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質疑的目光,望向遠去的歐陽逸,留下一地的傷心。
歐陽逸面無表情地將清寧弄上車,準備開望莫宅,這些天她一直都在陪雨心,雨心還贊她單純、可愛。可是車中傳來輕微的呢喃聲︰「別扔下我——」
歐陽逸很少去莫顯揚那里,可是每次離開的時候,清寧都會用很小的聲音說︰「我想和你一起走。」但每次歐陽逸都毫不眷戀地離開,這一次他回望了一下酒醉的女孩,那種無意識的可憐,讓他的心突然顫了一下,他自言自語道︰「你真的想去我那里?」
女孩仍然在那里呢喃道︰「不要丟下我——我愛你,舅舅。」
歐陽逸突然打轉方向盤,踩了踩油門,似乎听到那句話,讓他十分不舒服,他開車轉向自己的住所。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帶任何人回來過,包括清寧,甚至軒和揚也很少來,而且從未去過他的臥室。
一棟清幽的別墅,低調得似乎並不顯眼,可是當你真的走進,卻發現無處不是藝術的完美體現,他抱著清寧上了樓,把她放在床上,叫來女佣,轉身離開了。
另一間主臥,十分素樸,那種奇怪的擺設,似乎與整個別墅的風格並不搭調,仿佛是個女人的臥室,有著碎花清透感覺的窗簾,洗得已經發白的床單,上面依稀還有些百合的花紋。桌子上擺著幾本雜志,卻已經是十多年前出版的,幾個小小的手工布偶,精巧可愛,就連梳妝台上,還放著一把梳子,和一個碧色的發簪。
這分明是女人的臥室,歐陽逸躺在床上,床頭上的照片,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眼神中帶著無法化解的憂郁,偏偏卻微笑著面對這鏡頭,那雙水潤的眼楮,仿佛有清澈的泉水在涌動,讓人深陷其中。
「澄心,她十七歲了,居然會喝酒了,你不會怪我吧?她的眼楮越來越像你了,可是為什麼!我盡量讓她過上公主一樣的生活,讓她在巴黎長大,讓她無憂無慮,從來沒受過一點挫折,不知人間疾苦,可是為什麼,她依然繼承了你的眼神,告訴我,她不快樂。」
歐陽逸的指尖溫柔地劃過女人的臉,將照片放在心頭,就仿佛是擁抱著她一樣︰「澄心……我怪我。」
……雨歸來……
陽光灑在一張大床上,有點宿醉的清寧一陣頭暈,當她模糊地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所在,她抓住被子,發現自己換上了陌生的睡衣,到底她怎麼了?斷斷續續的片斷組織起來,她昨天喝醉了,然後他帶她離開,那這是哪里?
外面輕輕地敲門聲,一個女佣進來了︰「小姐,您醒了,衣服為您準備好了,請您下去用早餐。」
清寧迅速地穿好衣服,梳洗下樓,卻發現只有她一個人的餐點,她納悶地看著女佣︰「舅舅呢?」
女佣謙恭地答道︰「先生一早就走了。」
清寧好奇地望著這個別墅,雖然比巴黎的古堡小得多,卻非常有韻致,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張放大的照片時,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