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我的心又不爭氣的快跳了起來。現在可是和那個冷面阿哥獨處一室啊,我可不能露出破綻來,總不能先心虛的不打自招吧。
「姑娘,姑娘」。他在輕輕喚我,並且給我把因為疼痛流汗所沾濕的頭發撥到一邊去。唉,這真是個曖昧的動作。我暗暗叫自己不要亂了陣腳。
過了許久,我依然閉著眼楮,已經差不多要睡過去。又被一陣急促的腳步催醒,心里一驚,難道這麼快就把太醫請來了?
果不其然,伴隨著「四阿哥吉祥」的聲音,我意識到,我的救命恩人來了。要知道,我的傷口如不趕快處理,極有可能會感染。而這感染的後果,在21世紀都不可小覷,在現在,可更是會要了命的。
「起吧,你快看看,這姑娘是不是小產了?怎麼腿一直在流血?」我真想大喊一句,我只是受了外傷!怎麼都會粗斷的給我下小產的結論!
這真是對我莫大的侮辱!
「四阿哥別急,讓臣來看看。」接著,一雙手搭在了我胳膊上。傳統的號脈正在進行,一聲嘆息過後,不一會就听見了太醫起身的聲音。
「怎麼樣了?」
「回四阿哥,這姑娘不是小產。據臣診斷,這姑娘是受了外傷所致腿部流血不止。清理一下傷口吃點藥就可以了。」我心下一松,終于還了我清白。
「噢,原來是這樣,那你開些藥吧。小路子,隨太醫去抓藥。碧雪,你幫著姑娘擦拭一下傷口。」
「是,奴婢遵命。」
「臣告退!」太醫走了。
由于太過勞累,我急需睡眠。不一會,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過程中,好像有雙手再給我擦拭腿部傷口。清清涼涼的,好舒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听見「姑娘姑娘」的聲音。
我睜開了眼。
睜開眼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因為睡得太香放松了警惕性,竟然忘了裝暈了。
「姑娘,你醒了!」坐在我旁邊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小女孩驚喜的看著我。然後瘋狂的向外跑過去,我猜想,肯定是給他主子匯報情況去了,暗暗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辦。
果然,又一陣急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我還什麼應對的招都沒想起來時,這個四阿哥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你醒了?」這個男人瞪大眼楮看著我。
「嗯,我那個……謝謝你。」我現在才看清這個人的模樣,冷峻的面孔,筆挺的鼻梁,完美的搭配出衣服英武的模樣,冷酷的表情,恰到好處的彰顯出此人的身份尊貴。
「你叫什麼啊?」他冷冷的看著我。
「段紫蘇。」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這雙眼楮,是不會容得我說謊的,所以我要仔細想好應對方案才是。
「怎麼會跑到圍場上來的?」
「不知道。」
他狐疑的打量著我,我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處境,打死我也不會到這兒來。
忽然嗓子像被煙火烘烤了一樣的難受。我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能不能給我一杯水?還有,我有點餓了。」
他更加奇怪的看著我,然後又是一聲盛氣凌人的吩咐,「碧雪,給這位姑娘端杯熱水來,沁月,給這位姑娘拿點吃的東西。」接著,這位阿哥坐到了書桌案旁邊開始目不轉楮的展開對我的研究。
一會,吃的喝的便擺在了我面前。這個叫沁月的女孩張羅著手,看似還要喂我。
我天生不習慣別人伺候我,于是說了句,「謝謝你,我自己就行,你把吃的放我枕邊吧。」在別人家,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我認為,尤其還是在這種家庭,謹慎一點,謙遜一點總是沒錯的。
很快我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只是腿被舞台木板給劃傷了。可是沒想到,胳膊也未能幸免。我一抬胳膊端茶水,一陣鑽心的疼痛襲擊過來。很不幸,杯子摔碎了。
剎那間我六神無主起來,只能一句一句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四阿哥在那冷冷的看著我,仿佛在對我逞能的舉動表示鄙視。他向那個叫碧雪的女孩看了一眼,那女孩立即有眼力勁兒的走到了我的旁邊。「姑娘,我伺候您喝水吃飯。」
「實在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傷成這樣了。」
「姑娘這樣說奴婢實在擔待不起。姑娘是我們的客人,我們伺候您是理所應當的。」這個女孩一臉恐慌的看著我。我忽然想起來,這個女孩,大概已經把「奴婢」這兩個字當成了自己的職業,就像我是學生一樣。如果我再任性的不讓她照顧,恐怕會更驚懼的傷了她的心。「
「那謝謝你。」接著我沖她笑了一下。大概太久沒人沖她表示感謝,她竟然愣了一下。接著誠惶誠恐的喂我吃飯喝水。
吃飽喝足以後,我也比較有力氣思考很多問題。比如,我這身衣服看起來是如此與時代格格不入,如果這個心思縝密的四阿哥問我,我應該怎麼應答。
很快,報應來了。
「你怎麼穿著這身衣服?」他研究似的打量我。
「嗯。」我停頓了一下,我該怎麼編呢。我總不能說我是穿越過來的吧。那樣會被他們當成怪物監禁起來的。這是個迷信的社會。我這個答案會被他們當成瘋子殺了我的。
「我是英國來的。」我都很驚訝我怎麼編出這麼個理由。「我從小從英國長大,這個衣服是在英國參加舞會的時候穿的。舞會過程中我和爹娘失散了,實在沒有辦法,就和從小帶我要長大的神父爺爺來到了這兒。」這個衣服應該還像歐洲的衣服吧,雖然那個時候英國的衣服還沒有這麼漂亮,但是款式還是有些象的。而且我的英語也還算過關,就算靠我英語也還能糊弄過去。嗯,這個理由應該能成立。我暗暗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哦,原來是這樣。不過既然在我們大清,這身糊里糊涂的衣服還是換了好,等你傷好了以後,讓沁月他們給換下來。你先在我這住陣子吧。」
「謝謝您。」
這位四阿哥終于走了出去。我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