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玄妙空對周雲有企圖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玄冰之早猜到伍玥兒會去找她的麻煩。但偏偏,巧巧,為什麼會在這一天,又為什麼會在她回家的路上。
無論伍玥兒還是玄妙空,她們的宿房跟自己都不在一個方向,就算考慮到每個小組制作符的制符間與宿房的道路,這場痛打小三的大戲也未必會發生在這條廊道里。
玄冰之早就不是器世界里那個被法寶晃花了眼的小雛鳥了,她嗅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的味道,眼前發生的情景,未必如她眼中所見的那樣簡單。
「哼」伍玥兒冷哼一聲,將玄妙空重重推向牆角,斜睨著玄冰之,恨聲道,「怎麼地,大紅人,想要給家里人出氣麼?來啊,動手啊,讓我試試你的斤兩吧,別客氣,我不會去告狀的。」
「小妹見過伍師姐給伍師姐問好。」出乎伍玥兒的預料,玄冰之不僅沒有任何發怒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萬福見禮。
「黃鼠狼給雞拜年麼?」伍玥兒的眼楮迷成一條線,攜帶者真元氣息的凌厲殺氣宛如刀鋒般從中投射出來,刮的玄冰之頰上生疼。
玄冰之微微側頭,向邊上走了一步,避過伍玥兒的挑釁,展顏笑道,「伍師姐,你可誤會我拉,我在那邊听見你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壞東西,心里不知道多開心呢。伍師姐,你只管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听見。」
「冰之妹妹」玄妙海痛心疾首的一聲尖叫,「你,你,你在說什麼啊?」
玄冰之輕蔑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臉上一片狼藉的玄妙空,對玄妙海道,「怎麼,我有說錯麼。她以為她是誰,玄家的大小姐,好了不起啊。第一次進我的屋子就像強盜一樣亂拿一通,要不是顧忌著我自己也是玄家的人,早讓執法隊把她送去刑堂了。」
「哦?還有這事兒?」伍玥兒稍稍有了點興趣,心里卻對玄冰之不以為然,試探道,「既然這樣,要不師姐幫你把這jian貨送到刑堂去?」
「那可真要謝謝師姐啦」玄冰之一拍手,十分輕松的道,「哦,伍師姐,我倒忘了,還有玄陵陽呢,這家伙也是個偷兒,專門跟我過不去。嗯,不如師姐把玄妙海那鼻涕蟲也一並帶走吧,我一見她虛情假意的那張臉,我就惡心。」
這一番話把玄家兄妹出賣了個徹徹底底,玄妙空一張臉腫如豬頭,看不清表情,玄陵陽雙拳緊握,骨節不斷發出啪啪的炸響,玄妙海連哭都忘記了,怔怔的看著玄冰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所見所聞。
「哼……「玄冰之冷笑一聲,目光輕蔑的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顯得那樣不屑一顧。
「二師兄。」伍玥兒輕聲道。
「伍師妹,啥事啊?」唯恐天下不亂的朱治終于等到了出場的機會。
伍玥兒嘴角揚起一個邪邪的笑意,「帶他們走,咱們去執法隊」
「三位,走吧。」朱治懶洋洋道,見玄陵陽還杵在那兒,朱治狠狠在在他上踢了一腳,「怎麼地,還要老子找個法寶送你去麼?」
「朱治師兄,朱治師兄饒命啊」前一刻還怒火燒身,恨不得擇人而噬的玄陵陽此時卻忽然崩潰,涕淚齊流的跪了下來,「我不能去執法隊,我不能去刑堂啊。我,我,我要是去了那里,我父親會殺了我的」
「殺了你,那不是給咱山門節約糧食麼?」朱治一臉快意的大笑著,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像你這種廢物,活著也是糟蹋糧食不是麼?還不給我開路」
「師兄饒命,師兄饒命」玄陵陽磕頭如搗蒜,苦苦哀求,連額頭都磕出血來,朱治毫無憐憫,一腳又一腳的在他腰上,背上,上狠狠的踹著,發泄著心中莫名涌上的一陣邪火。
依著朱治的心思,這頓狠揍要是著落在玄冰之的身上,那才叫痛快,那才叫解氣,可是玄冰之如今是符堂里的大紅人,不僅每十天一次的符講解都會看到她與孫靜修聯袂搭檔的身影,就連月涵仙子與符堂首座都對她親睞有加。
朱治恨,朱治非常恨,他在伍玥兒的說服下讓玄冰之參加符寶工程,本來是打著稍微賄賂一下孫靜修,讓老頭子把玄冰之分到他的那個組,任他蹂躪來著。
但玄冰之進入黑玉之城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偏離了朱治的計劃跟預期,朱治不僅算盤落空,眼下甚至都不敢輕動玄冰之一根寒毛,連罵都不敢罵上一句,只能把心里積壓的火氣狠狠的發泄到玄陵陽的身上。
不知踹了多久,一只美如玉雕的芊芊素手扯了扯朱治的袖子,耳邊也傳來伍玥兒宛若黃鸝的輕音,「別踹了,再踹要死人了。」
朱治狠狠的最後補了一腳,在心里大聲道,「舒坦」他抬眼左右望望,發現玄冰之已經沒了蹤影,怔怔道,「人呢?」
伍玥兒沒好氣的傳音道,「早半個時辰前就走啦。」
朱治忽然興奮起來,傳音道,「怎麼地,你說她去哪兒了,告狀,還是搬救兵?」
「我也以為她是搬救兵來的,」伍玥兒恨聲道,「剛才我在她身上下了跟蹤術,想看看她去了哪里,沒想到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宿房,一直沒有出來。看來她跟這幾個鄉巴佬還真的有些過節,嘿,我本來以為她是欲擒故縱,故意跟我唱反調暗地里卻打著救下這三個人的主意,沒想到她那麼狠心,真的不管他們死活。」
朱治道,「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伍玥兒白了他一眼,「還能怎麼辦,你打也打夠了,我氣也出完了,咱們回吧。」
兩人各自取出一張淨衣符,一張潔體符拍在身上,驅除了身上的汗氣跟衣服上的血跡污穢,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回到朱治的住所,二人分了賓主坐下,侍女送上靈茶果盤之後,朱治揮手將她們趕開,嘿笑著對伍玥兒道,「伍師妹,今天沒有誑到那小賤人上當,實在遺憾得很哪,師妹還有其他妙計可用麼?」
伍玥兒嘲諷道,「二師兄,她現在可是符堂的紅人,我哪敢動她。倒是師兄你,還有什麼想法了沒?」
朱治仰頭將一盞靈茶囫圇灌下,喪氣的搖搖頭,「這幾個月,每次講課都是那賤人上台,我當然不會听她的屁話,所有符全靠自己琢磨,**,真沒想到這些破符會那麼復雜,讓我傷透了腦筋,我每天忙制符都忙得喘不過氣來,哪有空想別的事情。就連今天這個主意,要不是玄妙空自投羅網,我也是想不出來的。」
今天所有弟子放假,不少人都選擇外出游玩,伍玥兒也回了一趟青瓊峰,看望家人。回來的時候,她在周雲房里聞到一股濃郁的女人香氣,立刻知道玄妙空來過了。
伍玥兒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平素玄妙空打著弟子之間互相求教交流的幌子有事沒事的就接近周雲已經叫她十分惱火,但是現在玄妙空居然膽子大到敢找到周雲的宿房里來,她不能忍,便喊了朱治一起去找玄妙空的晦氣。
朱治一听要教訓玄家的人,忽然想起玄冰之這一組的四個玄家子弟這幾個月似乎相處得非常融洽,就想出一個毒計。他先差人打听好玄冰之的所在,又約了玄妙空三人在玄冰之回宿房的必經之路上候著,只待玄冰之一出現,就立刻向玄妙空發難。
如果玄冰之肯為玄妙空出頭,就說明他們三人感情真的不錯,而一個人一旦有了牽掛,那麼她的弱點就很明顯了。朱治會以玄家的前途相要挾,不斷打壓玄氏兄妹。只要玄冰之堅持站在玄氏兄妹這一邊,她就會在這個泥潭中越陷越深。
屆時伍玥兒會以玄冰之仗著自己身份貴重,恃寵而驕,不僅飛揚跋扈目中無人,更不問黑白一味包庇縱容家族子弟的理由向家族求援,將雙方的矛盾由簡單的感情糾葛,提升到伍家與玄家兩個家族之間對抗的層面上來。
政治斗爭是伍玥兒的家族所擅長的,玄妙空確實對周雲有覬覦之心這又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這事無論捅到哪里,伍玥兒都將牢牢佔據道德的制高點。
其實根本不用那麼麻煩,伍家只要隨便派個人向玄家稍稍施壓,孱弱的玄家為了平息伍玥兒的怒火,肯定會將玄妙空處死。玄冰之背後有出塵仙子這座大山,還有符堂幾位前輩給她撐腰,估計玄家是不敢對她下手的。
不過,這次明顯是玄妙空有錯在先,玄冰之站在她這一邊,明擺的就是幫親不幫理,只要找幾個人把這事傳揚出去,玄冰之這種不知輕重,不分好歹的行為,就會讓她在符堂幾位大人物心目中的印象大打折扣,在山門弟子中的印象也會跌落到谷底。
玄冰之現在風頭太盛了,殺一殺她的銳氣,亂一亂她的道心,臭一臭她的名聲,這很有必要。否則讓她一直成長下去,真有可能野雞變鳳凰,成為他們無法對付的存在。
可惜的是玄冰之不僅沒有對玄家兄妹做出任何幫助,甚至還落井下石,不留一點情面,這讓隱忍了整整三個月的伍玥兒感到十分失望。淺淺啜了一口靈茶,伍玥兒不動聲色道,「這麼說,二師兄也沒法子咯?」
「嘿」朱治忽然興奮起來,壓低了聲量道,「我剛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要說對付那賤婢的法子麼,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了,只是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