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難忘 第十一章 初初

作者 ︰ 某某萌

肖紫兮頂著風一步一步走進大樓時真是松了一口氣,這風起的詭異,怎麼突然一下子就刮起來了。她還穿著這麼高的高跟鞋,幸虧踩的穩,不然說不定就跟門口那個在地上滴流打轉的垃圾桶似的了。

電梯打開的一瞬間肖紫兮嚇了一跳,她家門口竟然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顏徹,這下她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復了。肖紫兮一向是很怕自己坐電梯的,尤其是這棟樓的電梯,這種電梯的門金屬層里面還有一層活動的黑色夾層,她剛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第一次自己坐電梯時她照例縮在角落。到了五樓時電梯停了,她緊緊的盯著門向兩邊緩緩打開,都已經打開了有將近十公分了,門外居然還是黑漆漆的,當時就把肖紫兮嚇的腿都軟了。她驚恐的看著門繼續緩緩打開著,心里已經做好了門外是一條完全不應該存在的漆黑的走廊的心理準備,但那個黑漆漆的東西居然彈了一下也打開了,電梯外站著一家三口,肖紫兮被突然出現的人嚇的直接叫了一聲我的媽呀,結果把那一家三口嚇了一跳,看神經病似的看著她,摟著女兒站的離她遠遠的。肖紫兮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恐怖小說看多了神經敏感,結果丟人了。

她邊掏鑰匙邊奇怪的看著臉色發青的顏徹︰「你怎麼在這啊?什麼時候來的?」

顏徹的表情明顯很不痛快,他什麼時候來的?他都在這等了倆小時了!都快凍死了!說話都費勁!肖紫兮門一打開他就毫不客氣的擠了進去,沖向飲水機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咕咚咕咚一頓狂灌。肖紫兮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換鞋,進衣帽間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顏徹已經愜意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她剛準備去洗澡就听到顏徹那欠揍的聲音帶著一股可憐巴巴的味道說著︰「兮兮,我還沒吃飯,你給我做點吧。」肖紫兮停下腳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人。沒看到她一直在無視他麼?沒看到她都不愛搭理他麼?居然還要她給他做飯,吃沒吃的關她什麼事啊。

心里雖然月復誹了一萬句,但肖紫兮看著顏徹凍的還沒徹底恢復的臉色還是走向了廚房。她邊狠狠的洗著青菜邊在心里自我批評著︰「明明知道他是裝的還心軟!這樣怎麼能不被他欺負呢!他不欺負你欺負誰啊!還有誰會比你更好欺負麼!」反正絕對不承認是顏徹那一聲帶著希冀和祈求的「兮兮」讓她心軟的。兮兮兮兮兮兮,兩個人在一起後他開始叫她兮兮,那時候她一听到他喚她就煩,覺得跟喚小狗似的,但顏徹堅持要這麼叫。十年過去當他再次這麼喚她時,她卻覺得心底有一塊地方一下子變的無比柔軟,才發現她其實很喜歡,很喜歡听顏徹喚她兮兮,有芥蒂的只不過是當時的心情而已。

當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雞蛋面擺在顏徹面前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的焦慮心情才慢慢的好轉了。今天的事兒有點多,他忙完的時候榮尚下面的店都已經關門了。他以為肖紫兮已經回家了也就徑自回家了,駛過二號樓時他習慣性的從樓下繞一圈再走,這一繞卻讓他發現肖紫兮家里的燈沒開,所有的窗戶都是黑的,她沒回家!顏徹知道肖紫兮很怕自己一個人睡覺,如果是一個人住,她睡覺的時候會開著客廳和衛生間的燈,臥室也會開一盞亮度調到最低的台燈。姐姐走了之後他曾經陪她在她家里住了一個暑假,肖紫兮睡在床上,他在地上打地鋪。她每天都會小小聲的問他睡了沒問到很晚,顏徹從來不敢先睡,總是等肖紫兮再也不問了才會睡去。也許是因為有過一段「同居」經歷,肖紫兮才沒有排斥他進入她獨自生活的地方。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已經九點多了,肖紫兮跑到哪去了?她在這里根本沒有朋友,除了他和亓墨……

顏徹一想到亓墨那天撕去冷靜表皮的樣子就心里發寒,他想打電話問兮兮在哪,卻又不敢。兮兮這個傻女人一向遲鈍,又不會隱瞞心情,一定會讓亓墨立刻看出來是他打的電話,萬一他被激怒了不知道會不會對兮兮不利。顏徹不停的把手機掏出來又放回去,放回去又掏出來,已經11點了……就在顏徹決定不能再等了,立刻就要打電話,亓墨如果敢動兮兮一根手指,他讓他在f市待不下去!手機還沒掏出來,電梯開了,那個害他凍的要死又擔心了兩個小時的笨女人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跟見了鬼似的。顏徹的心卻一下子放松了,回來了就好。

肖紫兮不提,顏徹也不問。顏徹扒完面之後肖紫兮正好洗完澡出來,她收起碗拿去洗。顏徹就倚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等肖紫兮全部都收拾完之後已經將近一點了,她看著沙發上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的顏徹,決定還是不要等這個毫無自覺性的人自己自覺了。她故意咳了兩聲,結果顏徹瞄也沒瞄她,她怒了︰「顏徹,你準備在我這待到什麼時候啊!我明天還要上班呢!」顏徹這才抬眼看了看她,一副做作的啊已經這麼晚了麼的驚訝表情讓肖紫兮憋的牙癢癢,裝,繼續裝。

顏徹穿上外套,走到門外時還是忍不住了,他必須得提醒兮兮注意亓墨。他一手撐在門框上,不知該如何開口。亓墨在兮兮心里的地位他很清楚,不是他說任何話就能影響到的,如果今天他說了,兮兮有可能會生氣,會嫌他多管閑事,會很久不理他,但他必須得說。他想了一下剛要開口,肖紫兮卻幽幽的說了一句︰「我對亓墨說清楚了,我不會在他的家庭中插一腳。你知道我有多恨第三者的,雖然我沒對你說過,但我知道你能夠猜出來一些原因,所以我絕對不會和亓墨有什麼牽扯。」

顏徹看著肖紫兮低垂下的蒼白的臉龐,心里一痛。他輕輕的把肖紫兮抱進懷里,拍拍她的背,然後轉身進了電梯。肖紫兮看著他在電梯里對她微笑,單純的微笑讓顏徹本來雕塑一般冷硬立體的五官突然柔和起來,很平靜很溫情,完全沒有他平時笑容里的玩世不恭和狹促邪意,她也跟著笑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相視微笑著,像是傳遞著某種信號,這一刻肖紫兮突然發現顏徹其實也能夠很正經,而且正經的樣子還挺帥挺有味道。

外面的風一陣又一陣的呼嘯而過,有一下沒一下的撞著玻璃,肖紫兮听著外面的動靜,想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心里不知道怎麼的空空的,只亓墨和顏徹的臉在她腦中交替出現,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只是反復來回的出現,直到她慢慢睡去。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肖紫兮覺得很累,她很久沒那麼晚睡了,昨天還刮了大半夜的風,弄的她迷迷糊糊時睡時醒,還好後來停了,她才能安穩的睡一會。冬季早上六點天還沒亮,肖紫兮無精打采的在路燈下跑到人工湖附近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靠在一棵樹上抽煙,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個陰魂不散的顏徹,大清早的不睡覺跑出來嚇人。她走過去把顏徹嘴里的煙抽了出來,扔在地下一腳踩滅,抬眼看他一身運動裝還挺像模像樣的,她挑釁的瞥他一眼,自顧自的跑走了。顏徹嘿的笑了一聲,這女人,也跟著跑了起來。

肖紫兮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整整顏徹還是因為有人陪著的原因,比平時多跑了半個小時。顏徹在她旁邊一直跑的很穩,呼吸也調整的很好,看來也是經常運動。七點多,天漸漸開始亮了,肖紫兮不時偷眼瞧著顏徹,她看到一滴汗從額頭順著他挺直的鼻梁慢慢的滑下來,映著清晨的微光,顏徹那刀刻一般的側臉線條讓她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對著這幾乎完美的側臉小小的發花痴時,沒提防腳下有一個香蕉皮,她一腳踩了上去,然後顏徹就听到一聲慘叫,肖紫兮手腳亂舞的就要親吻大地。

顏徹這個人呢,不用說也知道,他是很有些月復黑的,其實他早就看見那個香蕉皮了,也發現肖紫兮一個勁的偷看他,他索性就帶著肖紫兮往那個方向跑,本來只是想試試看,不一定能踩到,沒想到這女人運氣這麼差,一腳踩了個嚴實。他看到香蕉皮時就在心里做好了準備啊,肖紫兮如果往前倒他應該怎麼怎麼樣,如果往後倒他又該怎麼怎麼樣。所以當肖紫兮以為自己準要摔個結實的時候一雙大手穩穩的撈住了她,不過當她回神的時候才發現那雙手撈的十分不是地方,她趕緊起身,恨恨的瞪向顏徹準備暴走,但顏徹一臉無辜又茫然的表情卻讓她覺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情況緊急,他肯定也沒多想,怎麼順手就怎麼撈了。不過雖然這麼想著,氣氛一時還是有些尷尬,肖紫兮只能裝若無其事的說︰「今天就跑到這吧,我先回家了。」說完她就繼續往前跑,只是直直的看著前方,再也不敢左顧右盼三心二意了。

其實肖紫兮沒想錯,這次顏徹真的也沒想到能佔到這麼大的便宜,他當然也幻想著這樣撈,但結果肯定是肖紫兮沖他大發雷霆一番,說不定又會遠遠的躲著他,得不償失。所以他想的是往前倒就一手撈住腰,一手伸過去扶住肩膀,沒想事情真的發生時遠比他計算的要快,他只能下意識的動手了。顏徹怔怔的看著雙手,不自覺的握了一握,兮兮居然沒有生氣?這個認知讓顏徹的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就往自己藏車的地方走去,他是開車下來的,不能讓兮兮知道,不然肯定笑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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