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怎麼能把鬼子引到陷阱那里?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其中幾個,冒著被鬼子射死的危險,到鬼子的駐扎點弄出點動靜兒,讓鬼子發現我們,然後我們再把他們引到陷阱那里吧?」
「呵呵……」听他們這麼問我「呵呵」一笑︰「不用那麼費勁,我讓他們自己走進陷阱里去……」
說著,我彎下腰來,伸雙手在地上亂模。哈
由于已經是夜晚,林中一片漆黑,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少。我們隊員與隊員之間也只是依稀可見一團模糊的身影。
「隊長,你在地上模啥呢?」一名隊員問我道。
隊員們見我的身影矮了下去,並且身旁還發出了手撫亂草的「沙沙」聲。
「找片樹葉……」我答道。
「找?」眾人听了就是一窒,「你找樹葉干啥?」
「我有用!」
此時,我模到了一片手掌般大小的樹葉,站起身形,手握葉柄,把那樹葉當作扇子,然後,胸有成竹般悠然自得的,用樹葉給自己扇著風兒。
「隊長,你在干嗎?你拿片樹葉扇扇風兒,難道就能把鬼子引來嗎?」眾人听到我胸前有樹葉扇動的聲音,一名隊員大惑不解地問道。
「笨呀你們!這還叫樹葉嗎?現在它叫……」我搖頭晃腦一臉正經的,「此乃——諸葛亮的白羽扇……」
然後,我有節奏的扇著「白羽扇」,搖頭晃腦、慢條斯理的道︰「欲引……鬼子兵……山人——自有妙計!」
眾人听了這話,頓時大悟,原來……!「我靠哇!就這德行也敢效仿諸葛孔明?」眾人都氣結得差點沒暈過去。
緊接著,我把手中樹葉煞有介事的一揮,自覺頗有孔明手持白羽調動浩蕩三軍的磅礡氣勢。不過,在這漆黑的林子里,我估計他們看不到我這麼「帥」的動作︰「爾等……馬上去找些枯樹枝、爛木頭之類的引火之物。本軍師……啊不,本隊長自有用處……」
眾人听後都一聲不吭,迅速散開,兀自分頭尋找。
我明白,他們不願再和我這近似于瘋子般的「自大狂」多說一句廢話。不過,他們也想看看,我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秦皇、漢武我到底想唱的是哪一出兒?都想看看,我這瘋子般「自大狂」的冒牌孔明,到底有什麼「騷」主意,能讓鬼子不發現我們,又一步步的自己走進陷阱。
不大一會兒,枯樹枝、爛木頭已經堆了有一人多高。
「夠了,現在把這堆柴草的四周清理干淨,一根雜草、一片樹葉都不許留下。」我再次命令眾人道。
眾人中竟無一人忤逆,都默不作聲,蹲在地上便清理起來。
真是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饃[饅頭]啊!不過一會兒工夫,柴草堆四周三、四米內被他們清理的干干淨淨,除了黃土之外,連個草根兒都沒留下。
「向陷阱處——撤!」我再次揮動著手里的樹葉,對眾人「發號施令」。
「啥?」眾人听了都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都想跟我急眼。
我讓眾人又是撿柴,又是拔草的,忙活了大半天,眾人不但沒見到我的什麼奇謀妙計出現,到頭來我卻讓他們撤退,眾人心里當然很是不平衡。
「真他媽是個神經病……」眾人心里都在不住的暗罵著。
此時的他們,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麼要選擇和我這個神經病一個隊?為什麼還傻不拉幾的選了我做隊長?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試練任務不做,反而跑到這與任務三桿子都打不著的黑木森林里瞎折騰?
眾人現在是又氣又腦又無奈。不過,他們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世上沒賣那後悔藥兒的。他們雖說心里有氣兒,也只能听從我的命令,迅速向我們設下的陷阱處撤離。
走出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時,我命令他們停了下來,再次讓他們撿柴、拔草。眾人此時似乎也橫下心來,幾乎麻木狀的,拿出舍命陪「傻子」的心態任由我胡鬧。
……
黑木森林南部邊緣地帶。日本人的一處駐扎點,距我們設下的陷阱處約有二里地左右,我讓眾人在沿途每隔三、四百米便撿上一堆柴草,並且把柴草四周清理干淨。
黑木森林中不乏有死樹、枯枝。所以,撿幾堆柴草,對于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新兵來說,雖然是在伸手不見五指黑夜的森林里,卻也不費吹灰之力,眾人的速度異常快速、敏捷。
一切,按我計劃的那樣非常完美的進行著……
最後的一堆柴草,就設在我們陷阱正北方前方的十幾米處。
「都回到自己的隱藏位置上去。」我在陷阱旁,對已經完成「任務」的眾人說道。眾人聞听迅速散開,躲藏在了陷阱的四周。
然後,我獨自一人奔南而去,可還沒走出幾步……
「隊長,你去干哈?」一名隱藏在草叢中的隊員問道。
我一听就來了氣︰「你說我去干……干……干哈?我去把鬼子引過來……難道你還怕我把你們丟下,自己跑了不成?」
「你咋把鬼子引過來呀?」那隊員傻乎乎的問道。
「你傻呀你?我讓你們撿那麼多柴禾,你以為逗你們玩呢?」
「俺還真以為你在逗俺們玩呢!」
「你……張學民!」雖然我看不到說話的人,但听聲音我就知道是誰︰「諸位讀者都知道我讓你們撿柴草的用意了,也已經猜出了我要施用的鬼計……啊呸!要用的妙計,你一個親身參與者還能不知道?我看你小子真的比豬還蠢呀你!」
「隊長,俺可比你聰明多了……俺這叫‘當局者迷’。」話音未落,陷阱四周的樹上、草叢里,同時傳出眾多隊員的譏笑聲。
「好小子……你敢罵我,你等著,等完了事之後,看老子怎麼修理你!」听了張學民的話,又听到眾人的譏笑,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哎呦……」由于林中太黑,幾乎氣結的我,一不留神撞在了前方的一棵大樹上。
「哈哈……」四里下發出爆笑。眾人巴不得我多撞幾下才解氣呢。
「他媽媽的……」
身後,留下了眾人的大笑聲和我的怒罵聲。
……
此時,我來到了第一堆柴草旁。
就見我迅速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柴草。不必擔心在森林里點火會引起火災,因為柴草的四周已經被我們清理干淨。然後,我潛伏在了那堆點燃的柴草不遠處的草叢里,雙眼死死盯著前方日本兵的大院。
在如此漆黑的夜里,火——是非常惹眼的。我相信了望塔上的日本兵絕對能夠發現這里的火光,而且,他們一定會派出一個小分隊前來探查一番。說不定,他們會認為是隔離帶逃出來的百姓,在森林里生火做「燒烤」呢。
隨著火勢越來越旺,大院里果然有了動靜。院中依稀的燈光下不住有人影幌動。估計鬼子是在集合隊伍,準備來這里查看。
大院距離黑木森林火光所在的位置只有二、三百米,以夜間小跑的速度計算,他們趕到這里應該在五分鐘左右。
我見大院有了動靜,知道鬼子馬上就到,我迅速向第二堆柴草奔去。第二堆柴草與第一堆柴草,相距三、四百米遠。
第一堆柴草與二堆柴草之間雖說相距三、四百米,其間更有樹木遮擋,但只要鬼子走到第一堆柴草旁,在第二堆柴草燃起之後,三、四百米遠的距離,也足可以讓日軍在漆黑如墨的森林里發現第二堆火光。而且,他們一定會舍棄第一堆柴草,向第二堆柴草處進行搜查。因為,他們是不會在第一堆柴草旁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此時,我正在林中狂奔,我必需在他們趕到第一堆柴草旁之前,把第二堆柴草點燃。這樣,那些小鬼子們才不會生疑,才會一步步順著一堆堆火光走進我們設好的陷阱里去。如果在他們到達第一堆柴草時,我的第二堆柴草還未點燃,或是剛剛點燃,他們一定會起疑心,一定會發現有人在故意縱火。
不過,即使他們明知道有人在故意放火,他們也會順著火光一步步走進陷阱。因為,此時的日本兵,在東三省境內根本就沒吃過什麼大虧,個個驕橫無比。他們往往一兩個人便可以輕易嚇跑一個村子的中國人。在他們「大日本皇軍」眼里,支那人[中國人]是不堪一擊的。即使是張學良留下的幾十萬奉軍,在過去經過幾次與日軍的正面交鋒之後,也元氣大傷。奉軍現在不過只能搞些小型的偷襲,在外圍地區殺他們幾個微不足道的下等士兵而已,從不敢再和他們「大日本皇軍」正面交鋒。
有道是︰「驕兵必敗」。這也是我有把握施用火引的原因之一。
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們進行挑釁式的點火引誘,更不可能再設下陷阱伏擊他們。要知道,黑木森林南部邊緣地帶布滿了他們的駐扎部隊,只要稍有動靜,大批的日軍便會馬上趕到。
我只是擔心他們起了疑心之後,會加強防範。從而導致我們對他們圍捕時的困難度增加。
我迅速點燃了第二堆,接著,第三堆……直至陷阱正北方前方十幾米處的最後一堆柴草。日本兵想要從正南方走向正北方最後一堆柴草處,必須經過我們的陷阱。
做完了一準備「工作」之後,我也和我的隊員們一樣隱藏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位置——這是在我們做好陷阱之後,為了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使敵人一槍不發,來不及報信,便順利解決他們,而事先分配好的。每一個人的位置,在這次伏擊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們每個人手里都至少控制著兩個以上的機關銷信兒。畢竟我們的武器只有一把刺刀,和那些全副武裝的日本兵相比,我們無疑是在麟頭奪角、虎口拔牙,若有半點差池,難免全軍覆末。
隨著悉瑟雜亂的腳步聲的緩緩接近,日本鬼子的小分隊漸漸進入了我們的埋伏圈。
我隱藏在自己的位置上,借著火光偷偷向聲音望去。就見一小隊日本兵約有十幾人。其間,五、六個火把,讓他們在林中更是暴露無疑。
在大院時,我並未見他們點起火把,或許是他們進入森林之後,因林中太黑行動不便,這才點起的火把。
此時,十幾個日本兵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埋伏之內,我發現其中竟還有個腰挎手槍,手持東洋武士刀,穿軍官衣服的小頭頭兒,估計是個小隊長什麼的。
就見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手拿火把的日本兵,「撲通」一聲,被我們設下的拌腳繩拌倒,接著,那日本兵發出一聲慘號,再也沒爬起來。
霎時間,我們近似于捕殺野獸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