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玻璃,滴滴鮮血,冷傲的背影!
如此鮮明的畫面,在她站立在大廳的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刺過了她的心髒,那鮮紅的血像渲染開了一般,無盡的擴散至她的心髒。
她無法想象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力量,或者說是恨意,絕然的捏碎了玻璃杯子,用血肉之軀來控訴。
「爸——」她發現自己的聲音里幾乎透著絲許顫抖,不是害怕卻更勝害怕,似乎整個心靈都在不自覺的振顫。
那抹背影越離越遠,卻默默的刻在了她的心中,原來高傲無情如他,卻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而且是在自己的親人面前。
親人,兩個字,此時,又覺得有些溫暖了,他對她從來沒有好的態度,但至少也是親人吧,而且僅是見了幾次面的親人,也許慢慢了解後,和平相處真得不難。
其實仔細想來,他和她的相遇,本就源于一場誤會,一系列的巧合,才讓心中的憤懣越積越多。
「妤妤,爸爸請你幫一個忙——」冉向擎頹廢的開口,他真得沒有想到,阿燁心中的結居然是那麼深,深得融入了血液。
杯子捏碎的那一刻,他清晰的體會到了一個小男孩到一個成熟男人的蛻變,他再也不是那個渴望親情的男孩了,更多的是冷漠的疏離。
即便是對他這個大哥,也僅剩下尊重。可是,他是多麼希冀,這樣的尊重也同樣能用在老父親身上,哪怕一點,他們的父親也會感到欣慰的。
冉妤默默的听著冉向擎的安排,正想搭話,同樣尋聲出來的蘇珞禾已不敢苟同的出聲,「向擎,這樣恐怕不妥,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珞禾,你不要勸我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不這樣,等爸爸入土那天,還見不到他人影。」二十八年的等待,二十八年的父子分離,他的老父親哪能再來一個二十八年。
冉妤原本也不贊同,但想著爸爸的話其實也有幾分道理,畢竟,爺爺已是一個老人,生命已見塵土,想見子女那是一個老人最樸素的願望了。
「爸,你快去安排吧!」她的笑容很堅定,爺爺和他都是自己的親人,是的,此時,她已將他歸為親人的行列了,不管怎麼樣,她是小輩,他總不至于向對待那只杯子一樣對待她吧。
她的眸光落在破碎的玻璃杯上,那抹鮮紅特別的刺眼,他捏碎杯子的那只手的傷勢恐怕不會太輕吧。
***
摩爾集團
「總裁,大小姐電話,要接進來嗎?」。席默燁左手按下內線,秘書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他深思了一下,「告訴她,我在開會,我回頭給她回過去。」
當下,他真得沒有那個心情,被玻璃碎片扎的生疼的手似乎更疼了,他知道她無非也是說情的人。
她以她的立場來原諒那個男人的過錯,只是她可曾站在他的立場來想過,二十八年的人生,沒有父親,他要用什麼樣的姿態去原諒他,接受他?
一聲大小姐,貌似尊重,卻道盡了無奈,那是為情守候一生的蒼白無力。
辦公桌上的手機鈴聲一遍遍的響起,他不接起就不罷休,「你好,席先生嗎?你佷女現在在醫院,麻煩你來接一下她。」
對方自稱是醫院的護士,告知了他地點就掛斷了電話。
他暗自疑惑,立刻冷靜的聯系了冉向擎夫婦,卻都是忙音,只好拋下手頭的工作,往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