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前幾章,我改了好多地方。轉回頭看看,還不如不改。這一章是原文。]
長白山南麓西部余脈,听說這一代叫「龍尾盤」。
相傳,長白山原本是一條被玉皇大帝用十八條天罡鎖鏈鎖在凡間受苦的青龍。青龍歷經亙古洪荒之後,骨肉凝化為連綿逶迤的山脈,遍身的青色龍鱗衍生為郁郁草木盡附其上,十八條天罡鎖鏈則化為九瀑十八溪于山林間蜿蜒盤恆。
長白山北麓白頭山群峰天池處是為龍頭。南麓主脈則向西甩出數條旋渦狀山脈,此處便是龍尾。
「龍尾盤」顧名思意,「盤」乃卷曲之意,此處山脈多峰回路轉,崎嶇多變,更有深壑峽谷、峨崖陡壁。
此時,坦克車行進在一條大峽谷之中,兩側山體陡峭險峻、山石突兀怪異,遍山林木雖說稀疏,卻個個挺拔蒼勁,桀傲于風雪之中。
坦克車隆隆的轟鳴聲,在峽谷中久久回蕩盤恆,打破了谷中死寂般的沉靜。
突然,隆鳴聲嘎然而止……
「到家了,下車吧!」雪人打開了坦克車的天窗。
「終于到了!」我伸了個懶腰︰「你家有吃的嗎?」
「什麼?」雪人被我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問,顯然有些哭笑不得︰「呵呵……你餓了嗎?」
「是啊,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看了看天窗外,竟已是晚間時分,風雪似乎小了很多。
出了坦克車,我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盆地?」除那條峽谷之外,此處四面環山,人如同在盆底一般。盆底是一片開闊的山石地,不無任何樹木冬草。
「這里一代叫‘龍尾盤’……」雪人指向盆地的環形山脈「這是長白山最小的一條余脈山谷,由長白山南麓主脈,向西、再向北,向東……」
「行了,別整那沒用滴,我又不是瞎子,趕緊給我整點兒吃滴。」到了東北就要入鄉隨俗,我用帶著東北口語的話,打斷了雪人的話,「先弄飽肚子,何去何從以後再說,有道是走一步是一步,听天由命、隨遇而安吧。」我現在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現實,總不能像個小女人似得坐在地上,哭天抹淚︰「我可怎麼活呦……」
「砰、砰」
「你干什麼?」我被槍聲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身旁朝天放槍的雪人。
雪人看了我一眼,並未答話。
「砰、砰!」
山谷中竟也傳來兩聲槍響,只是山谷中回音太大,根本分不出槍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砰、砰」
「砰、砰!」
……
「沒完了你們!」此起彼伏、一唱一和的槍聲響了三遍之後,我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信號,好了,走吧!」雪人滿眼笑意的看著,略帶怒氣一臉迷茫的我。
雪人說罷,向山谷西南方走去,我緊隨其後,「這山谷不會里全是冰山雪人吧?我不會被這雪人巡回展覽吧?」我心里竟有些在打鼓。
山谷方圓不過兩、三里地,一會工夫我們便來到西南方的山腳下。
就見山腳下竟有個大石洞,門洞能有五、六米高,三、四米寬,像我們剛才的那小坦克能並排使入兩輛。
山洞口有一扇已經放下的石門,此石門就如同古時候城門口的吊橋相似。不過,這石門比吊橋更為巧妙,石門的外部竟是山體的一部分,石門吊起以後與周圍山體紋理相連,從外部根本就看不出此處是一道石門。我不禁暗嘆開此洞者真可謂別具匠心、鬼斧神工。
少時,洞中涌出四、五十人個個手持火把。
「大哥!」
「大哥回來了……」那些人不管長幼,紛紛管雪人叫大哥。
我在旁邊好一陣驚異,沒想到這滿身長白毛的家伙竟是這些人的老大?真不知道這些人那根筋不對了,竟認一個冰山雪人做老大。
眾人簇擁著雪人問長問短,進了洞。我也隨著人群進入山洞。
原來,此洞不過是條穿山通道,約有兩、三百米長。到了盡頭之後又是一扇吊橋式的石門,不過早已被打開。
出了石門,眼前一片開闊。由于是晚上,看不出是什麼地方。不過,我敢肯定這里還是個山谷,而且這個山谷比剛才那個似乎還大了好多。
我胡里胡涂的隨著眾人鑽進了旁邊的另一處山洞。順著山洞走了將近百米,眼前豁然開朗,我立時便驚呆了,這山洞內部也未免太大了,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頂高約有八、九米。周圍石壁有凹凸不平的斧劈鎬鑿之痕,屬于人工開鑿而成。
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把整座山都給掏空了,我不住的向頭頂偷窺,生怕山體沒了支撐會突然塌陷下來,我們像孫猴子似得給壓在山下。
石洞地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平整,上面整整齊齊擺滿了桌椅,估計有四、五百張。每張桌子上都擺著十幾道菜,一大壇酒。整個石洞酒肉香氣四溢,充盈口鼻,饑腸轆轆的我此時連連咽了幾口口水。
石洞中央部位,有一個二尺多高,三米見方的石台,石台上擺著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那四、五十人簇擁著雪人來到了八仙桌前,雪人居中而坐,其中有六人坐在了雪人四周。六人中竟還有先前小煤礦的那個大個子。此時,大個子已經換了套干淨衣服,看起來更加的魁梧、精神,就好象天上的巨靈神下凡相似,烏黑的臉膛,濃眉暴眼,大鼻闊口,眼神中時時透出一股栗人的凶光。
雪人此時向我招了招手,我立刻來到雪人近前。
「小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幾位兄弟……」
「我看還是先別介紹,先給我弄身象樣的衣服行不行?」我沒等雪人說完,我便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看到大個子穿那身衣服蠻不錯的,比我這爛衣服不知道強上多少倍,再說我也很愛面子,第一次總要給雪人的兄弟留個好印象。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我也需要換身衣服。這身熊皮也該月兌下了。身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熊皮?」我心中暗暗奇怪。
雪人把我帶到山洞的一個房間里,給我拿出些衣物。我把那些死人衣服月兌下,把自己的單衣穿在了最里面,把單衣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一串鑰匙,一個手機,一盒三塊錢的劣質香煙,外加一個氣體打火機。
令我奇怪的是,我身上竟沒有摩托車的鑰匙。除非我在家時不會帶著鑰匙,或者我在騎車時不會帶著鑰匙,因為鑰匙會在車子的開關上。除了這兩種情況外,鑰匙應該在我身上才是,我不可能傻到不鎖車子就去喝酒吧?
「不管它了,現在已經這樣了,想什麼都是多余的,回家的事以後再慢慢想辦法。」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安慰著自己,「或許……我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去了……」想到這兒我又是一陣的沮喪。
「你好了嗎?」此時雪人已經換好了衣服,傷口好象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好了!」我轉臉看了一下在我旁邊換衣服的雪人,「人?」剛才還是個滿身白毛的雪人,現在已經是個活月兌月兌的人。此人,三十歲左右,兩道濃密的劍眉,遂斂如電的雙眸,剛毅俊郎的臉膛,整個身軀透著一股睥傲天下的氣勢。看著他,我頓時覺得自己之前對他所說的、所做的都是對他的一種褻瀆,心中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負罪感,這人身上透出的氣勢太強大了!
「走,喝酒去!」[現在已經不能再說「雪人」了,要用他的名字]胡繼文說道。
我隨著他回到了石台上的八仙桌前。此時,整個山洞里已經坐滿了人,我大概估算了一下,四、五百張桌子,每張周圍坐有八、九個人,竟有三、四千人。人雖多,卻鴉雀無聲,目光全都在注視著我們這張桌子。我就覺得被這麼多人盯著渾身的不自在。
胡繼文給我把八仙桌前六人一一介紹了一下。
「我二弟白狼。」胡繼文左手的一人站起身來。此人身材高大,約在185cm左右,面色微白,一臉的冷酷,眼神中射出兩道寒光,讓人看著就打哆嗦。我微笑著沖他點了點頭,他卻毫無表示的又坐了下去。「真他媽的有個性!」我暗罵了一句。
「我三弟黑熊。」胡繼文右手邊,在煤礦遇上的那個大個子站了起來。此人剛才已經說過,我就不再羅嗦。我心中暗笑︰「真的人如其名,不挖煤還真虧了這塊料。」我對他訕訕的笑了笑。他雖沒出聲,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絲疑惑,他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他會有如此的笑容。
「這是我們‘龍尾盤’的四大王……」胡繼文一指坐在他面前的四人,「穿山甲——開山王。耗子——富倉王。猴子——靈警王。獵狗——護山王。」我一一對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的娘呀!個個人如其名,該像老鼠的像老鼠,該像猴子的像猴子,再加上一個冰山雪人……這幫兄弟真可謂是絕配啊!」我心中暗暗「感嘆」著。
「這是我剛結識的小兄弟……」胡繼文拍著我的肩膀對眾人說道,「……傻子!」
「我不叫傻子……」听了這話我差點沒蹦起來,「我再說一遍,我叫胡——先——鋒!」我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說的重重的。
「哦,呵呵……不意思啊兄弟,叫習慣了……」胡繼文一臉的賠笑。
「你!」我都有點氣結。
「這小兄弟叫……鋒子!」
「瘋子?靠!還不如叫傻子呢,」我氣的哭笑不得,狠狠的白了胡繼文一眼︰「叫我先鋒好了……」
接下來便是一些應酬的話。
通過宴席間的談話我知道了這是個什麼所在,他們都是干什麼的,沒想到他們的一翻話,竟有個驚天大秘密,不過,這在近代史書上並未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