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貼身宮女遭遇不測,我有權利徹查。」東風冷冷道。
「為了一個皇後身邊的婢女,竟然冒犯陛下的女人,你猜皇帝會不會向著你呢。」秦琇說著,竟咯咯地嘲笑起來。她惡行過後的一臉媚色,加之這種毫不在乎的狂妄,將東風的怒火逼近極致。
「婢女就不是人嗎?對她做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們于心何安?」東風冷冷地看著她道。
「喪盡天良?以人配獸,可是你和陛下的嗜好,怎麼,怕了?」秦琇繼續狂笑道。
「這麼說,真是你做的?」東風怒道。
「是又怎麼樣?沒有陛下旨意,你又能將我等如何。」
「姐姐你怎麼?……」
寐蘭早就發現情勢危急,見秦琇與東風毫不在乎的一番對話,已經心驚肉跳,現在見她竟然將自己一並托出,更是心神不安。
「怕什麼?」秦琇怒叱寐蘭道。
「東風侍衛長,設計傷害小瑩姑娘並非我的主意,請侍衛長明察。」
事已至此,寐蘭不再顧及秦琇的威懾,僅僅看著東風的眼楮,她便感到那股殺機的臨近。
「你這個賤妾,你說什麼?如果沒有你,太後會輕易上當嗎?」。
秦琇被寐蘭激怒,忘記了東風的憤怒,厲聲呵斥道。
「今夜你們兩個都得死?」
東風怒吼著,立時抽出佩劍。
秦琇這才大吃一驚,說時已遲,東風揮起佩劍,沖上前去直刺入她的胸膛。
秦琇一聲慘叫,伸出雙手,握緊佩劍,要將它從自己的身體里拔出來。她恐懼含驚地直望著他︰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敢殺自己?t7sh。
東風用力抽回佩劍,秦琇當即重重倒地。
寐蘭見狀,大喊一聲,驚呼著轉身沖出玉漱宮,東風擦干劍上鮮血,收入鞘中,緊追而去。
寐蘭慌不擇路,一直跑向御花園高台,眼見東風追到近前,疲命奔逃,一不小心踩上夜間的露水,翻過高台的圍欄,跌落下去。
東風檢查過她的尸首,正趕上洪中來報,胡亥已經回到咸陽宮。
天明時分。胡亥蘇醒過來。
他環視了寢宮一圈,輕輕揮手示意宮中里里外外塞滿的人都出去。
之後他看著跪在榻前的東風,示意他扶自己起身。
東風將他扶起來,依靠錦被,見他安穩了,重又直挺挺地跪下來。
胡亥忍不住咳嗽幾聲,感覺喉中泛起一股咸腥。
「你這是做什麼?」
他有氣無力地問。
「陛下,臣該死?」
東風說著,突然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柄匕首,狠狠地扎進自己的月復中。血流出來,他一陣疼,咬緊牙,身體晃了兩晃。
胡亥怔了一下,眼楮里流露出一絲驚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後賜死了皇太後,臣無能,沒能保全。還有,臣,殺了您的兩位夫人……」
胡亥覺得他的頭嗡地一陣響,他怎麼也想不到,伯藝竟會殺了他的娘親。
「朕要-去-看-太後。」
他強忍住疼,拼命下床站了起來。
東風一手捂著月復部,一手撐地勉強站起,扶著他,「陛下,稍等……」
「你先去找御醫止血。我們的事回頭再說。」
胡亥命令道。
章台宮。
皇太後的尸身才冷,已被安置在榻上,胡亥走上前去,看著她的臉,這張他熟悉的面孔,現在異常安詳,他想起來當年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想起娘親為了護他受到的歧視和磨難,心口再次滴出了鮮血。
「皇太後臨死前說了什麼?」他問雲姑。
「太後娘娘死不瞑目,她說,您永遠也不-能-對-那-個-女-人-好。」
一個時辰之後,望夷宮。
胡亥臉上的血色似乎恢復了不少,好在他的身體強健,重傷並沒有傷到他的姓命。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酷,一襲黑色龍袍讓他的身體看起來像一團黑冰。
「那兩個女人死不足惜。」他對東風說。
「可是,你怎麼可以殺死朕的娘?」
東風听他說到前半句話,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皇太後的死東風身負不可推卸之責,而他親手殺死的秦琇,是皇太後的親佷女,手中握有先皇賜予的免死鐵卷?如果皇上因為秦琇、寐蘭那兩個人殺了他,他毫無怨言,可就是讓他重新選擇一千次,他也一定會選擇為小瑩報仇。
好在,皇上並未計較,他擔心的是,胡亥後面那半句話卻並不是說給自己听的。
「朕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皇上。」
「找到伯藝,朕要手刃了她?」
三個月後,東海郡。
天氣已經冷了,東海郡雖地處溫暖,這個時節還是下了雪。
城里面店鋪的生意依然熱絡,一駕馬車穿街而過,停在一家牌子上寫著「鴛棲樓」的酒肆門前。
小二幾個快步上前迎接客人,只見車中走出一對男女,徑直進到酒家上層的雅間。
他將馬車趕到後院,及時返回去招待客人。
雅間里,女子靜坐桌旁,凝望窗外,身上隱約一陣燃燒未盡的味道,和著淡淡的體香,撩人魂魄。剛才在郊外燒紙錢時,她呆得太久了。
「藝姐姐,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對面的少年問她道。
伯藝點了點頭。
「天太冷了,吃過酒,就趕緊回王府。你的氣色仍然虛弱。」
小愛說。
「不。我不想回去。我無時無刻不想起那個孩子,待在外面,心情會好受些。」
「好,那我就陪著你。可是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藝姐姐,你不能永遠折磨自己。」
「否則,我還能怎樣呢?」
「哎……」小愛深深嘆了一口氣。
會你太麼。「現在整個齊國的人都知道,紫薇樓里面有一位國色天香的當朝名妓,既不賣藝,也不賣身,反而出錢買他人歡,整日陪自己飲酒直到醉而不醒。堂堂皇後,怎就落得如此下場。」
「你不會明白的。」