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相信,「你有什麼根據麼?平白無故就懷疑他可不對啊!」
胤禛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想事情那麼簡單?」然後把我的腦袋攬緊到自己的胸膛,「會讓你看到事實證據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不強制的辦了她麼?」看見我搖頭,胤禛嘆了口氣,「我就想讓她心服口服的招認自己的罪過,我愛新覺羅胤禛做事情,講究的就是讓人心服口服!」
看到胤禛的樣子,我的心里卻亂七八糟,腦子里不停的重現碧雪這幾天反常的舉動,碧雪啊碧雪,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會背叛我?
自從听到了胤禛的話,我也開始對碧雪防備起來。胤禛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多一個小心總比莽撞行事來的好。
福宜也一天一天的長大,他已經會笑了。說來也慚愧,福宜雖是我生的,但卻沒喝過我的女乃,都是女乃媽把她哺育的。本來皇子阿哥出生就有女乃娘來喂養,我女乃水又極其匱乏,只能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喝別的女人的女乃水長大。
想到這兒,我就有些遺憾。
女乃媽又喂福宜了。我站在一旁觀看,看著福宜滿足的樣子,我也感到了身為母親的欣喜。正在那享受母子和諧的勝景,胤禛卻急急的沖了進來。
我迎上前去,「今兒個回來的這麼急?」
胤禛卻不答我的話,仿佛很疲憊的癱坐在椅子上,扯過自己脖子上的朝珠扔到了一邊。我走上前去,胤禛不耐煩的摘下朝帽塞到我手里,像是干涸了許久,迫不及待的拿起旁邊的茶杯吞了口水。
「怎麼了?」我很納悶。「出什麼事了麼?」
胤禛不耐煩的擺手,旁邊隨侍的丫頭立即退了下去。
「前段時間你生產的時候我沒告訴你,太子被廢了。」
我點點頭,沒有任何的驚訝。在我的印象里,這個太子好像被廢了兩次。
「然後呢?」我坐下來,靜靜的听著胤禛的下文。
「這麼大的事你不驚訝?」胤禛卻不繼續往下說,猛地轉換了話題,「太子被廢啊,你怎麼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我也覺得自己表現的有些太過淡然,于是連忙解釋,「你以前不是說過麼,太子暴戾成性,不成大器。」
「嗯。」胤禛這才收回他狐疑的眼神,「前幾天皇阿瑪讓推選新太子人選,你知道麼,幾乎所有的朝臣都選了老八!」
「嗯。」我點點頭,「就為這個你煩成這樣?」
胤禛抓過我的手,「紫蘇,你是不是傻了?老八你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麼?他還不如廢太子呢!他如果執掌大位,我大清幾代先祖的基業也就快沒有了!」
我伸出手來撫模著胤禛皺起的眉毛,「他不會如意的。你要相信我。」
胤禛猛然抓住我的手,「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賭的唄。」我安定的笑著看他,「賭咱們的皇阿瑪還不糊涂。他那麼精明的人,會這麼輕易的將太子的立廢大事交與眾臣麼?」
胤禛的睫毛動了動,忽然放開緊握著我的手,「但願,你說的對。」
我好笑的看著他,「我有先知呢你信不信?皇阿瑪不會讓八阿哥得逞的,你按兵不動,靜等事態發展,這幾日不可太過張揚知不知道?」
胤禛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做你的孝順兒子就行啦!」我忽然想起了自己不該說太多,唯恐引起胤禛懷疑,我再圓不起自己說的話,只能簡單說了句,「孝順兒子最能贏得父母心思!這可是最簡單的道理了!」
「嗯。」胤禛重重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慵懶的倚在了椅子的後背上,有一手沒一手的把玩著我的頭發,仿佛內心仍在有著重重隱憂。
「對了!」我想打破一下這種壓抑的氣氛,于是猛然站起,胤禛拽著我頭發的手沒來得及松開,「哎呦!」我呲牙咧嘴的捂住左半球腦袋,疼得直嚷嚷,馬上撤離到離他三米遠的地方。
「怎麼了?」胤禛直起了身子,「你怎麼當了額娘以後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有什麼事情非得這樣不可?!」
我委屈的揉著腦袋,「明明是你弄疼了我,現在還這麼義正詞嚴的訓我……。」
「到底是什麼事兒?」胤禛一臉笑意,「你這樣迫不及待的知道?」
「哦。」我重新坐下來,歪著腦袋想了想,這才想起來要問他的問題,「你們家弘歷哪兒去了?自從上次弘暉出事就沒見過他呢!」
「什麼叫你們家弘歷?!」胤禛站起身來,狠狠的敲了一下我的額頭,「他也好歹喊你一聲姨,怎麼就成你們家弘歷了?」
我不滿的低下頭,我這稱呼是有點別扭,可是至于引起他這麼大反應麼。以我和弘歷他娘的那個關系,估計如果她在這兒,巴不得我酸溜溜的當著胤禛喊一聲「你們家弘歷」呢!這樣顯得他和胤禛多麼熱乎。
「你又神游到哪兒去了?」胤禛拉起我的手,我一臉茫然,顯然是還沒緩過神來。
「弘歷被送進宮里了!」胤禛仰起頭,一臉的驕傲,「皇阿瑪覺得咱們弘歷有福氣,特恩準將弘歷送進宮里由他老人家親自撫養。」
「嗯。」我點點頭,「確實挺好的,可是這麼一進宮,他額娘不就不能常常見他了?」
「可不是。」胤禛別有深意的看看我,「她也是個苦命的,弘歷自從生下來,就被送到女乃娘那兒帶著,好不容易長大點了,又被皇阿瑪教養。確實不容易啊!」
我隨和著恩哈答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瞎琢磨些什麼。
胤禛無奈的看著我,「你今兒個是怎麼回事?怎麼老心不在焉的?」我歉意的抬起頭沖他微笑,胤禛卻憐愛的把我攬緊,「難為你能想起弘歷來,等哪天皇阿瑪恩準了帶你進宮瞧瞧他去。弘歷雖是我兒子,但是我這個阿瑪也有一段時間沒能見著他了。」
我絞盡腦汁琢磨胤禛這番話的意思,想著想著突然明白過來。他知道我和紐祜祿氏的關系一向不和,肯定也認為對于她的孩子我也會懶得搭理。今兒個提起弘歷,自然會覺得十分驚訝,我平時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今天卻關心起了情敵的孩子,哈哈哈,在胤禛那種公事公辦的腦子里,肯定是覺得我識大體了。
其實我還真是以一種特別勢力的眼光看待弘歷這孩子的,不管怎麼著,人家是未來的乾隆皇帝,說不定以後還得指著他呢。就以我和他額娘現在這種關系,萬一這弘歷再記個仇,不分個好壞臉,再任由他額娘把我一棍子打死了怎麼辦?
想到這兒,我心里一陣得意,想不到自己心思竟然這麼縝密了。于是大幅度仰起頭,清清亮亮的說道,「好!那哪天你一定要‘難為’我去看看弘歷去!」
府里還是那樣風平浪靜,但是從胤禛一天陰似一天的臉上我可以看出,外面,宮里,或許是變天了。
心里沒來由的煩躁,雖然這些歷史上太子廢立的事兒課本上幾乎不記載,但是我就是再傻也應該能知道,所有關于太子的事情,都應該是一個大漩渦。
即使知道胤禛最後是勝者,但還是有些擔憂,擔憂的不是他的結局,而是這整個事情發生的過程,過程的殘酷,往往比結局的輸贏來的更為慘烈和厚重。
這幾日我的右眼皮老跳個不停,害得我整日心驚膽顫,就怕發生個什麼事情。自從那日胤禛的警告,我整日守在福宜旁邊,除了女乃娘之外,不讓任何人接近,從心底里怕福宜出個什麼岔子。
正柔柔的對著福宜哼著搖籃曲,紅袖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樣子十分狼狽。
「主…子…!不……好了!」
「哪兒不好了?」我有點惱火,最討厭別人動不動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大呼小叫的樣子。
紅袖撲通一聲跪下,「主…子,宮里新傳出話來,皇上打了十三爺板子!」
「啊?」我一驚,輕輕拍著福宜的手驟然變重,福宜大概感到疼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卻顧不得他的苦鬧,擺擺手示意嬤嬤走上前來照顧福宜,便拉著紅袖的手急匆匆的跑到了外廳。
「怎麼回事?」我緊緊的攥著紅袖的手,「宮里誰傳的話兒?準不準?十三爺到底怎麼了?」
「四爺眼前的秦順兒傳的,他說四爺可能今夜回不來了。十三爺被打成那樣,他正跪在乾清宮殿前請命呢!」
唉!這個胤祥到底又闖什麼禍了。我感到自己腦子里蹭蹭的一下下的冒著急火,「紅袖,給我找套進宮的衣服來,咱們進宮去看看!」
「可是……。」紅袖好像有些為難,「沒有牌子,女眷是進不去宮的啊。」
我頹然坐下,這麼火急火燎的,倒把這事給忘了。這可怎麼辦?
我在心底默默祈禱,今天的事情不管怎麼著,只希望別和太子之位沾邊就好。
「算了,咱們急也沒用,等著吧!」我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忽然靈機一動,「紅袖,讓咱們府的幾個人守在宮門口,一有消息,即刻稟報!」
已經到了黃昏,胤禛仍然沒有回來。我開始不安分的在屋里踱來踱去,滿心的煩躁無處發泄。
看來今天這事肯定鬧得不小。
正在那心煩意亂,紅袖卻又突然跑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明晃晃的東西,「主子……進宮……令牌……!」
我心下一喜,忙把那令牌攥在手里,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幾遍,「誰給你的?」
「四爺派人拿出來的,說是讓主子盡快進宮去!」紅袖說完便把我往內屋里扯,「主子別管那麼多了,快換上衣服進宮吧!」
胤禛一向不希望我摻合到這些宮廷擾事中,這次卻指明要我去,而且還這麼急,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早知道,好好把這段歷史了解透就好了。省的我現在老處在一種命運未卜的情境里,有勁兒也使不上。
任由著丫頭給我換上宮裝,馬車已經備好了,我急匆匆的進宮去。坐在馬車里,滿腦子卻都是關于胤祥的血淋淋的鏡頭。
越想越害怕,我使勁攥著自己的衣角,看著衣角上濕濕的褶皺,這才發現自己滿手里已經全都是汗水。
宮里不準坐車,我幾乎是以跑的速度到了乾清宮殿前,一到那兒,遠遠的就看見胤禛筆直的跪著,姿勢相當端正。
「怎麼了?」我溜過去悄悄拽著他的袖子,「胤祥呢?」
胤禛這才發現我來,緊緊的攥著我的手,「這事……!」然後長嘆一口氣,「唉!」
我本來就是急性子,加上這麼個情況,誰能等著他在這長吁短嘆的醞釀氣氛。心里一火,便使勁掐了一下胤禛的手背,「快說,怎麼了?」
胤禛皺了一下眉頭,遂低聲向我說道,「皇阿瑪今天在朝會上又讓推舉太子,大半大臣都推舉了老八,十三弟看不慣,當場在朝會上歷數了老八的種種罪過。老八那般精明的人,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不留縫隙的,而十三弟今天說的那些話大半也沒有明鑿證據,又多半只是推測。皇阿瑪一氣之下,就說他挑撥兄弟情誼,鬧得家事不和。」
「再加上上次十三弟和老十四因為老九的事又打了那麼一架,」胤禛突然苦笑了一下,「這次十三弟挑撥的罪名是擔定了!也怪我,他說這話的事,我沖他使眼色做小動作他都無視,就差我大模大樣去阻止他了。可是即使這樣,也還是沒能擋得住。」
「你這個姿勢多長時間了?」看到胤禛一臉疲憊,我有些心疼。
「整一個下午了。」胤禛眼看前方,「十三弟被打了20大板,我原以為這事就過去了,可是看皇阿瑪的意思,仍是余怒未消。」
「皇阿瑪也不見我,十三弟也不知道什麼樣了。」胤禛感到了深深的挫敗,垂下了頭。
我在他一旁也跪了下來,不說話,只是默默跪著。
「福宜呢?你這樣跑來,福宜誰看著?」胤禛突然轉過身來,嚴肅的問我。
我有點蒙,剛才還說胤祥的事兒呢,怎麼突然就說起福宜來了。
胤禛看我迷茫的樣子,有些急,死死的拽著我的手,「福宜讓誰看著呢?」
「哦。」我這才緩過神,「紅袖和女乃娘。怎麼了?」
胤禛的眼神這才柔和下來,好似松了一口氣,卻是一臉的倦怠,「沒什麼,我只怕,這次變天,也要變到咱們府里。」
就這樣默默的和胤禛跪在大殿前面,胤禛一臉的凝重,而我則是面無表情。
冷冷的風鑽進我脖子里,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卻見胤禛溫暖的手包住我,「冷麼?」
我輕輕的搖頭,看看如黑洞一般寂寥的天空,隨即淡淡的說道,「你說的還真是準,真的要變天了呢!」
胤禛不說話,堅定如磐石,直視著乾清宮里搖曳的燭光。
我慢慢地起身,不顧胤禛的愕然,下定了決心,「我去求皇阿瑪!」
到了乾清宮門口,看著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如今卻宮門緊閉,我感慨萬千。
守門的太監攔住我,「側妃留步!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粲然一笑,「我知道。」然後在衣袖下掏出一個銀錠子,悄悄的進行地下交易,「我不求現在進去,只求公公稟報與皇上,就說雍王府年秋月在外跪地求見好了。只此一句話,還請公公帶到。」
守門太監心領神會,開了宮門躡手躡腳進入。而我則重新回到了胤禛的身旁,仍是那般跪姿。我表面上淡然鎮定,內心卻慌如月兌兔,以我的歷史常識,知道胤祥會有一場禁閉似的劫難。難道,這次,就是他這場劫數的開始麼?
風刮的愈來愈猛,甚至吹起了號子,嗚嗚作響劃破我的耳膜。本來就穿得少,這樣一刮,我甚至都跪不穩起來。
終于見那宮門開了一點縫,我滿心希望的抬起頭,果真有一個太監直直的走向我。
「側妃。」太監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皇上傳旨讓您覲見。」
我立即起身,胤禛拉住我的手,不甘心的問那個傳喚公公,「只叫他一人麼?」
公公頗為得意的一笑,「回王爺,皇上只喚側妃一人。」
胤禛示意我蹲下,然後在我耳邊低聲耳語,「十三弟的命就交給你了!我就知道,把你喊來是沒錯的。」
我「哼」了一聲,心里萬般復雜。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皇上在我挨德妃板子時說過的自己的那個和我相似的「她」來。
胤禛在今日的情況下把賭注下在我身上,難道也知道了他皇阿瑪的那個故事?
因為知道我和「她」相似,皇上對我有著特別的情結,于是就寄希望在我身上?
正胡思亂想的瞎聯系,已經隨著公公走到了大殿門前,公公低下頭,為我開門,「側妃,皇上只喚您一個人進去。」
我一驚,不覺月兌口而出,「怎麼?連公公也要避諱麼?」
公公低頭默認,「萬歲爺的旨意,奴才只有遵旨,沒有問緣由的份兒。」
再一次為我推開宮門,示意我趕緊進去。
「皇阿瑪吉祥!」看到前面有一個明黃的身影,我條件反射的跪了下去,這屋子里,除了皇上能配起這種尊貴的天家顏色,還能有誰穿成這樣?
于是連頭也沒抬。只是垂首站立。
「秋月,你來了?」皇上輕聲喚我。
「嗯。」我低聲回應。
「你好久沒來看朕了。」皇上的聲音突然蒼涼起來,「想你剛入宮那會的樣子,就像是在昨天一樣。」
我下意識的抬起頭,這個天底下的最強者,何時也學會了回憶度日?
「你現在才想起來看朕。」皇上坐直了身子,「剛才進來的時候,仿佛不情願看見朕似的,那麼用力的低著頭。」
我想要張口解釋,我不是不想看見他,只是在想如何才能更好的措辭,盡快的營救胤祥。
「你剛才的樣子,又讓朕想起她了。」皇上享受的眯起了細長的眼,「她就喜歡那個樣子,明明希望看見朕,卻又做出一副要強不願意看到朕的模樣。」
我尷尬的听著這個千古一帝的情事回憶,內心止不住的酸澀。這個看似強勢的老人,卻仍然為了自己的那一段感情兒唏噓不已,想想也是夠難能可貴的吧。
想必和我極像的那個「她」,是這個皇帝心中最珍貴的生命片段吧。
「你今天來,是為老十三求情的吧?」我正在那感慨,他卻突然轉換了話題。
我被嚇了一跳,本能的跪下,「是,兒媳是為胤祥求情的。」
「起來說話。」皇上低低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偌大的宮廷里,摻雜著說不出的嚴肅。
我再一次的站起。
「說說你為他求情的理由。」
「啊?」我抬起頭,對上了皇上那副深不可測的眼楮。
「說的好了。」皇上倒也不說我藐視天威,任由我直直的看,「說的好了,朕也許真的就改了想法。」
「嗯。」我用力的點頭,「兒媳話語有冒犯之處,還請皇阿瑪饒恕。如果實在有讓您大發雷霆的地方,也請您把火氣都撒到兒媳身上,不要在胤祥身上再加罪名。」
皇上不語,冷冷的直視前方。
「兒媳剛才听胤禛說了大體經過。」我頓了口氣,「因此今天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皇阿瑪其實是為眾臣推舉八爺做太子而生氣對不對?」
「您其實不是真心想廢太子的。只是看到太子頑劣而一時情急而已。太子傾注了您的心血,兒媳認為,您不會輕易廢了他。」
「您說讓眾臣推舉賢太子人選。其實只是探測眾臣心向的一個借口。八爺是眾心所向,在他們眼里是勝任太子的不二人選。但在您的心里,卻有了拉幫結派,樹立黨爭的嫌疑。您其實還是希望太子復位的,但是他們卻一意孤行,真的推舉出了一個人物,這種行為違背了您的意志。自然惹起了您的怒火。」
我始終低頭說著話,不敢抬頭看著他。要知道,我這些話傳到其他人耳朵里,隨便一句,都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抬起頭來說話!」皇上輕聲呵斥,「有勇氣說出這些話,卻沒膽量看朕,這說得過去麼?」
我心里一別扭,索性與他對視,反正是你讓我看著你說話的,我有什麼可怕的。
「胤祥上次因為弘暉的事兒和十四爺大打出手是他的不對。可是今天這事我就覺得他有點冤了。他根本就是您的出氣筒麼!」
皇上一怔,「什麼意思?」
「其實您也是如胤祥說的那般想的。卻無法堂而皇之的表達出來罷了。胤祥的舉動,固然有些沖動,但是卻最為直接的表達了您的心思不是麼?反而,您把對八爺他們的怨氣全都發到了胤祥身上,兒媳真的為胤祥喊冤。」
皇上目不轉楮的盯了我一會,仿佛要把我看透似的。我不由自主的動了動身子,感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皇上突然從高高的坐榻上走了下來,發出了幾聲輕笑。
「幸好!朕還沒讓你完全看透!」
我一愣,怎麼?我分析的不對?
看出了我眼神里的狐疑,皇上走到我面前,「生氣是沒錯,但是生氣的緣由,你估模錯了。」
「朕今天生氣,打了胤祥板子,不是因為老八他們的結黨營私,而是因為胤祥的不爭氣!什麼話到了他嘴里都隱藏不住,你想想,從他嘴里鬧出了多少禍端!這樣的性子,以後會誤了別人大事的!」
「還有,你知道朕和你說過的‘她’是誰麼?」皇上轉過身,又坐回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