的正能量的,如果你自身的能量不夠,那麼你就唱不了,如果能量不夠的你一定要唱,付出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她淡淡的說著,可是我的心卻砰砰的跳著。
我想到在玩偶酒吧唱過一次之後,遇到羅老者的鬼魂在黑暗中無法月兌身之時,我也無法開口唱歌,原因就是因為身體的能量消耗太多?
「那我怎麼提升自己的正能量?」
「多曬太陽,多懷正念,多做善事,養好身體……」
「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簡單的東西,其實不一定簡單。」
我反復的回味著她的話,心中有所感悟。
這次再見之後,對她感到越來越好奇,難道真如她所說,她是天神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