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應允著走了進來,他們卻沒有直徑的走到床前,而是呆呆的站在了屋子的中央,因為床上的晉陽已經睜開了眼楮,努力的看著四周,她依稀的記得好像發生了什麼,可是卻又什麼也記不起來,她的目光落在了定定站著的冷飄雲身上。
可是冷飄雲卻沒有回視她,他知道即使回視了也是多余的,與其讓自己再徒增一份傷感不如干脆不看。他轉身出了晉陽的屋里,抬頭看著原風,看著斜陽漸漸微弱的亮光,低低的說道︰「看來,寵兒的名字掩蓋不住她的真實身份,也給她帶不來任何的好運。」。
「如果你真的願意救,我可以幫你!」原風微蹙的眉頭挑動了幾下,沙啞著聲音低低的說道。
「救她?」冷飄雲側目瞧著這個宛如他肚里蛔蟲一般的二當家,心里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他想過要救她嗎?
他當然想過,可是他營救她的方式卻不能公開,帶著死結的濃眉下一雙痛楚而深邃的眸子里已經沒有了寒意,他畢竟還是不能讓這個仇人的女兒死去,那樣美無方物的臉似乎已經刻在了他的腦仁里,可是他卻又不能忤逆了母親的意思,這個山寨里本可以呼風喚雨的大王也同樣有著不為人知的無奈,他動了動了有些干裂的嘴唇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他已經暗暗的救下了她們,他不是信不過與他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兄弟,而是他冰封的心不想讓人看到在漸漸的融化,咬了咬牙故意干笑了兩聲,冷冷的說道︰「我救不了她,也不需要你的幫助,當然你更加不能擅自的救她,否則她會死的更快。」那能將原風瞬間冰凍的話毫不保留的從嘴里蔓延了出來,不帶任何的感情,然而他的掌心卻全是冷汗了,他的心在無意識的疼,尤其是說道了晉陽會「死」一股鑽疼襲擊了他。將她送到那如地獄般的狗牢是必須的,不然自己母親的怒氣是無法消除的,而她將會死的更快,他知道他救不了她,此刻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和他偷偷帶在了她脖頸上的物件了。
原風微張的嘴被冷飄雲高舉在空中的手給阻止了,他不想再多听他的話了,這個時候誰都無能為力了,即使他的母親也是一樣,騎虎難下了,見到了這樣一個仇人的女人,山寨里可以人人得而誅之的,更何況他們是這個山里的主人,也是跟李世民有著最深仇恨的人,山寨里的人都在擦亮了眼楮看著他們母子的決定呢,他們的決定也將影響到山寨以後的生存,甚至是他們母子的生存。這一點冷飄雲沒有忽視掉,他要做一個山寨的掌舵人就必須要站得高看得遠,即使這高台上的有著萬丈的寒流他依然要承受,因為這就是他的命,他生下來就應該承受的命,也正如晉陽一樣,既然成了李世民的女兒,就應該想到終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夕陽已經完全的隱藏在了山峰的後方,只是這天還沒有完全的落下黑幕,山寨里安靜極了,這種安靜讓人心里發毛,因為它透著陣陣的寒意,這些寒意來自于山寨里的老老少少的目光,他們已經三三五五的結群來到了狗牢的旁邊,他們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給亡者報信的,給被李世民害死的亡者報信的,他們的懷里都抱著亡者的牌位。
晉陽的嘴唇已經干裂的滲出了血絲,可是侍衛冷冷的看著他,沒人想給她一口水喝,因為她現在已經用不著喝水了,帶她出去的時辰已經到了,雙兒恐懼的睜大著眼楮,看著腰間配著長刀的侍衛,身子不斷的顫栗著,嘴里還含糊的念叨著︰「姐姐,雙兒,怕狗狗,怕狗狗。」。
晉陽快要裂開的腦子想不起來曾經听到了什麼,看著雙兒失神的樣子,她的心真的碎了,此刻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雙兒了,這兩個殘軀的女人怎樣才能安撫彼此啊!
「不要怕雙兒,我們見不到狗狗的!」晉陽沙啞的聲音終于努力的從喉嚨里發了出來,可是她的身體卻虛弱的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能憑借著這微薄的聲音傳遞著力量給雙兒。
「哼,馬上就讓你見到!」一個頭領模樣的侍衛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他們遲遲沒有動手是因為現在天還不黑,這些野狗還沒有到最凶悍的時候,然而現在天黑了,也該是抬她去另一個地方的時候了,嘴角扯起解恨的笑意,他就要親眼看到仇人的女兒被野狗給撕裂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