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伍玥兒美目一亮,「二師兄說說看呢?」
朱治壞笑道,「我在跟人閑聊的時候,偶然得知在這黑玉之城中,最近一百年原來發生過幾次弟子意外亡故的事件。伍師妹,你想想看,這黑玉之城乃是咱們瓊華的鎮派之寶,在這樣的神仙福地之中,竟然會有弟子意外亡故,這當中一定有著什麼蹊蹺」
伍玥兒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二師兄的意思是?」
朱治嘆息道,「我暫時還沒有眉目,不過,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只要弄清楚了那意外發生的緣由跟內情,我就一定可以想出一個絕妙的法子,把那賤人一次整死」
于此同時,玄冰之的宿房客廳之中。
「玄冰之,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人麼?」劫後余生的玄陵陽吼聲震天,瘋狂的傾瀉著自己的怒火,「你也姓玄,你也姓玄啊,你祖宗的牌位還豎在我玄家的祠堂里,你這樣出賣自己的主子,你怎麼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你這殺千刀的,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
玄冰之淡然面對他的挑釁,平靜的道,「玄陵陽,我要澄清兩件事。第一,你早就不是我的主子了,第二,我家祖宗的牌位是在下人的祠堂里,照著玄家的家規,下人的牌位是不配進入玄家祠堂的。」
「你這個賤婢,畜生,落井下石的母狗,我跟你拼了啊」一張臉腫如豬頭的玄妙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揮手打出一道風刃,斬向玄冰之的胸口。
玄冰之眼明手快,早在她發動攻擊的前一刻就祭出楊四郎送她的古銅小鐘,一個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光罩瞬間將她籠罩在內,將銳利的風刃阻隔在外。
「玄妙空,你不要撒潑,你要是敢再對我動手,我就要上告執法隊了」玄冰之後退兩步,厲聲斥責。
「你告去吧,告去吧。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玄妙空狀如瘋魔,手中風刃一道接著一道揮灑出去。
古銅小鐘是一件品質上乘的下品法器,煉氣期一層的修為就可以使用,化出的靈光護罩足以抵擋煉氣期五層修士強大法術的全力攻擊,至于能抵擋多久,要看修士的修為以及真元底蘊。
玄妙空已是煉氣期七層修為,風刃雖然只是低階法術,威力卻不容小視。一連阻擋了十來發風刃,玄冰之體內真元已被耗去了七七八八,再這麼下去,她性命堪憂。
最初玄妙空開始動手的時候,玄冰之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玄妙空被*打雖然是她自作自受,但如果伍玥兒不是這麼痛恨自己,恐怕對玄妙空也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玄冰之是有一些內疚的,所以她容忍了玄妙空的污言穢語,也容忍了玄妙空最初的襲擊,但此刻玄妙空接連不斷的施法簡直是毫不留情,直奔著取她性命的目的而來,玄冰之火了,「玄妙空,請你住手這麼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住手你母親呀,我殺了你,殺了你」玄妙空暴怒狂吼,下手反而越來越重。
古銅小鐘化出的光罩已越來越淡,仿佛隨時都會崩碎一般,玄冰之真元幾近枯竭,又沒有任何斗法經驗,心里一下子慌亂起來。生死之間,強烈的求生意志佔據了玄冰之的所有神思,無數個念想如電光般劃過腦海,她忽然想起最近孫靜修教她的一個神識威壓法術,立刻念動真言,雙目之中勃然射出兩道奪目的光線,向玄妙空額頭狠狠一刺。
「啊」
這道法術威力一般,並不能給玄妙空造成太大傷害,一聲慘叫過後,玄妙空很快恢復過來,手下風刃換成了殺傷力更強的氣劍,一柄接一柄的向玄冰之猛刺過來。
嚓一聲,古銅小鐘所化的光罩在玄妙空瘋狂的攻擊下碎成粉末。
玄冰之真元枯竭,頭痛欲裂,渾身幾乎都被冷汗濕透。「要死了嗎,要死了嗎沒有想到,我竟會死在這里」玄冰之大口的喘著氣,心里一陣絕望。玄妙空的攻擊還在繼續,而她已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雖然她的儲物袋中還有一件法衣,但這法衣只具備隱形的效果,防御能力十分糟糕,而以她的修為,也不可能躲得過快如箭矢的氣劍。
一個年輕女孩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玄冰之的眼前,她的個子比玄冰之高不了多少,縴細的身材看起來甚至有些弱不禁風,但即使是這樣,這個女孩依然用自己孱弱的身軀堅決的擋在了玄冰之前面,並且張開了雙臂,好讓自己遮擋的範圍能夠再打一些。
「噗……」氣劍加身,女孩的胸口上出現了一條幾乎橫貫身軀,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灼熱的鮮血狂涌而出,很快打濕了女孩半邊身子,她痛苦的低哼一聲,踉蹌著晃了晃身子,鼓足了力氣想要堅持站立下去,但忽然襲來的一陣眩暈卻讓她瞬間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妙海姐」玄冰之一聲尖叫,搶上一步抱住了玄妙海染血的身軀,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為什麼,妙海姐,為什麼?」
玄冰之對玄妙海很有好感,她也一直期冀著玄妙海能出手阻止玄妙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玄妙海竟然會采取如此慘烈的方式介入這場爭斗之中。
玄陵陽早就看得傻了,玄妙空也痴痴的愣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小妹,你,你,你瘋了麼?」
「大姐,我確實是瘋了。」玄妙海委頓在玄冰之的懷中,吃力的擠出一個柔和的微笑,氣若游絲道,「但如果這樣可以讓大姐冷靜下來,我覺得就算我死了,也還是值得的。」
「你在說什麼傻話」玄陵陽終于回過神來,一臉心痛的低斥了一句,從儲物袋中取出幾瓶療傷的丹藥,部分喂給玄妙海服下,部分傾灑于妹妹胸前可怖的傷口四周。之後,他默誦真言,一道道藍色的水系治愈法術揮灑而出,彌合著仍在不斷滲血的傷口。玄冰之也趕緊取出幾張八品治愈符,祭出之後,貼于玄妙海傷口周圍,加強治療效果。
玄妙空也走了過來,跪坐在玄妙海身邊,抬手打出一道青色的發術,不斷滋潤著斷裂的骨骼跟斷裂的血肉。她是水木雙系靈骨,在水系治療法術上的造詣雖然差了水靈根資質玄陵陽許多,但木系治療術對骨骼修復與血肉再生的療效卻比水系法術更加有效,
在三人的努力之下,玄妙海漸漸恢復過來,傷口不再流血,而她慘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現在這樣,真好呢。」玄妙海的目光中蕩漾著欣慰與歡喜,「我們一家人,原來也可以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認認真真的做同一件事情。」
「妙海姐,別說了。」玄冰之哽咽著道。
玄妙海伸出一只手來,輕輕摩挲著玄冰之的臉頰,微笑道,「冰之妹妹,我一直覺得人跟人是平等的,雖然我們的出身有高低之分,但我們的靈魂卻沒有貴賤之別。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低人一等,看到你在制符上那麼出色,我打心眼里為你感到高興,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玄家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弟子,做姐姐的,也覺得很驕傲呢。」
「妙海姐」玄冰之感動得不能自已,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才對。」玄妙海輕輕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玄妙空一邊,「大姐,你說是麼?」
玄妙空抽泣著搖了搖頭,「小妹,你太傻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忘恩負義的賤婢,她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啊」
「不,我這麼做很值得」玄妙海直視著家姐的眼楮,認認真真道,「如果我不這樣做,你們又怎麼肯靜下心來听我說話。」
「你想要說什麼?」玄陵陽接口道,「讓我們忘記她白天的所作所為,認她做我們兄妹的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