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虛看出夏夏這個容貌平常的姑娘內心必定強大無比,看似不起眼的夏家能在碧落城里佔據第一世家位置這些年,讓他很好奇夏家背後除了溫侯趙謙外還有什麼依仗。當他問起這個問題時,夏夏自豪的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盒子,遞到顏子虛手里示意他打開看。
小盒子剛開啟一條縫,便可聞到一股濃郁藥香撲面而來,絲絨里子上擺著三顆藥丸像是紅色的珍珠般微微反著光。「我們夏家是做藥材生意起家,我姐姐心里記著超過五千個藥方,她可是碧落城里有名的女大夫。」夏復不無得意的介紹。[搜索最新更新盡在;「這三顆藥丸是為溫侯夫人,也就是我義母特意準備的潤顏丹,里面用到的幾種雲州獨有的名貴藥材我們家名下的藥田已經找到訣竅開始大量種植。」夏夏收起了盒子,認真的說道,「至于你剛才問我們是否想清楚的問題,我想我已經提前收到了第一份回報。」
顏子虛明白她說的是自己透露了昔日天魔的舊事,這個驚世駭俗的秘密若是拿到蘇仁那去賣,的確能從有心人那里賣出個不錯的價錢,情知夏夏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也不好再多說,攤手問道,「我這客卿,具體要做些什麼?」
夏夏指著自己弟弟笑道,「夏家這一代的獨苗太不爭氣,境界低微還喜歡惹事,就麻煩顏客卿多多照拂了。玄妹妹也好抽出時間來多陪陪我,不用再做他的兼職護衛了。另外,過不了多久望王應該會再次召集四大家商議征兵出力之事,我想請你陪我和弟弟一起去。」
說著夏夏從後面屋里拿出一個精巧的玉盒,遞給了顏子虛。
「也許以後有用,就當是給客卿的見面禮。」
顏子虛打開盒子看了看,里面一顆紫丹藥氣氤氳,圍繞著丹藥寸余竟隱隱現出龍虎交會的異象,而且一絲藥香若有若無,卻沁人心脾。夏復看了也有些傻眼,「姐,這個就是即便三魂七魄散盡都能恢復如常的朝露映月丹吧,據說算得上是低階的仙品丹藥了。你真的得到那味稀缺的月神之淚啦?」
夏夏搖搖頭帶著一絲遺憾說道,「若是真正的朝露映月丹,就會返璞歸真達到一絲藥香都聞不到的仙丹內蘊境界,這顆還只能算是半成品,靈丹上品品階而已,不過對于治療一般的神魂傷害也不會有太多問題。」
顏子虛對于丹藥是門外漢,也知道能治療神魂傷害的丹藥都極為稀少,隨便拿一樣材料出來都價值不菲更不用提成品丹藥了。看到夏復生怕他不肯收的樣子,顏子虛也不推辭將這顆半成品的朝露映月丹收入懷里,夏夏這才滿意的笑了。
走在大街上顏子虛和夏復像是漫無目的的閑逛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夏復問的都是關于現世的問題,而顏子虛左顧右盼期盼能突然看到夢青兒的身影,嘴里問的都是九州世界的事,兩人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說著各家長短,不過顏子虛心里有事,往往是夏復說十句他說兩句,也是這胖子嘴雜話題多,說的事多有幾分趣味,顏子虛听著不覺得悶才沒在臉上顯露出心事來。
兩人走到一處酒樓下忽听得有人大聲叫夏二少,胖子抬頭見得一個人依著欄桿招呼他,頓時笑著回應了兩句,拉著顏子虛便上樓說去打個招呼喝杯過路酒。
兩人上了酒樓見得一個中年男子錦衣華服頗有幾分軒昂之色,和夏復寒暄了幾句後便問他顏子虛如何稱呼,銳利眼光不停打量著一旁默不作聲神色淡定的顏子虛。
夏復難得身邊有個武力值可以拿出來曬曬的朋友,便得意的將顏子虛中天院最新收的弟子、夏家首席客卿的身份說了一遍,回頭對著顏子虛介紹這錦衣男子。
「這位是內城天羅營大統領,吳別景吳大哥。」
錦衣男人眼光就極少離開顏子虛的臉,听得夏胖子說他是中天院新收的弟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神色,笑著說道,「我跟顏兄弟看來緣分不淺,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似曾相識似的,來來來,正好多日沒見得夏二少了,大家一起喝上一杯。」
顏子虛神色自若一口喝干,毫不作偽的神情更是讓吳別景心里疑雲密布。他第一眼就看出顏子虛跟昨天晚上在內城邊尋事的那個年輕人長得一模一樣,偏偏神情做派卻是完全不同。吳別景是個穩重性子,礙于夏復的面子沒有點破,邀顏子虛喝酒也是借口想看的更分明些,誰知這幾杯酒下去听顏子虛談吐應對偏偏找不到半點破綻,完全就是初次相見的樣子,這不禁讓閱人無數的吳大統領納悶不已,心想難道昨晚上是有人故意冒充這位中天院弟子鬧事栽贓?
夏復不知其中究竟,顏子虛也想不到昨晚上另一個自己竟然差點一指轟掉了半邊內城門樓,兩人都是坦蕩君子模樣,讓吳別景不得不按下心里的疑慮顧左右而言其他。
其實碧落中天院在稍有些閱歷的人心里都是一塊響當當的金字招牌,不說碧落書院的弟子多是雲州世家弟子,個個豪門顯貴,最關鍵的是號稱院中之院的中天院連碧落城主望劫都曾經遺憾的說過他不曾入選中天院實為人生憾事,就可以知道在眾人心里的分量之重。實在是最近十年中天院的大門都沒為誰開過,這次居然在夏復口里得知中天院新收了弟子,還擔任了夏家的客卿,吳別景心里自然覺得將眼前溫潤如玉的年輕人跟昨晚囂張猖狂兼裝逼的那個人劃上等號有些說不過去。他心想昨晚那人還帶了個絕美少女,佩劍更不是凡品,兩樣證據今天都沒看到,也不好唐突,只是推杯換盞不停,希望能再看出些隱藏的端倪來。
夏復記起答應過幫顏子虛找人的事,知道眼前這位天羅營的統領行事沉穩,在四大家中口碑也不差,便將夢青兒的特征說了一遍,請他交待手下多多留意。吳別景一口答應,天羅營在碧落外城也有日常巡視,加上他平日操練手下頗為嚴厲,手下兵將有什麼跌撞誤傷都是靠夏家的藥品為濟,這順水人情他自然應允得爽利無比。
顏子虛見吳別景爽快應承說若有消息便來夏府通告,心里石頭又放下兩分,酒也喝得更為豪氣。胖子夏復對于自己這個新交的兄長實在是推心置月復的崇拜,見他因為吳別景答應幫忙而心結稍松,也頗覺得有面子。三人這各自放松心情一喝便到了近黃昏時分,吳別景說他還有公務便先行告辭了,留下兩人仍舊坐在欄桿旁看著街上人流攢動。
夏復望著斜斜射來將顏子虛鍍上了一層金邊的夕陽,突然沒頭腦的問了一句,「明天跟姚北斗的比試,你打算怎麼辦?」
顏子虛不解的反問道,「什麼怎麼辦?」
夏復突然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道,「我突然覺得那狐狸臉很可憐,據我所知他也就是洞玄上品而已,加上還不知道你已經到了至虛境界,豈不是會輸的很難看。」
顏子虛笑笑回答,「怎麼突然有了菩薩心腸,莫非你要我讓他幾分,不要輸得太慘。我也不過是至虛境界而已。」
夏復再次露出被打臉的表情,無奈的回答道,「哥哥啊,你是不是高人見得太多了。至虛啊,你怎麼老是覺得你很差勁似的這麼不自信。據我所知碧落書院最近十年來,也就出過兩個至虛境界的天才而已。」
「書院里洞玄境界不是有很多嗎?再說中天院里至虛可不算什麼。」
胖子苦笑著說道,「其實書院里很多洞玄境界的世家子弟都只是勉強做到能接引天地元氣施展部分術法而已,當面說個個都是天才,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是靠藥石之力才打通了部分經脈和竅穴。要說到境界,很多連我這知微巔峰的都不如。修行本是件苦事,沒大恆心大毅力者想要自行參悟洞玄?哼!」
顏子虛好奇的笑著,打趣般說道,「最後那句話真不像你說得出的。」
胖子不好意思模模頭,尷尬回答道,「前面是我姐訓我的話。哼是我加的。」
顏子虛哈哈大笑,抿了口杯中酒,感喟道,「也許是因為中天院里我見過的天才太多,我那幾位師父又個個都修為高的嚇死人。所以我才會覺得至虛境界沒什麼了不起吧。」
夏復湊過頭來小聲問道,「八散人都是什麼修為,能告訴我不?」
「最少也是無矩吧。」顏子虛心里想起某個白發少年,雖然嘴里把這幾個字說的輕描淡寫,但其中高遠不可及之意卻溢于言表,讓夏復胖子吐了下舌頭,悶頭自己干了一杯。
半晌之後胖子才幽幽說道,「現在想起我姐那時即便有最好的藥材,卻怎麼都不肯幫我配一味丹藥突破洞玄境,也有她的道理。修行之事,外力始終只能幫你一時。」
「你的目標是達到什麼境界?」顏子虛笑著問。
「當然是奪天。」夏復不假思索的回答,見顏子虛笑得詭異,便諾諾的降低了幾分聲音繼續說道,「至少無矩……怎麼都得至虛吧。我這都在安慰自己我是屬于厚積薄發的典型了。」
顏子虛搖頭道,「等你哪天知道你的目標了,估計洞玄境界也就不遠了。」
夏復正要說些什麼,顏子虛揮手換了話題,問道,「這個酒樓看起來挺大挺有名的,不如我們就在這里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胖子一听來勁了,直說這天一樓可是碧落城數一數二的好手藝,**和做魚如何了得,六味珍珠魚是雲州排的上號的珍饈美味,加味泉水雞香女敕而不油膩拿去喂兔子保準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顏子虛本就好美食,听得食指大動,正催促著夏復趕快去點菜,這時卻听得樓下傳來一陣騷動,人聲桌椅踫撞聲此起彼落,竟然直接上了二樓。
幾個堂倌和一個拿著一支大勺的廚師似乎在追趕什麼,一道黑影在桌椅間竄得飛快,徑直朝著他們兩個身邊這扇唯一開著的窗戶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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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弄《子虛》的細綱和地圖去了,所以只有一更。人物和地域大了,故事線頭多,不弄地圖我自己都亂,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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