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一愣,仍是推門出去。
站著的姜碧月耳朵一動,如羽扇的眼睫微顫,抬眸看去。紅姑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笑道︰「真是不巧,昨兒夜里娘娘著了涼,現在正不舒服著呢。」
姜碧月行禮,道︰「那碧月改日再來,望母後早些能好起來。」
轉過身去,背後那道探究的目光幽然冷絕,她抖了抖衣袖,回頭一笑。
出了鳳闕宮門,姜碧月無心亂逛,快著步子回了廣雀宮。進門時,淡淡的花香依舊在空氣里蕩漾。
她不禁多看了幾眼,一侍女道︰「娘娘怕是不知,這是什麼花兒吧?」
姜碧月看向她。
那侍女笑道︰「此花名為‘脂蒼’,是從烏孫國進貢引進的。相傳當年先帝在世時,為了瓊扉娘娘而種滿整個皇宮。待武帝登基後,全數消除了,想不到咱們這里還余下幾枝。」
姜碧月心底一動,確是把目光移開,那雙邪肆的丹鳳眸從腦海中蹦了出來。
她與他之前,認識麼?
*
軒轅碧城走進庭院內,不遠處的石桌前靜坐一人。
那株盤虯臥龍的參天古樹在一夜之間抽出了女敕芽,比來時更美。她微微眯起雙眼,輕喚道︰「皇兄……」
男子的背影動了動,轉過身來,銀灰色的雙瞳倒映出她的身影。
「見了他一面,感覺如何?」軒轅崆峒的眼神如同孤鴻暗影,似狼似虎,有著胡人特有的粗狂英俊。
「他麼……」軒轅碧城手攥緊,強笑了一下,「還是以前那樣吧……」
軒轅崆峒將手中書卷放下,笑著看去,「孤早說過,他不會對你動任何執念,不是麼?」
他笑得雲淡風輕,卻死死戳住她之所痛。
「罷,說正事。」軒轅崆峒見她不語,收斂了笑顏,正色道︰「記得你說過,只要你死心了,便幫為兄,是麼?」
軒轅碧城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打了個響指,道︰「你昨夜一夜未歸,以為孤不知?」
她深吸一口氣,笑的干脆︰「皇兄的野心,碧城既然已知,又同為一家人,自是會幫皇兄,只不過何必急于一時,不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麼?」
軒轅崆峒笑睨,眸子冷了又冷。
世人皆知,他所有烏孫國民心中的王,這一點,無人敢質疑。十八歲登基,二十歲真正掌權,他的存在,是所有烏孫人的驕傲。
軒轅碧城說的並沒有錯。他的野心,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便是注定的。注定要追逐他人的江山,將其收入囊中。
「作為你的兄長,孤只提醒你一點,莫要將他看得太過重要。喜歡著一個從來不會喜歡你的人,很遭罪,不是麼?」他口氣酷邪,眉目淡淡。
「自是……不勞皇兄費心。」軒轅碧城深吸一口氣,負手向後,猛地握上劍鞭,奮力一甩。
劍尖兒擦著軒轅崆峒的臉頰刮過,凌厲的劍氣劃開肌膚,留下一道血痕,鐵器撞擊在樹枝之上,轟然間,那棵古樹倒地!
軒轅崆峒不怒反笑,拍了拍手掌,「好功夫,只不過可惜了。」
她紅著一雙眼楮,將劍鞭取回,走出這方小築,清冷的話語存留︰「不管是誰,都不能動他,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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